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误会起于纷乱中 [3]
红衣少女右掌疾拍而出,迎着释镜戒刀,仅距两寸,倏地翻腕一把扣住刀尖,猛感两股劲风生自脑后,忙将右手一束桃花震腕反挥。
桃花飞洒离枝,漫天花雨般望释宏、释空两僧罩射而下,劲沉力猛。
红衣少女却未料得祁连双怪阴毒无耻出手,眼看着一掌两钉电奔袭至,无法化解,大感焦急,不禁把心一横,硬接一掌两钉。
蓦地——
两支天狼钉距红衣少女盈寸,似遇外力所阻,突然坠地,尉迟森冷哼一声,撤臂旋身跃退。
随即,释空、释宏两人惨嗥出声,原来漫空罩落桃花,多半嵌入面颊鼻梁,血流满面。
昆仑葛钧、张华弼及金天观七道不禁大为失色,见红衣少女飞花摘叶力能伤人,分明内功已臻化境,自问不是敌手,不由气馁。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转瞬间事,释镜大师戒刀被红衣少女纤纤五指扣住,眼见师弟二人均负伤,不禁大骇,疾飘而退,弃戒刀而不顾。
红衣少女芳心一怔,知暗中有人相助,剪水双眸灵活一转,已明就理,暂不说破,目注释镜大师轻笑道:“你的武器竟不要了么?”
五指疾震,一溜寒光奔向释镜而去。
释镜大师伸掌一晃,一把接下戒刀,目光怨毒,狞笑一声道:“女施主今日之赐,贫僧无恩不报,愿女施主青山不改,有缘再见。”
说着转身招呼释空释宏两僧离去。
两僧双手掩面正欲随着释镜退出桃林,忽闻尉迟森大喝道:“三位大师且慢走!”
释镜不禁一怔道:“尉迟施主何事喝阻,贫僧向例一击不中,不予再击,除了再度重逢,拼个你死我活。”
尉迟森冷冷一笑道:“今日之事大有蹊跷,并非你我不敌,而是暗中有人相助红衣贱婢。”
红衣少女嫣然辗齿微笑道:“祁连双怪不愧武林高手,究意料事如神,但七星帮高手如云,强过姑娘者不计其数,有姑娘一人足够,何必现身露面,他不过是眼见你等出手无耻,才略施薄惩,亏你还有面目口出狂言。”
尉迟森阴恻恻一笑道:“如果是姑娘七星帮中人,老朽自甘认输,恐未必如姑娘所言。”
只听朗朗一阵大笑传来道:“果然姜是老的辣,被你猜中了,在下虽非七星帮中人,却也不直阁下等所为。”
群豪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貌相奇丑的白衣少年衣袂飘飘缓步行来。
红衣少女心中一震,暗道:“此人语音似在何处听过。”明澈双眸凝视着白衣少年面上,却想不出在何处见过。
只听白衣少年又道:“若诸位单打独斗,在下自然袖手旁观,决不过问。”
随即朗笑道:“倘不出在下意料,诸位必讨不了好处,奉劝诸位不要轻动无名,抽身远退,以保令誉。”
尉迟林阴恻恻笑道:“阁下很会说词,怎奈老朽偏不中你的诡计。”
白衣少年不禁一怔,诧道:“在下使的什么诡计?”
尉迟林鼻中冷哼一声道:“阁下与七星帮素无渊源,获知紫府奇书附录下七页为七星帮主得去,阁下又志在必得,藉此获进身之阶,慢慢图谋是么?”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尊驾睿智过人,委实猜得不错。”
红衣少女呆得一呆,忽向白衣少年嫣然娇笑道:“可是真的么?”
白衣少年道:“这就要问姑娘了。”说罢展齿一笑。
红衣少女暗道:“此人貌相奇丑,怎么牙齿长得如此洁白平整,齐如编贝,秀在其中,语音又异常稔熟。”
不觉心神不属,沉吟未答。
昆仑神剑葛钧,摩云雕张华弼见红衣少女不答,心中一动,忖道:“莫非尉迟林所说是真,既然如此,则不能坐视红衣少女安然离去。”
两人同一心意,葛钧倏地拔出肩头长剑,平胸一圈,洒出一片银星,摩云雕张华弼霍地抽出一对狼牙棒,向红衣少女身前逼去。
经此一来,在场群豪均误认尉迟林所说并非虚诳,齐向红衣少女走去,五台伏虎三僧也自动改变心意。
白衣少年亦发现红衣少女心神不属,不禁为尉迟林惑词所动,双眉一蹙,见群邪身形一动,神色不善,忙道:“姑娘……”
红衣少女猛然警觉,群邪已自猝然发难,刃光掌风交击出手,不禁啊呀惊呼出声。
白衣少年右掌回旋一挥,左臂疾探,迅如电光石火抓住红衣少女腕脉,带着冲霄拔起,向林外飘滑疾泻。
群邪纷纷喝叱拔空追来,白衣少年带着少女,一路疾奔,快如流星奔矢,片刻时分,已距群邪三四里外,在一片幽壑内停住身形。
红衣少女霞飞两颊,嗔道:“你放开手好不好?”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松开五指。
红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阁下无端相助于我,只怕别有用心吧?”
白衣少年不禁一怔,答道:“姑娘猜得一点不错。”
红衣少女慢慢移开两步,柳眉一剔道:“也是为了紫府奇书么?”
“不是!”
“那为了什么?”
白衣少年道:“在下欲探问一位知友,风闻为贵帮擒来。”
红衣少女愕然瞪目,道:“阁下知友姓什名谁?只要我所知道,无不奉告。”
白衣少年道:“此人姓朱名玉琪,为贵帮一位冯姓紫衣姑娘所擒。”
红衣少女不禁妩媚格格娇笑,一双水汪汪双眸,上下打量白衣少年不停。
白衣少年见状诧道:“姑娘发笑却是为何?”
红衣少女掩嘴答道:“阁下弄错啦!朱玉琪被人暗算,辛被冯家姐姐相救,怎能诬之为擒。”
白衣少年闻言呆住,意似不信道:“朱玉琪为何人暗算?”
“乃煞神恶判桑微尘父女,目前朱玉琪四肢仍绵软无力,武功暂时失去。”红衣少女清澈双眸瞟了白衣少年一眼,笑道:“阁下似对朱玉琪友谊非浅,关心备至。”
白衣少年道:“义共生死,情若手足,如何不关心……”
红衣少女柳眉一扬,眸中露出异样神光,道:“情若手足,说得多好听,怎奈我难以置信,哼,阁下用心叵测,看来,尉迟林一点说得不错。”
白衣少年正色道:“姑娘倘一口咬定,在下将百词莫辩,无论如何,在下斗胆恳求姑娘领在下探视朱贤弟一面,助他恢复功力后,在下立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