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人脑判断形成历史 [1]
那一定是白素提到的那具仪器。被砸碎,剩下的部分残缺不全,被专家认为是小型电视机。
高田看到我的神情有点古怪,忙道:“你有什么意见?”
我扬着眉:“谁知道,或许必尾杉是一个电视迷。”
高田闷哼了一声,对我的回答十分不满意,可是他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回我,他向我作了一个不屑的神情:“我真不明白,你对尾杉的尸体那么感兴趣,对张强的尸体,怎么又倒提都不提。”
高田这样说,当然是想讽刺我不念国人之情,这倒陡地提醒了我,忙道:“张强的尸体也在这里?我想看看,真的,想看看。”
高田和那职员说了几句,那职员拉开了一个柜来,我来到柜前,看到了张强的尸体。
由于尸体放在冷藏间,已经有相当时日,面上和肌肤上,都积了一层霜花,肤色青灰,十分难看。想起那天晚上他来找我的情形,心中实在没有法子不难过,叹了一声,准备转身。
然而,就在那电光石火一霎问,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走近一步,先拉起张强的尸体的右手,看他的掌心,放下,然后,又拉起他的左手来看了一看,再放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回身问高田:“请问你是不是还在找白素?”
高田点头:“是,职务上我要把她辑捕归案。”
我立时道:“好,我带你去,我知道她在哪里。”
我说的这句话,其实极其平凡,可是高田在听了之后,却像是遭到了雷击,瞪大了眼望着我,眼球像是要从眼睛中跌出来。
我“咦”地一声:“怎么,你不是要把她辑捕归案么?这是你的职责。”
高田冒着汗,他一面用手抹着汗,一面道:“是,是,可是,可是……”
我笑着,道:“你跟我来吧,我相信白素不会拒捕,你也不必再带什么人去。”
高田仍然在喉间发出格格的声响:“你……可知道尊夫人所面临什么样罪名的起诉?”
我道:“知道,谋杀张强,可是她不能一直躲下去,上法庭是免不了的啊。”
这时候,我因为胸有成竹,所以神态十分轻松,反倒是高田警官,紧张莫名,好像被谋杀的是他的亲人。
高田又迟疑了一下:“好,你聘好律师了?”
我“嗯”地一声:“那容易,日本我有不少熟人,请他们代聘一位好了。”
高田为人十分可爱,这时我催他去对白素采取行动,他反而十分不愿意,在我一再催促之下,才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跟了我出去J
不到半小时之后,高田已经和白素面对面地站着。高田是一个经验十分老到的警官,但这时,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白素在才一开门,看到我带了高田一起回来之际,也大是惊讶,但是她总算对我有信心,知道我这样做,一定有道理。所以,她只是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我立时用我们的家乡话,急速地向她讲了几句。
白素在听了之后,立时笑了起来:“真是的,我怎么没有想到。”
高田莫名其妙,不知道我们在讲些什么,他望着面对严重控罪、若无其事的白素,大惑不解。
我叹了一声:“只是有一桩不好,要委屈你在监狱里住一个时期,你的案情,只怕法庭不会让你保释。”
白素皱起了眉,高田忽然大声拍着胸口:“只要卫夫人答应随传随到,不离开日本,我可以全力要求保释侯审。”
我和白素大是高兴,我连连拍着高田的肩头,并且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朋友,请他帮我找一个律师。我和白素陪着高田在警署出现,我的朋友和律师也都到了。新闻界的消息灵通之极,警署的门口,已经挤满了记者。
以后发生的事,并不值得详细记述,白素在拘留所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庭,高田和好几个警官,竭力保证疑犯不会逃走,法庭批准了保释;新闻界舆论哗然,我和白素离开法庭之后到了酒店,尔子成了新闻人物,她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她不断地称赞白素的人如何好如何好。宝田满和两个女工也成了新闻人物。
当然,照片最大、最多的还是白素,新闻记者的笔下,对她倒十分客气。不过大家都在暗示,在证据确凿的情形之下,白素要洗脱罪名,简直没有可能。
住进酒店,那个由朋友找来的律师,愁眉苦脸地跟了来:“卫先生,我初步研究了一下案情,发现要为尊夫人洗脱罪名……是不可能的,是不是改为……认罪,希望法官轻判?”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必,到最后关头,我会给你指点。你所要做的是,详细盘问三个目击证人,白素推人下去时的情形。”
律师苦着脸:“能不能把你的最后指示,提前一点告诉我?”
我摇头:“不能!由于整件事,有说不出的怪异,本来我们以为是由一个人在暗中主持,这个人也死了,可能暗中另有主持,先告诉了你,会有可能产生不利的因素,你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好了。”
律师如同他妻子跟人私奔了一样,愁眉不展,告辞离去,白素吁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道:”你成了新闻人物,陈岛居然没有来找我们,可知他回去了。”
白素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你性急的话,你可以先回去找他,我开审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我有点尴尬,想了一想:“不,我陪你。”
白素笑着:“你陪着我有什么意义?我——”
她才讲到这里,有人敲门,我去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是尔子。
白素道:“你看,陪我的人很多。”
尔子向我行了礼,走进来,握着白素的手,叽叽呱呱个不停,又道:“芳子打了电话来找我,她已经回日本来了。”
白素笑着:“好啊,你们都可以来陪我。”我她一面说着,一面向我眨着眼。
我实在急于想去见陈岛。我们分析,认定一切是尾杉弄出来的事。但尾杉死了,陈岛作为研究所的主持人,有可能他才是幕后主持!
白素取过纸笔,在纸上画着。她很快就画出了一具如同示波仪也似的仪器,一副样子看来很的听筒和一盒金属磁盒。
她指着画:“这三样东西,现在都不在了,可是我画出来的形状,很忠于原物。如果这些东西,是来自陈岛的研究所,他一看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