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盟 - [陈青云]

第二十一回 骷髅怪物 [5]

  舒儿忙靠近寺主,低声道:“我们赶紧退出圈外”,铁镜禅师,才知道这少年已暗有安排,但还看不出来,这一圈,有何力量,但也只好闪身飘开。

  灵舒笑了一笑,把蛇朝地上一放,那毒蛇,如受重创,半死不活,旋把头部缓缓抬起,忽被伏豹禅师手腕上血腥所激,往前游行,创口处,尚有一丝黑血黄水渗出,毒蛇把口一张,似欲咬上。

  铁镜禅师,勃然色变,但他感激舒儿,小心失礼,一双目光,不自然地朝灵舒望去。

  舒儿因为强敌环侍,不敢交语,却走出圈子,指着无名怪丐喝道:

  “以南天八奇的成名人物,与人动手时,欲是这般不择手段,晚辈虽然年轻识薄,默默无闻,欲也不耻你们所为,今夜之事,彼此都有死伤,吃亏的一方,还是雁峰寺主,如再不愿罢手,不妨订期改约,如何?”

  活骷髅阴森森的冷笑道:

  “订期与否,暂可不论,我问你,三师妹是否为你暗器打死?”

  “明人不做暗事,是又怎样!”

  “那剑柄,想必也带来了!”

  “虽是废铁,却还未丢!”

  “如此,即请拔剑!”

  碧光起处,顾媚娘的蛇头剑,却在舒儿手上。

  “无名道兄,代我守住四周,切勿让他们伺隙而遁!”又复绽口大喝:

  “狂徒接招!”

  宝剑从他手上脱出,如一道紫红,朝舒儿当胸刺来,灵舒来不及发招,朝左一横一转,以蛇头剑护住全胸,往来剑挡去。

  红光刺目,威势骇人。但剑口仅仅挨着紫光,锵声震耳,蛇头剑拦腰而断。

  舒儿惊怔之余,突地一矮身腰,往斜刺里一弹,活似一只大青蛙,身法奇异无比。

  无名怪客,对舒儿的一举一动,无不凝神倾注,顿感这少年,与初遇之时,大不相同,而且自己的豢蛇之术,似也被他所克。

  老怪最是阴险狠辣,顿萌杀机,心说:

  “如果被你走脱,这笑话,可闹大了!”他随手探囊久久不出。

  灵舒和活骷髅,却在俟隙而动,紧张之状,使人心寒,自蛇头剑断,活骷髅立即预料,对手又得重施故技,启用那柄自己视为珍宝,但不慎被这孩子夺去的剑鞘,如此一来,心存顾忌,等于神剑失威,自难取胜了。

  他不待舒儿落足,早已扑上前来,剑尖远对着舒儿目光,俟隙而动。

  灵舒手头上仅有一柄断剑,对方紫光太强,自一入目,不但令人眼花,而且头脑晕眩。

  正待抽取剑鞘。

  雪宫异人手上的紫光,似乎脱手飞来,舒儿知道,这是道家玄门驭剑的功夫!十步之中,取人首级,直如探襄取物,不由心头大骇。

  丝丝之声,震耳欲绝,紫光如虹,矫天而至。

  铁镜禅师,大声咤道:

  “小侠勿慌!”

  手起处,两柄铁镜,全部飞起,朝紫光迎来,舒儿也打出那柄断剑。

  四柄兵器相接,呛啷一声震耳,断剑铁镜,虽把紫光击退,但被紫光削为数段,降落尘埃。

  灵舒忙从斜刺里跃落,赶紧抽取剑鞘,起而再战。无名怪客,突阴森森的狂道:

  “小子,你尝尝此物!”

  右手五指一扬,星光中,也不见有何物发出,舒儿只觉一股奇腥之气,直透脑门立感双目难睁,头胀欲裂,老丐乘机前袭,探爪朝他胸前便抓,得意笑道:

  “我这毒蛇涎粉,任是天仙人物,也难承你?”

  这一句,突把舒儿提醒,雄黄精力克蛇毒,怕他何来?手上犹有余末,朝鼻孔一吸,顿觉舒畅很多,遂也朗笑道:

  “可惜你天生遇着克蛇的主儿!”

  只几跃,灵蛙身法,奇快绝伦,刚把怪丐避开,雪宫老道,又挥动手中紫光,拦腰便卷。

  舒儿剑鞘在手,毫无畏惧,一旋身,如一条怪蟒,迎着紫光反击。

  这一式,拼着两败俱伤之念,迫使活骷髅中途撤式,突闻无名怪丐笑道:

  “老乞儿还有绝着!”

  两手平胸一推,打出千丝寒风,暴袭铁镜,老禅师侧退一步,也挥掌反击,不意怪丐意不在此,竟胡地下奄奄一息的伏豹禅师冲来。

  眼看这恶丐劫伤夺蛇,挟人为质,以屈辱禅师和舒儿,灵舒双眸一睁,精光暴射,杀机陡起,双肩一摇,大喝道:

  “恶徒看打!”

