第十二章 终了心愿 [6]
小刘当然也认得石壮,他抱拳一笑,道:“总管。”
石壮道:“货在哪里上船,放置哪里?”
小刘指着大舱,笑道:“全部在这里。”
石壮道:“有几桶必需小心放置,所以我把人也带来,帮着往船上装。”
小刘道:“那最好不过。”
人多好办事,五大车上的木桶很快就装舱完毕,苗刚与他的几位镖师也到了,他见已装进大舱,又见舱板合闭,缆绳固定,便放心地对石壮点点头。
石壮左右看,却不见君不畏与苗小玉前来,他正在吃惊,如果苗小玉与君不畏不来,计划就泡汤了。
不料就在这时候,只见黑妞儿在前,苗小玉陪着君不畏来了,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很快地走到海堤边。
石壮对两人点头挥手,道:“两位,一帆风顺啊!”
君不畏一瞪眼,苗小玉道:“如果这是你心里话,我便也诚心感激了。”
石壮道:“这是什么话,一船的货可是我们的呀。”
于是,石壮哈哈笑着,率领着他的人车走了。
启航的时辰到了,“跨海镖局”的三桅大船,船头伸出一只长杆子,杆子上面卷起一长串鞭炮,霎时间噼噼叭叭地响起来,也引起一片欢呼声。
船上面除了总镖头苗刚之外,另外便是副总镖头罗世人与四位镖师,再加上君不畏与苗小玉,几乎“跨海镖局”的精英全都来了。
行船的伙计有十名,如果一切顺利,五天之后他们便回来小风城了。
“跨海镖局”只有这么一艘三桅大船,船中央是镖货,头舱住着十名伙计,后舱隔了一间小舱,苗小玉与黑妞儿便住在里面,君不畏与苗刚两人便也挤在后舱里了。
三面大帆升起来,大船霎时间破浪往东行,往东当然是往台湾的鹿港。
苗刚站在船头上,他回头望,海平面上已不见陆地了,小风城早已远离,他高声对掌舵的小刘吩咐:“舵稳好,好像是顺流。”
小刘大声回应道:“总镖头,正是顺流,好兆头。”
这就是船上规矩,尽说的吉祥话。
君不畏在船舱中睡大觉,他怀中有银票几百两。
他把石小开那里“整”来的万两银票已交苗刚收藏在镖局里了。
君不畏无心同人谈话逗乐子,因为他心中为翡翠姑娘在思忖,翡翠太傻了,竟然为他这么一个浪子而死。
君不畏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的眼中也尽是翡翠的影子,这光景就令他寝食难安。
他到南边来,为的是杀大海盗田九旺的,不料田九旺去北边同捻党勾结,甚至海盗的那座鱼山孤岛上也只剩下些女人守着。
这就不比在陆地上找人方便,大海上到哪里去找大海盗田九旺?
君不畏果然烦恼得辗转反侧、咬牙切齿。
就在一轮红日往西落的时候,远处水面上出现一条大船,这条大船的船帆很奇怪,一半黑一半红,三只桅上三面旗,每一面分别成黑白色,看见的人便觉得这条船有问题,因为它令人不舒服。
镖船上站在高处了望的人大声喊叫起来了:“是海盗船呀,过来了!”
舱里面的人全部走出来了,大伙也立刻看到了。
苗刚一见也大叫:“准备,抄家伙!”
苗小玉四下看,却不见君不畏。
她大方地走到后舱内,只见君不畏躺在那儿没动弹,似乎还在睡大觉。
“君兄!”
苗小玉这么一声叫,君不畏坐起来了。
“苗小姐,我知道了。”
“你不起来瞧瞧?”
“叫他们来吧。”
突然有人大声叫:“看,好像大海盗田九旺的海盗船,好大哟!”
“它们冲过来了!”
“噌!”君不畏奔出后舱外。
他举目看过去,三里外果然有一条怪船往这面冲来了。
君不畏问苗刚:“苗兄,真的是田九旺?”
苗刚道:“兄弟,传言田九旺的船就是这样。”
君不畏咬牙咯咯响,道:“我终于找到你了,姓田的,拿命来吧!”
镖船上的人已准备搏斗了,他们每人手上提着刀,每人也有两把小刀,那是当镖掷的短刀。
突然间,镖船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令苗刚等大吃一惊,众人不由得低头看,哟,货舱内的咚咚声更响了。
苗刚看看众人,道:“这是什么声音?”
罗世人道:“好像有人在凿船。”
君不畏也听到了,他走到货舱上面,把耳朵贴在舱盖上仔细听,不由紧皱眉头,道:“不好,是有人在敲打船底,这声音不只一个,有好几个。”
苗刚急忙走到船边,他往水下面看,他以为一定有人潜到他的船底动手脚。
但他什么也没看见,而声音也更响得密。
苗小玉道:“哥,会不会是那些大木桶呀?”
苗刚道:“怎么可能?大木桶装的是货,每个木桶上有封条,那是不会有问题的。”
君不畏道:“苗兄,你们验仔细了?”
苗小玉道:“我同哥看着封桶的。”
君不畏道:“木桶底部也验过了?”
他此言一出,苗家兄妹齐吃惊,兄妹两人相对看,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候,斜着冲来的海盗船上,已有人大声吼叱:“他娘的,你们还不快快落帆呀,找死不是?”
苗刚也厉声回道:“来船哪位是当家的?”
海盗船上传来大声笑,只见一人站在船头翘起的地方,一手斧头一手是刀,他舞动利刀大声叫:“老子田九旺,你大概就是小风城姓苗的了。”
苗刚吃一惊,怎么田九旺知道自己?
苗刚大声道:“你是田九旺呀,咱们保镖赚点辛苦钱,不像你们出手抢,海面上大家挥挥手如何?”
对面的大船上,田九旺那一对金鱼眼睁得大,他仰天哈哈狂笑,道:“那是你一厢情愿,姓苗的,你还不叫人落下帆!”
苗刚不叫落帆,尽量摆脱田九旺的船碰上来。
这时候,只听船底的声音更密集地响不停,显然有不少的人在凿他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