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2]
当然了,这要是凭他“南海”郭家的“六龙”之首郭燕侠,那就并不太为难过。
可是燕侠并没有那么想。
其实,让他感到的,也就是这位“天威山庄”庄主的千金,根本不知道他是“南海”郭家人,根本不知道他好郭。
两个人先喝了一小碗粥,冷无垢深望着他,端起了面前玉杯:“现在可以喝点酒了,来,我我敬你。”
燕侠并没有避开那双目光,也举起了面前杯,道:“我该敬姑娘。”
冷无垢道:“你跟我,谁敬谁都一样。”
浅浅喝了一口,放下了杯,冷无垢忽然微一笑:“你信不信,这是我生平头一回喝酒。”
燕侠还真没想到,忙道:“那么姑娘最好少喝一点儿。”
冷无垢道:“不,你错了,我不但不少喝,今天反要多喝一点儿,因为今天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高兴的一天,知道我为什么高兴么?”
燕侠当然知道,但是他没说话。
他没说,可是冷无垢自己说了:“因为我碰见了你,找到了一个我认为谁都比不上的佳夫婿。”
燕侠忍不住了,道:“姑娘……”
冷无垢道:“怎么,你不爱听?”
燕侠道:“那倒不是……”
冷无垢飞快截口:“既然不是,还说什么?”
燕侠道:“不,姑娘,事实上……”
冷无垢道:“事实上怎么?”
燕侠暗一咬牙,毅我道:“我直说一句,姑娘不要在意,事实上,姑娘等于是无中生有。”
冷无垢瞪大了一双美国:“你不觉得,对一个女儿家来说,这是很大的羞辱。”
燕侠道:“姑娘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冷无垢道:“我只知道,在废弃的‘天威山庄’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燕侠道:“姑娘跟我说得是很清楚,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什么,姑娘并不是不知道。”
冷无垢忽地一笑,花朵绽放,艳光四射:“我可只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当我告诉他们你是‘天威山庄’未来的姑爷的时候,你就不爱听,顾及到我的颜面,所以你没有说话,是不是?”
燕侠没犹豫地点了头“不错!”
冷无垢道:“我只是说未来,不是说现在,并没有错,未来的事谁也难以预料,你又怎么知道,将来你不会是‘天威山庄’的姑爷呢?”
这真是,谁能未卜先知,将来的事,谁能预料?
这是理,但是燕侠总不能承认,他要说话。
无如,冷无垢已经又开了口:“何况,我已经那么告诉他们了,你怎么能再上我告诉他们不是。我说得出口,叫我的脸往哪儿放啊?”
燕快为之一怔,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的确,那么一来,堂堂“天威山庄”庄主的千金,可以说颜面扫地,淘尽黄河之水,也难洗今朝的满面羞,他还的确做不出这种事来。
既然不忍,既然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只好沉默了。
沉默是沉默,他可禁不住暗暗皱眉,暗暗苦笑。
只听冷无垢又道:“现在你不愿意承认,事实上你现在的确也还不是,可是我心里认定你是,我话已经说出了口,你就不再说什么,委屈自己一点,全当安慰一颗女儿的心,行么?”
燕侠本待不答应,可是就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接触到冷无垢那双目光,他就怎么也硬不起心肠。
冷无垢那双目光,清得象水,柔得也象水,似乎有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能让你情不自禁地走进水里去,心甘情愿的没顶。
尽管他硬不起心肠,可是他也不愿意明显地点答应。不过,既没拒绝,也没答应,应该等于默许了。
冷无垢笑了,笑得很甜,笑得很满足,她举起了面前杯,柔声道:“来,喝酒。”
燕侠只好举起了杯。
他原是应付一下,没想到冷无垢一仰反一杯酒干了。
燕快为之一惊,可是这时候再阻拦,为地已经太晚了。
于是干了,可是他没喝过酒的冷无垢,一杯下喉,脸上居然没一点难受的表情,不但没一点难受的情表,反而娇靥上仍挂着甜笑,不但甜,而且娇!
或许,是因为心里甜,酒人口,也变得甜美可口了。
冷无垢是真没喝过酒,刚才的浅尝,如今已经使她娇靥微泛酡红,再加一杯下喉,很快的经上添红,已经是娇红欲滴,微现醉态了。
尽管娇红欲滴,微现醉态,冷无垢却仍不满斟一杯,举起邀饮。
燕侠忙道:“姑娘不能再喝了。”
冷无垢不听,甚至根本没听见,仍然举着杯,举杯是举杯,那双玉手却已摇晃不稳,酒都洒出来了。
燕侠站起来扶住了她,转头叫人,两个青衣少女进来了,燕侠叫她们服侍姑娘安歇。
两名青衣少女一看这情形,当然听燕侠的,忙过来扶住了冷无垢。
冷无垢不依,等到两名青衣少女扶起了她,她却招着玉手,直叫燕快去陪她。
看来她是真醉了,醉得还不轻。
燕侠站着没动,看着两名青衣少女把冷无垢扶进了卧房,他才回了自己的屋。
两名青衣少年站在屋里恭候,时候不早了,燕侠也不惯让人侍候,叫他们歇息去了。
熄了外头的灯,进了卧房,卧房里的灯早就点上了,灯下着陈设,华丽不失雅致,舒适自不在话下。
往床上一坐,他就想,想那个无垢;这个无垢。
眼前的这番遇合,简直象一场梦,可是,毕竟,这是事实,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他真跟叫无垢的女儿家有缘?
幸亏,只有两个无垢,要是再有几个呢?
其实,是不是还再有,在没碰见之前,谁又知道?想那个无垢,占了他思绪的大事,最让他想不透的,是无垢为什么在临出海之前改变了主意?
他认为,无垢没有理由这么做,他想不出理由。
无如,无垢确实这么做了。
尽管这个疑问占了他思绪的大半,结果他还是没想透,心情沉重,快快的和衣躺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