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铁面韦陀 [9]
四人招式-样,动作一致,刀光如雪,虎虎生风。
余天平心头一震,暗叫道:“好家伙!”猛一挫腰,疾退了两步。他闪退虽快,出手更快,一招“扫穴犁庭”横划而出。
刀至血崩,惨叫两声,斩落两条手臂。
忽然脑后生凉,金风掠耳而到。余天平大喝-声,突然一个“黄龙转身”,刀化“回风舞柳”,猝然挥去。“当”的一声,一震而开。
余天平凝目打量,不由叫道:“管夫人,是你?”
原来面前站定之人,竟是他今晨进入九龙堡,在大厅上所见到的管夫人。
此刻,管夫人面罩寒霜,手中提着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身后四婢,手中各掣宝剑。只听管夫人道:“是我怎样?”
“你并非管夫人,听说九龙堡主‘一字剑”管亥,至今中馈乏人。”余天平道。
“是谁告诉你的?”假管夫人问道。
“铁面韦陀白天铎。”
“他还没死?”
“他不会死的。”
“为什么?”假管夫人沉声道。
余天平故作神秘道:“这不能告诉你。”
“你呢?”
“我?”
“你降是不降?”
“降谁?”
“此刻降我。”
余天平当下眼球一转道:“之后呢?”
假管夫人眼神犀利,忽然冷笑-声道:“你眼珠直转,在打什么主意?”
“你要余某投降,所凭什么?”
“你自问闯得出‘九龙堡”吗?”
“你以为余某只想逃生?”
“你想怎样?”假管夫人不懂他话中之意,愕了一愕,问道。
“一字剑管亥现在何处?是死是生?”
“你自身难保,还想多管闲事?”假管夫人鼻孔一哼道。
“这闲事余某管定了,不过……”余天平沉声一顿。
“我那汪大哥现在何处?”
“你问的可是汪剑志?”
“正是他。”
“他投降了。”
“我汪大哥磊落光明,顶天立地之人,岂肯投降于你?”
“未必见得。”
“他决不投降。”
“他是个好色之徒。”假管夫人鄙笑一声。
“休要胡说,我汪大哥是个铁汉,那有好色之理?”
“你不信?”
“我不相信!”
“好,我让你看看。”
余天平呆了一呆,心想:“难道我那汪大哥当真。不不,这女人又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身在虎穴不禁迟疑了-下。
“对了,眼不见为净,你还是不要去吧。”假管夫人回头道。
“你在胡说八道。”
“你骂谁?”
“罗浮汪剑志,侠名满天下,岂会贪淫好色?你纵然舌粲莲花谁能信你?”
“江湖中尽多伪善为恶之人,满口仁义,心如蛇蝎甚至……”
“我汪大哥不是这等之人。”
“当然,汪剑志总算是条汉子,不偷,不抢,就是……”她微微一笑接道:“就是见不得女人。”
“住口!”余天平怒叫道。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走吧!如果你所言不实……”话到此时,顿了一顿,心想:“这女人我反正不能饶她。”
“要赌个东道吗?”假管夫人口角微哂道。口中说话,已自在四婢左右簇拥之下,向前行去。
赌个什么东道?余天平不愿多言,紧随而行。
这栋红楼房舍极广,转弯抹角,通过了一条走廊,忽然眼前形势突变,现出一座月洞门。
假管夫人就在门前停了下来道:“汪剑志就在里面。”
余天平抬头一看,只见那月洞门上,横额三个泥金字:“度春轩。”
“你不进去吗?”余天平怔了一怔道。
“我进去作什么?那汪剑志……”她的意思是汪剑志见不得女人,却故意顿了一顿。
“迎儿,领这位余公子进去。”
迎儿是她四个侍婢之一,闻言粉颊之上,顿时飞起两朵红晕,低首道:“是,夫人。”她虽装模作样,眼角眉梢,春意盎然。
其余三婢,颇有几分妒色,只听假管夫人道:“去啊。”
迎儿飘了余天平一眼道:“公子请。”
余天平冷哼一声,紧了紧手中厚脊钢刀道:“领路吧。”
当下迎儿在前,余天平随后,进了那座月洞门。
拂柳分花,沿着一条碎石小径走去。
站在月洞门外的假管夫人,望着迎儿和余天平的背影消失在花丛之中,神秘-笑,悄悄地也进了“度春轩。”
这座度春轩范围也自不小,迎儿领着余天平曲曲转转,来到几幢精舍之前。
迎儿忽然顿住身形,回头嫣然一笑。
“在哪里?”余天平沉声道。
迎儿妙目一转道:“哦,公子好凶!”。
“休得废话,我那汪大哥究竟在何处?”
“就在东首那间。”迎儿用手一指。
这一排六七间精舍,那东首-间,也有三个泥金大字的横额“留香居”。
“是这留香居吗?”
“是。”
余天平眉峰一耸,心想:“汪大哥喝了那杯‘千日醉’之后,想必人已昏迷,他怎样来到这幢‘留香居’?哼!都是那女人安排的诡计。”当下道:“你们那个夫人是谁?”
“公子不找汪大爷?”
“我问你那个冒充管夫人的是谁?”
“小婢不知。”迎儿星目眨动了一下说道。
余天平脸色一变问道:“你当真不知?”
“夫人姓洪。”
“姓洪?”余天平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她与红楼主人有何渊源?”
“你不必胡猜乱想了。”迎儿扭动腰肢,直向那留香居走去。蓦又回头一笑道:“来呀!”
余天平暗忖:“莫非汪大哥当真在此?哼哼!此中必有蹊跷。
他虽想向迎儿继续追问假管夫人的底细,却也急急想打破汪剑志是否确在这座“醉仙宫”中的谜团,是以迎儿一叫,他便跨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