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释佛梵吟 [8]
四平贼的可以,偏不接下这股猛劲,他只是展开游斗,身形每每稍沾即走,气的白无常咦哑咦哑又跳又蹦。
原来,这个白无常是个哑巴。
四平脚下轻滑,人又游出三尺之外,他回身一挥掌,掌势平平,无风无劲。
不知死活的白无常,踏进一步,刚好自己送上前去,被穿云掌击个正着,人如摔门板,砰的往后摔去。
黑无常大吼:“阿弟!”
人已欺身朴向四平。
三宝掠身而上,迎住黑无常,口中谑笑道:“哎呀!老相好,人怎么可以移情别恋追我弟弟,这是很没礼貌的,你知道吗?”
此时,四平已经再度和甫自地上爬起来的白无常缠斗在一起。
黑无常心急自家兄弟,他劈出一掌,飞起一脚,一招二式,逼退三宝,口中忽地尖声怪叫。
黑无常的叫声,尖细凄厉,使得人心烦乱.神志昏沉。
白无常在这叫声起时,已趁着四平身手一空脱开攻击,纵身与黑无常会合。
黑白两无常,并肩怪叫,在尖细的声音中,断断续续夹有吱吱唔唔的叫声。
小赌尚不觉如何,三宝和四平两人,听得尖声已是茫然,又被那一声一顿的吱吱……
唔唔,顿得两眼直冒金星,一颗心仿佛也随着要自胸口中跳出。
海无烟大惊道:“夺魄鬼夺魄啸!”
小赌茫然道:“什么是夺魄鬼啸?”
海无烟没有答话,他深吸口气,蓦然仰天长啸。
啸声如老龙吟空,浑厚宏亮,袅袅盘旋入空,搅散原本尖细顿喝的鬼叫声。
小赌这才搞清楚,原来海无烟正在用内力拼斗黄河双妖。
三宝和四平,被海无烟这一啸声震醒,急忙运功,总算抗住黄河双妖的鬼叫。
不一会儿,海无烟的啸声渐弱,他额上微微见汗,看来他的内力,较之黄河双妖联手稍逊一筹。
小赌见状,双手握连,置于丹田处,只见他微微仰首,眼睑半合,目注蓝天,纯稚的娃娃脸上,突然出现港湛神光,仿佛神殿上一尊有道神佛。
蓦地--
一声梵唱出自小赌口中,庄严肃穆的声音,就像来自天际的佛吟,圣洁无阻,直入人心,使人心甘情愿-去一身罪孽,追随我佛寻求一世祥和。
海无烟自小赌梵唱出口,即收去啸声,在小赌肃穆的梵唱中,平静的调息内力。
他觉得自已体内调息奔流的内力,竟能应合着小赌这声梵唱,澎湃的流转于四肢百骸,穿行于体内各大经脉穴道。
如果他的内力是水流,那么小赌的梵唱,就是指引着水流去向的引道。
“哇!”
一声惨号,惊醒运功中的各人。
此时的黄河双妖,七孔流血,手指着小赌,缓缓倒地。
黑无常犹挣扎着说道:“佛……佛……”可惜他再也说不完,终于倒地气绝。
三宝叫道:“哇塞塞!小赌,你好厉害,是怎么杀死这两个僵尸?”
小赌道:“是他们害死自己的。”
众人不解地望着小赌。
小赌解释道:“刚才我那声梵唱,是曾爷爷晚年闭关悟出的佛门绝学,叫释佛梵吟,是佛学正道,以内力吟出,专克种种邪魔歪法,或像黄河双妖所命名那一类的魔叫、鬼叫,黄河双妖的鬼叫,叫不过佛吟,于是魔功反侵害自己,就被毙死。”
四平有趣道:“这不就成了名符其实的走火入魔!”
小赌笑道:“本来就是。”
海无烟道:“原来是你曾祖的绝学,难怪我觉得调息时,颇能与梵唱相应和。”
小赌奇道:“有这回事?曾爷爷书里倒是没提。”
三宝笑道:“大概任老爷爷也不知道吧!”
小赌想道:“嗯,有可能。”
众人嘻笑一阵,四平才问道:“小赌,黄河双妖就丢在这里?”
小赌询问地看着海无烟。
海无烟道:“随他去吧,江湖中人,本就该随时准备天葬。”
小赌点点头,一眼看到插在地上的招魂幡,几个血红大字随风翻飞,甚是碍眼。
于是,他手往胯上皮囊一抹,一团闪亮四射的幽冥之光迸现,顺着招魂幡一滑,滴溜溜转回小赌胯上皮囊。
“卡!”
一阵凤过,招魂幡竟已被切的粉碎,散落一地,白色幡布,像风中落叶般,被吹得四下分散。
小赌这才满意地点头道:“走吧!”
四人四骑,越过黄河双妖的尸体,径自放蹄而去。
绿柳村,只是个小的不起眼的小小村子。
真个儿是其貌不扬,地处偏僻,不折不扣,名符其实穷乡陋野。
二、三十户人家,疏疏落落地倚坡而筑,一式的竹篱茅舍,连间砖瓦房也看不见,更别提什么绿柳垂悬,风中柳絮是啥光景。
也不知道这个村子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什么样的抉择下,取了这么一个充满绿意的村名。
或许,这里确晕曾经有过花花绿绿的柳树成群,随风招摇那种盛况吧!
只是凤水轮流转,水去柳枯,早在数十年前,绿柳村就已经渡过了拥有绿柳的最后一夜。
若不是海无烟说,会错宿头,若不是小赌他们全在马背上颠簸的不成人形,否则小赌才不会想到在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停留。
这村里,唯一的休息处,是间没有招牌的黑店,不但是客栈,也是饭店。
低低的屋顶,二张方桌,一小间通铺。
即使点上一盏油灯,也被低矮的屋顶压得昏暗,如此的店,不是黑店也是黑店了。
小赌憋在小店里,嚼着高龄九十的豆干,喝着发酵过头的酒,好不痛苦。
没办法嘛!小地方能有老豆干和酸酒,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你想怎么样?
其实,夜已经很深了!
可是小赌却被通铺上的跳蚤咬醒,只好爬起来,叫醒睡在两张方桌搭做的床板上的小二。
拆了小二的床,小赌看着豆大的灯火,喝着无聊的酸酒。
而小二也挺能随遇而安,就尽职地趴在窄窄的柜台上,继续他和周公他女儿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