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剑 [3]
莫何说着看伍宗父站一旁,讶道:“这位公子是?”
伍宗父忙道:“晚辈伍宗父。”
“如此说来,莫非是青儿自小许婚那位?”莫何上上下下打量伍宗父:“伍公子一表人材,只不过,你真是伍宗父么?”
伍宗父正色道:“晚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然是伍宗父。”
“你是伍宗父,那就好。”莫何又转脸看常玉芬:“你们不在冯家过那自在生活,却要风尘仆仆出来奔波,这是为何?”
“我是遵照崔风妹妹遗嘱,准备将彩虹神剑扔弃。”
“师妹莫非疯了?彩虹神剑是稀世珍宝,怎可扔弃?”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既如此,师妹不妨将剑交与我,由我处置。”
“你……”常玉芬讶道:“你用鞭之人,要剑何用?”
“剑之用处大矣。我听说青儿报血海深仇时,先用鞭法夺回神剑,再用神剑杀了白世杰、郝总管,你说,剑不是用处大矣?”他嘻嘻笑着:“更何况,神剑即使不用,可以藏之名山,传诸其人。”
常玉芬倏然色变:“莫何,不要开玩笑了!如今纪良被人掳走,我这里正着急,开什么玩笑?”
“纪良?纪良是——”莫何恍然大悟:“哦,是青儿的弟弟,我也听说了,纪良是遗腹子,在白马庄长大,那白世杰还当他是亲骨肉呢。怎么,他被掳走了?”
青儿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莫何沉吟了一下说:“那人说明天正午,落鹰坡,以彩虹神剑易人?”
青儿称是,莫何立即拍拍胸脯:“好,你们明日携剑前往,我自有道理。”
常玉芬冷冷道:“你有什么道理?”
“到时就知道了,不过话说在前头,横竖剑是要扔弃的,不如赏与我吧!”说完大踏步走了。
“师父,师叔要剑,您给他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能给他。只是青儿,剑是你冯家的,你有绝大的权利。你师叔若强要剑,你给是不给?”
“这……师叔授我鞭法,恩同再造,师叔若真要剑,青儿无话可说。只是我奇怪,师叔一向为人正直,与世无争,难道会为了一把剑,起了贪念?”
“我也这么想,依你师叔淡泊性情,应不致如此,如今他来要剑,真出乎我意料。”
常玉芬等人到时,落鹰坡已鹄立了二三十名汉子,他们手持兵器,一身劲装,气势倒也颇能唬人。
常玉芬师徒不惊不惧瞄瞄众人,说:“你们主人呢?”
“喏,那不就来了?”
望眼过去,那端三人从小径逶逦行来,常玉芬咬牙道:“是你!”
为首那人正是自称“流星快剑”的梅源,跟在梅源后头的是昨夜掳走纪良的家伙;而纪良,则被反绑双手,神情疲惫。
梅源站定了,拈须微笑:“前辈,不是我梅源要得罪,梅源爱剑若痴,只好出此下策。喏,仔细瞧瞧纪良不是好好的么?”
“姓梅的,不是我要泼你冷水,你若知道‘其璧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就应好好放了纪良,不要再打彩虹神剑的主意。”
“我不懂什么‘其璧无罪,怀璧其罪’,我只知宝剑赠英雄是一椿雅事。”
“宝剑赠英雄?哼!当年的彩虹大侠冯子和,是一个无人堪与匹敌的剑侠,可是最后免不了一场横祸。你梅源何德何能?即使有缘得剑,恐怕还不配用它!”
梅源大恼:“前辈的意思,是舍不得这把剑?我倒要看看,你是舍不得剑呢?还是舍不得纪良?”喝一声:“长贵!”
那掳走纪良的家伙应声:“在!”长刀迅速架纪良脖子。
常玉芬和青儿互望一眼,梅源冷冷瞅过来,说:“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喊声抛剑,就把剑抛过来!不然让你们见识长贵的刀法。”
事态紧急,常玉芬剑在手中,正准备抛出……
“且慢!”梅源道:“拔剑出鞘,我要看看,究竟是不是彩虹神剑?”
“好,让你见识见识——”
常玉芬唰地拔剑出鞘,霎时只见七彩虹光眼前闪烁。正午的灿灿阳光和七彩虹光遇个正着,形成万道炫人眼目的烈光。
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声音来自长贵。
原来他被一条腰带缠住手腕,长刀滚落地面。
众人正惊疑,忽又见一条长鞭紧缠纪良腰部,纪良身子迅速腾空而起,眼看要摔落地面,有人飞窜过去,拦腰抱住他,再飘然落地。
“哈哈哈!名师高徒,青儿,你那一腰带恰到好处,而师叔这一鞭也不含糊,喏,这会儿,纪良不正在我手中?”
梅源定神一瞧,不禁大愕:“你是谁?”
“哈哈哈!你不识得老夫么?你即使不识得老夫,总应认识老夫手中之鞭吧?”
梅源呐呐道:“你莫非是无敌飞鞭莫何?”
“正是老夫!”莫何说着笑瞅常玉芬:“肥水不落外人田,这剑,赏了我吧!”
“咱们自家人,要剑回去再谈。”
“别来缓兵之计,纪良给你,剑给我!”
“你……”
“我尊你是师姊,要想强夺,还不是探囊取物么?”
常玉芬气极,青儿忙央求:“师叔,咱们回去再谈,别让人看笑话。”
“好!”莫何亲热揽住纪良肩头,回脸朝梅源笑笑:“姓梅的,无敌飞鞭要的宝物,你也想要么?回去练个十年八载,再来与老夫较量。”
梅源闻言大怒,倏地飞窜莫何眼前,嘴里叫道:“你坏我大事,又冷嘲热讽,来得去不得!”转脸吩咐:“谁能夺下彩虹神剑,重赏!”
青儿怕纪良再遭挟持,忙窜过去,拉着纪良便走。
那些护院、家丁哪里肯放?将常玉芬等四人团团围住。
伍宗父悄声道:“你们突围出去,我来断后。”
边说边举箫挡路,常玉芬挥动未出鞘的彩虹神剑,青儿扔腰带,三人连手,有的兵器被常玉芬打落地上,有的被腰带缠到半空摔下。
伍宗父的箫虽然短小,但招数精悍,刀剑近他不得。一护院几次试图刺他,刀锋逼近,感觉一股强劲力道飕飕窜来。
那护院不知厉害,人随刀锋冲过去,伍宗父稍一闪躲,举箫往前直搠,正中心口,护院昏死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