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龙剑闯龙潭 奇人发奇语 [1]
薛长空这才发现公冶长神态有异,不禁暗吃一惊。
因为他知道公冶长不是一个容易皱眉头的人。
如果连公冶长也认为事情有点棘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自是不问可知。
公冶长低声道:“薛兄可曾听人提过一种叫熬血炼髓的邪门玄功?”
薛长空摇摇头。
公冶长接着道:“如今我敢说这位天狼会主练的便是这种玄功。”
薛长空道:“何以见得?”
公冶长道:“我是从你说他声音变化不定上想到的,因为只有炼这种玄功的人,才有这种现象发生。”
薛长空道:“这种玄功练成之后,它的长处在什么地方?”
公冶长道:“童颜常驻,百毒不侵。”
薛长空道:“一般拳脚兵刃,更奈何不了他?”
公冶长点头道:“正是如此。这种玄功,大致说来,跟金钟罩布衫一类气功相近,但威力却不可以道里计。”
薛长空眼中忽然微微一亮道:“这种畜功既跟金钟罩布衫一类气功相近,是不是也有些功力不到的‘气眼’或‘气穴’?”
公冶长道:“有。”
他苦笑了一下,又道:“就是有,又怎样?这种‘气眼’或‘气穴’乃练功者个人的重大秘密,即令父母妻子,照例也不泄露,你难道还想找出该一部位加以攻击?”
薛长空嗒然无语,只好也跟着叹了口气。
公冶长思索了片刻,毅然接着道:“万事莫若救人急!不论这天狼会主有多厉害,我们也不能放着花十八姑娘不管。来,我们分别从两边院墙上翻进去,你只须指出藏人的那间屋子,便可隐身于一旁,非至万不得已之时,最好不要露面,那位天狼会主,由我来想方法去对付!”
薛长空缓缓摇头道:“用这种方法,绝对救不了人。”
公冶长道:“为什么?”
薛长空道:“天狼会主居住的那间屋子门户可以自动启闭,显受机关所操纵,说不定屋内还有秘密地道,这种房子的墙壁,必坚固异常,他不理我们,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就算我们能破门而入,对方也不难从秘密通路中悄然逸去。”
公冶长点点头,双眉不禁再度微微皱起。
这种情形,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天狼会主为了保持行踪隐秘,以及修炼熬血炼髓玄功,其居住之处,自然不会像普通民宅那样随便容人出入。
可是,如今已势成虎骑,他难道能因为敌人居处设有机关布置,就放弃救人的打算?
薛长空道:“现在也许只有一个办法。”
公冶长抬起眼光道:“什么办法?”
薛长空道:“先设法找出那间通往外边的秘密出口。”
公冶长道:“从地道中摸进去?”
薛长空道:“这样至少可以先把对方的退路堵住。”
公冶长摇了摇头,说道:“这法子更是行不通。”
薛长空道:“为何行不通?”
公冶长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一条小巷子,它的前后左右,不是商家,便是住户,如果出口在另一户人家屋内,你能把附近几十户人家,一家家叫开了门,入内搜查?”
薛长空无可奈何地双手一摊道:“否则怎么办?”
公冶长沉吟道:“办法总会有的。”
他忽然抬头,注目接着道:“当你最后离开之际,那位天狼会主对待花十八!”娘的态度如何?”
薛长空道:“态度尚称缓和,从花十八姑娘回话的声音听来,好像始终没有受到伤害。”
公冶长道:“天狼会主问的些什么?”
薛长空微微皱了一下届道:“提起这个,可说又是一件怪事。”
他望着公冶长道:“你猜那位天狼会主向花十八姑娘问的些什么?”
公冶长眨了眨眼皮,没有开口。
这正是他想知道的,薛长空等于只是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如果他猜想得到,他就不会提出这个问题了。
不过,有一点,已可确定。
天狼会主向花十八问的话,一定非带突兀而出人意料之外!
薛长空不是个碎嘴子的老太婆,如果不是由于这一原因,这位双戟温侯绝不会侧过头来这样反问一句。
薛长空以经过加强的语气,接着道:“说出来恐怕谁也不会相信,他向花十八姑娘提的第一个问题,竟是问她如意坊那边有没有释放魔鞭左天斗的诚意!”
公冶长果然为之当场一呆道:“真有这种事?”
薛长空道:“半点也不假!”
公冶长道:“那么,花姑娘有没有告诉他,我们早就放了人?”
薛长空道:“花姑娘说了。”
公冶长道:“这位天狼会主听了之后如何表示?”
薛长空道:“当时这位天狼会主脸上是什么表情,我无法想象。我只知道,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那位天狼会主才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公冶长接着道:“他提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薛长空道:“第二个问题,也很奇怪。他问花姑娘,他们有位外号酒肉和尚的天狼长老,是不是被我们这边的人给杀了?”
公冶长道:“花姑娘怎么回答他?”
薛长空道:“花姑娘说,我们这边只知道天狼会有这么一位天狼长老,但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公冶长道:“这一次那位天狼会主也没有反应?”
薛长空道:“是的。”
公冶长道:“然后对方有没有再接着问别的?”
薛长空道:“对方接着问的第三件事,则更奇怪。他说他们有两名金狼长老,昨夜被人杀死在羊肠巷口,他们已打听出下手的人,是虎刀段春。他问花姑娘,知不知道当时的详细经过?”
公冶长道:“果然问得奇怪,既然人已死了,而且也已知道了是死于何人之手,还打听这段经过干什么呢?”
薛长空道:“这段经过,非三言两语所能说完,我猜想花姑娘一定会把握住这个机会,尽量拖延时间,所以才抽身去跟你会合。”
公冶长仰脸望着黑暗的天空,忽然一摆手道:“走,将近四更,不能再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