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难之中仙人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 [1]
张不幸很美,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心中仍被麦俐占据了吧,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张不幸没有麦俐美。
“凌少侠,你能来看我真不容易。”
“你是我的恩人,这话不是太……”
张不幸轻挥着手,道;“别谈那些俗气的事,如果麦姑娘在此,你还能来看我吗?”
“张小姐认识麦俐?”
“请先回答我的话好吧?”
“当然能,麦俐总不能要我忘恩负义吧?”
“凌少侠这么快就北上,一定有什么急事。”
“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是找麦俐姑娘吗?”
“那只是几个原因之一。”
“可惜我没见过麦姑娘,要不,我也许也能代为留意找寻。”
“张姑娘,这儿有一帧画像,十分传神……”取出那余大彩的手笔,可是说了这话,又有点后悔,但已经拿出来了不能反悔。
“噢!好美……”张不幸缓缓展开掷起的画像,一边赞美,道:“好像……”
“张姑娘,麦俐没有你美。”
“哟……凌少侠可真会奉承人……”张不幸笑起来更美,而且隐约看出她颇像一个人,今天穿了一身缟素,更有一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风韵。
“我说的是实话,张小姐穿素色的更美……”
“噢!我本来是偏受紫色的,这是为家父戴孝。”
“令尊大人仙去,居然还在此赈灾,真是失敬了!”
“家父临终时表示,要尽孝道和哀思、不必为他的后事铺张,届时自有人代为照料,而且越简单越好,所以我就以赈济来实践家父的遣志。”
“好一位孝顺的女儿……”
“噫?麦姑娘的身子……”
凌鹤面色一变,悻悻地道:“画像的人这么画的,他说麦俐本就如此,真是一派胡言,提起此人,张姑娘也许知道。”
“什么人?”
“‘鬼手丹青’余大彩。”
“他?当然听说过,出自此人手笔,就难怪如此传神哩!”
“张姑娘不是没见过差俐,怎知传神?”
张不幸道:“我刚刚不是说过好像最近见过麦姑娘一次吗?只是不敢享准儿!”
“在哪里见过的?”
“让我想想看……是不是华容县?不……好像是……对哩!就是这儿。”
“在哪里见过的?”
“对!没错;好像是前天晚上,看到一位很像这帧画像的姑娘,乘马车在悦来栈门外停车进入栈中,那时我正好经过悦来栈门前。”
“悦来栈?张姑娘是说只有麦俐一个人乘马车停在悦来栈门外?一个人进去的?”
“对,只有一个人,正因为发现她很美又是一个人,在当时并未注意她的身子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张姑娘,虽然我希望马上找到她,可是我又以为不大可能。”
张不幸道:“仔细想想,的确不大可能……”
“张姑娘,看你的身手和气派,必是武林豪门,可否见告令尊大人的大名?”
“凌少侠,由于家父昔年在武林中的风评不佳,不说也罢!不过家母倒可以相告。”
“谢谢张姑娘。”
“梅逊雪……”
“啊!原来是号称‘武林第一花’的梅前辈?”
“是的,但因生我时难产血崩……”
“张姑娘,我不该提起使你伤心的事来。”
“不要紧的。”
“张姑娘,我们在此还要盘桓几天,也许还会来看你……”
“凌少侠,非常欢迎。”
出了兴隆客栈,凌鹤以为张不幸看到的绝不会是麦俐,但现在反正没事,何不去问问看呢?
找到了悦来栈,一问帐房,这帐房上下一打量,是个正人君子模佯,似乎被叮嘱不敢乱说,道:“这位贵客和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亲戚。”
帐房还在犹豫不定,凌鹤取出那帧画像,才展开一半,帐房一惊,道:“正是这位,贵客画像找人,是不是有什么……”
“对,我这位亲戚被歹人诱拐,我是会同官方来寻人的,千万不可声张,就请装着没事一样。”
“是的,贵客,这位姑娘就在楼上最后的客房中。”
在那客房门外,凌鹤听到了一男一女交谈之声。男的道:“他居然花了五两黄金零三十两银子,为你画了一帧像,把你当作至洁至圣的玉观音了!”
女的“格格”笑道:“真正是老太婆上鸡窝(奔)笨蛋哪!”
两人笑作一团,女的道:“说正格的,这个人还真有点隔路,没有人受得了的苦,他受得了,没有人相信的事,他会相信。”
男的道:“你别轻估了他,身上的一千零八十道疤痕使他变成了绝世高手,要不是血脉逆冲,双手发抖,浑身无力的话,两个八大家的掌门人也应付不了他。”
“有那么厉害?”
“哼!要是再找到那部巨书,恐怕……”
“恐怕怎么样?”
“算了,还是聊聊咱们的事吧!”
“有什么好聊的?你看,都五个月哩!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过把他打掉你却不听,就连家师也以为你挺着大肚子极不方便。”
“可是打掉很危险哪!”
“你和他比起来太差劲了,他能挨一千多刀剑,你却不能拿掉一块肉……”
凌鹤逆血上冲,摇摇欲倒,人类的虚伪竟到了这般地步,爱情和友情竞被如此污蔑,怎不叫他窝囊痛心?
他想进去杀死这一对败类,可是现在,他会送死。
他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中、绝对不能死在这两个人的手下。
他忽然想到了“鬼手丹青”余大侠,那时候余大彩的暗示如何能产生说服力呢?他也想到高丽花以及张不幸,她们都曾有意无意地暗示过他,身边的人也不可太推心置腹。
他要马上离开这儿,这两个人的声音,对他的听觉是一种侮辱。要杀他们实在并不难,但还有很多的事须他立刻去办。
他不知道是如何走出这家悦来客栈的,他边走边看那帧画像,最初是不断地冷笑,最后却是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