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人脑判断形成历史 [5]
我笑道:“你又不是没有出过门的人,可怜可怜我的房子吧。只要你的旅行证件在身边,我们立刻就到机场去。”
梁若水没有再说什么,和陈岛互望了一眼,陈岛道:“需要的东西,到处可以买得到。”他又对洪安道:“你带时造先生到研究所去,请你别再到处要人家看你手中的蛾,不然,只怕不准你上飞机。”
洪安有点啼笑皆非:“不会,所长你放心。”
洪安和时造两个人,虽然不是疯子,可是他们两人的脑中,都接受了某种讯号的误导,由得他们两个人去作长途旅行,总叫人有点不放心,可是也没有别人可以陪他们,只好要他们自己小心了。
我、陈岛、梁若水三人,离开了医院,直赴机场,一进机场大堂,就看到江楼月满头大汗,扬着一叠飞机票,在团团乱转。这个人,在设计大型电脑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这种德性,这时候,他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了头的苍蝇。
他一看到了我,“啊哈”一声大叫,令得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孩子,被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道:“还好,你来了,再差五分钟,我就要去买放火用品了。”
我只好对他苦笑,他和陈岛,互相闻名,没有见过,我再介绍他和梁若水认识。江楼月唯恐我们临时变卦,急急向我们要了旅游证件,由他一个人去办登机手续,然后,我们一起到了侯机室中,坐定之后,江楼月才对陈岛同和梁若水道:“对不起,两位去是为了——”
我代他们回答:“陈博士的研究,有些地方和道吉尔博士的工作,不谋而合。梁医生是精神病医生,对人的脑部活动,十分有研究。”
江楼月“哦”地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又指着我:“你闯祸了。”
我啼笑皆非:“我提议进行一次太空飞行,这并不表示飞行有了意外,就要我负责。究竟出了什么事,那艘新太空穿梭机坠毁了?”江楼月瞪了我一眼:“胡说,安全降落了,可是驾驶员葛陵少枝——”顿了一顿,才道:“据道吉尔博士在电话里告诉我,葛陵少校疯了!现在几个机构都在互相推诿责任,不敢公布这件事。”
一个太空飞行员,在一次太空飞行之后”疯了”,陈岛、梁若水和我三人,立时很有默契似地互望了一眼。
江楼月一旁眨着眼:“你们想到了什么?”
我把我们得到的初步结论,向江楼月说了一遍,陈岛和梁若水,又作了若干补充,江楼月听了之后,呆了半晌,才道:“这样说来,那……是意外?道吉尔说,这次,仪器什么讯号也没有收到。”
陈岛苦笑道:“真是可怕的意外,在那个区域,讯号一定相当强,仪器不一定收得到,人脑反倒可以收到。”
梁若水也道:“我不知道葛陵少校的症状,但是可以推测到,他的脑部活动,一定受到了大多讯号杂乱的干扰,那真是大不幸了。”
江楼月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从那时起,一直到上了飞机,坐定之后,他才出声,大声道:“你们对于自己的推测所得,真有信心。一切,只不过是你们的推测,是不是?”
陈岛道:“是。但这个推测可信。”
江楼月又想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嗯”地一声,神态虽然有点勉强,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几天之中,我累到极点,飞机一起飞,我就推上椅背,呼呼大睡。朦胧之中,只觉得陈岛和梁若水一直在喃喃细语,有时也听到江楼月的声音,但我却一概不理会。
飞机到了三藩市机场,一个军官来迎接我们.替我们准备了一架军用飞机,立即转飞道吉尔博士的研究基地,真可以说是马不停蹄,江楼月呵欠连连,面有倦色,梁若水和陈岛,看来却是精神焕发。
研究所的建筑相当宏伟,我们才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身材健美、曲线玲戏的金发美人,正怒气冲冲地向着道吉尔博士说话,她的声音虽然充满了焦急和愤怒,但还是十分动听,她正在责问博士:“我的丈夫究竟怎么了?为什么飞行回来,我一直不能见他?你们再要这样鬼鬼崇崇,我马上举行记者招待会?”
道吉尔博士一面抹汗,一面连声道:”葛陵太大,你别着急,由于某种需要绝对保密的理由,葛陵少校不能见任何人,我们会尽快结束这种情形。”
葛陵太太——那个金发美人,自然是葛陵少校的妻子桃丽:“好,我给你二十四小时。”
看博士的神憎,像是还想讨价还价一番,可是桃丽一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当她看到我们时,现出凡分奇怪的神情来,然后,向梁若水一笑:“小姐,你真漂亮。”
梁若水回答了一句:“你才漂亮。”
桃丽走了出去,博士向我们走来,我压低了声音:“博士,梁医生是精神病医生,让我们先去看看葛陵少校,别的事再说。”
博士长叹了一声,带着我们,乘搭电梯,来到了建筑物的顶层,经过了一个曲折的走廊,来到了一间有两个守卫的门前,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客厅,有两个中年人正在谈话。博士道:“这是我们的精神病医生,葛陵少校的神经很不正常。”
梁若水镇定地道:“我们可以解释他神经不正常的原因,但不知能否使他回复正常。”
在里面的两个医生,一起用不信任的眼光,向梁若水望来,博士去敲一扇门,敲了两下,就推开了门,里面是一间卧室。
向内看去,看到一个体型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坐在床沿。博士叫了一声:”葛陵少校。”
葛陵少校和他的妻子,是十分标准的一对。可是这时,神俊高大的葛陵少校,神情却有点呆滞,博士一叫他,他抬起头来,口唇颤动着,喃喃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所有听到的人,全部听不懂。
他像是也感到了我们没有听明白他的那句话,又提高了声音,说了一遍。
他的话,仍然没有人听得懂,可是我却吃了一惊。对于世界各地的语言,我有研究,他的那句话,从音节上听来,像是西非洲冈比亚一带的土语。我失声道:“天,他说的是西非洲的土语。”
道吉尔博士向我望了一眼,神情很难过:“是的,他一直在说这种语言,一个语言学家说那是西非洲的语言,可是他也不懂。”
我苦笑道:“在西非洲,语言复杂,一种语言可能只有几百个人使用,语言学家当然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