  碧光闪烁,疾如电掣,护着一口青梭,周身似有碧鳞,出手便是丝丝锐啸,朝无名怪容兜胸撞来。

  恶丐噫了一声,后退不遑,但他毕竟功臻绝顶,有使人意想不到之处,腰间大铁锤,突于此刻飞起,把青梭反击而回。

  突闻嗤嗤之声大作,梭头上,立吐出千丝碧光,青梭击回,碧光前射,竟远出无名怪客意外,虽然挥动铁锤。但耳鼻口中,尚被射中不少之处。

  场中,发出一声惨厉震人的惨叫,老怪身子前扑,挟着铁锤,朝灵舒扑来。

  这孩子,知道他犹作困兽之斗,杀机末泯,略挫身腰,避过来势,五指乘隙一抓,正好把铁锤抄在一旁,左臂一横,“横敲金钟”,结结实实打在无名怪客腰身之上,人如断线风筝,飞落两丈开外,双脚一挺,七孔流红,眼见南天八奇中,一位大名铮铮,阴阴绝伦的狠毒人物,竟死在一位籍籍无的少年手下。

  铁镜禅师,绝想不到这孩子身上怀有这种绝毒暗器,而且积石山的无名怪客,竟也无法抵挡,人死乱子大,这定会激起武林里一场绝无仅有的恶斗,只好长叹一声,暗中着急。

  那活骷髅已是凶威大敛,把宝剑护着全身,阴森森的冷笑道:

  “罗道友仇未报成,却着了这小狗的暗器,虽说是武林人物,生死难凭,但南天八奇的人,绝不容人任加伤害,铁镜秃驴,你算是闯下滔天大祸了。”

  禅师笑道:

  “老僧愿担当一切就是!”

  活骷髅朝着地下死尸,望了两眼,纳剑还鞘,不作一语,只几纵,立投入林中,不知去向。

  禅师望着地下数十具死尸,不由点头叹息,连宣佛号,舒儿见事情已了,虽未消涡灾祸于无形,但毕究也算救转一劫,不待长者来谢,即上前告辞,寺主忙一把拉着他的手,笑慰道:

  “老僧真不知如何感激少侠,不嫌寺院落寞,何妨人内小住?”

  灵舒见他辞意恳切,只好答应下来。

  伏豹禅师,经那赤炼火蛇吮毒之后,身上青肿已消,火蛇没入竹丛,不知去向,禅师也被值堂弟子,抬入后院而去。

  尸体就地掩埋,朝元大师,于翌日火化,骨灰安置舍利塔后,雁峰寺一场惊扰,总算平息下来。

  铁镜禅师,对舒儿至为喜爱,曾动问舒儿家世和师承,灵舒也毫不隐瞒,据实相告,禅师突地皱眉问道:

  “一字玄功,为江南江北二位异人的独有身法,但分左旋和右旋二种,不知少侠学的那一种,如能见示,或可看出一点端倪!”

  禅堂高敞,舒儿也未推辞,就势一纵,腾身而起,如龙观九空,飘旋一匝之后,即降落地面。

  禅师双眉一皱,紧现困惑道:

  “按少侠身法,与老僧所知道的人无关,似乎今日武林里,懂得一字玄功的人,已舍弃左旋右旋之法,真是怪事!”

  说话之后,禅师似乎立感困倦一般,竟不由自主地连打两个呵欠,舒儿忙告辞而出,返房安歇,却暗中怀疑,为何一观功力,禅师似乎立即闷闷不乐,莫非他从我功力方面,已看出有什蹊跷不成!

  窗棂之上,突有人弹指作响。

  舒儿把窗子朝外一推,伏豹禅师,竟从窗外一纵而入,含笑相谢道:

  “贫僧蒙小侠相救,得获生痊,救命之恩,愧无以报,只好请小侠多盘桓数日,略示寸心!”

  舒儿忙笑答道:

  “老禅师,那里话来?天下人管天下事,目今武林,纷纷扰扰,尤以南天八奇,毒害武林为尤甚,遇着此事,惟有破此被刀相助,纠全力以制止!……”

  突有一丝冷笑之声,从宙外传来,伏豹禅师,喝问:“何人?”

  一穿掌,朝窗外纵去,舒儿也随身跟出,月明星稀,冷露沾裳,除桂子花香,梧桐叶落,清秋景色,使人迷离外,四周围,一片岑寂,那有什么人影?

  伏豹禅禅师,默默无言,仰望长天,凄然叹息道:

  “武功一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一次,重启刀剑,如能免去兵解,真是佛祖慈悲,待我太厚!”沉默一阵,禅师黯然返回禅房。

  舒儿也觉索然无味,第二天清晨,正待向铁镜禅师,告辞就道,不料踱到方丈室,守门小沙尔,恭身施礼,低声婉阻道:

  “方丈已罹重病,还未起床,万望小侠稍待!”

  灵舒暗地一惊,心说:

  “练武的人,昨夜还好,如如何还突然得病?”

  竹帘起处,走出伏豹禅师,他似乎带着一脸严肃困惑疲倦之状,大约心有所思,未曾注意舒儿,几和他擦身而过,却未曾招呼一语。

  舒儿剑眉一挑,为之怫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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