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御者指引 [7]
宝琉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惊异地道:“如此说来,这东西是防不胜防了!”
麟儿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只吓得姊姊变颜变色。这时玉人云鬓重整,配带已齐,在麟儿心眼中,只觉宝姊姊比往常更加美丽,嫩脸生霞,春情微漾,双眉叠翠,口气舒兰,一种少妇风情,使人蝉里倾倒。“最难消受美人恩!”麟弟弟确是又贪又爱,不免低问一问:
“纵跃可有碍难?”
王人娇羞万分,低啐一句:“都是你!”话语甫毕,微蹙双蛾,轻摇莲步,正待身越麟儿出洞,陡闻玉郎一声,随手取石,状如拳大,微抬猿臂,呼然作响,竟朝前面一棵密叶撑风的松树之上打去。
宝琉配合玉郎攻势,把灯上蛟罩一揭,紫光朝漠漠浓雾之中便扫。麟儿已施展金鸯织柳,跃身空中,陡闻叟叟数响,色作灰白,其长如箸,身前竟连环身垩六支,而且寒风劲疾,所奔之处、无一不是致命的穴道,迫使麟儿不敢大意。疾把双臂一挥,夏气上提,“飞燕捕蛾”,身式奇绝,连接几下,把射来之物,统统接住。落地一看,竟是武林中百难一见,奇毒无比的蛇骨箭,美麟儿身在空中,余势已尽。巧坠千斤,疾朝下落,宝琉也赶到身前,劈口就问:“没受伤么?”
麟儿递过一支蛇骨箭,宝琉接着,稍事细察,问道:“这么长的蛇骨,制戍利箭,倒是初见,只是我们与对方无怨无仇,见面即下毒手,未免蔑视江湖规矩!”
松树上,突然飘落一物。麟儿忙跃身接住,细看却是一幅蛇皮,大小和手帕一样,麟甲已去,质地柔软。宝琉笑道:“这东西,可不知能管什用?”“看来好像人用物一般!”麟儿话语未毕,宝琉不由哧地笑出声来,她轻轻在玉郎肩上,打了一掌,浅笑道:“你无时无刻,不牵挂女人,这东西,腥味扑鼻,除非她是蛇精,谁愿要用这种腥物?”麟儿笑道:
“适才,明有人隐身树上,那打来的死蛇,无疑也是此人暗中所使,因为山形险异,巧布奇门,在未摸清地形以前,我明敌暗,此时如若实施追出,敌人也易于恃险潜踪,那一为,反而打草惊蛇,自有百害而无一利,如今,我们精神已足,立即闯山,果能突破数层,敌人势必惊震,只要出手拦截,我们就可直扑他的老巢了!”
话语中的,果是奇才,宝琉不觉暗中倾倒,但尤故意刁难,笑问:“蛇皮与女入,如何连在一处,你还没说出所以然来?”
额儿不加经考,笑道:“既然有人,且把蛇皮当作手帕。如是男人,可没有这种必要了。”“女人如果使用手帕,也得稍有余香。”这可把麟儿问倒,只好涎着脸道:“也是-位丑八怪。拿着蛇皮应个景儿,人世间能有几个女人,和姊姊妹妹一样?……”
宝琉怕他再缠,只好笑道:“就算是一位女人吧,可不许你胡想,把握时机,立即闯山,以免霞妹久待!”
麟儿朗笑一声,立朝松树之上直扑,宝琉提着灯光,跟而进。松树伸出地面很高,启眼望去,只觉惨雾弥弥,愁云漠漠,狂风怒作,淫雨霏霏,虽说麟儿目力超异常人,凝眸四瞩。只觉浑沌沌弥漫无际。中央,山势特高,地形变为险恶,白枝如絮,隐现于浓雾怪石之间。麟儿和宝琉招呼一声:“同往西北直闯,宝剑金刚正,为佛门利器,携在手上,不必还鞘,今日情形,绝乏善了之局,处处留神,不要弄得药未取到,人反失陷,贻人笑柄!”这孩子,已施出全身功力,先一式老猿附枝。随着松枝往下一沉,忽尔微抖双臂,借树枝一弹之力。把身子抛起老高,手挽宝琉,往斜刺便跃。
脚底下,只觉白茫茫一片,状似云海,一阵煞风,传来几声怪叫:“何人闯山,还不立即降落,听候处分!”
“我倒偏不信邪,落下再说!”这一对青年男女,轻功确实不可思议,但见人影一晃,竟从絮云浓雾之内,直落地面。地面怪石磷峋,从上俯瞰.似一硕大无比的异兽,张开巨嚎,露出那森森白牙,使人惊异已极。
麟儿和宝琉,同朝足底下一块青麻石上点去。眼看就得落下,宝琉却于无意之中把灯光面一晃,蒙蒙白雾中,又现出无数银丝,不由惊叫一声“蛇”但下落之势太速,改变不来,玉郎又走在前面,这时豁出她的性命,也不敢让麟儿给毒蛇咬上一口。
她手中原抱着佛门利剑金刚正,忙随手把剑朝下一丢,这正是天惠僧人七十二式乾坤剑术,最后绝招,“镇坤定干”的脱手挥剑手法,能于无意之中,乘人不备,用佛家指力,把剑掷下,不但全靠眼力指力和内力,而且必须运用灵活,一溜紫光,迅若奔雷,朝下激射,但闻呛啷作啸,神剑已洞石而入,旋闻丝丝之声震耳,白影连晃周围的牵丝蛇,数以百计,朝剑身一齿,立即窜回。这一下,算是搭救了麟儿。
他朝剑柄上,借力使力,立往斜刺里一弹,宝琉也跟着学样,这次落足之处,却是一根极矮的石笋,就在两人落足之后,回转身,地下的金刚正,业已不不翼而飞。
麟儿惊叫:“奇怪,姊姊的宝剑呢?”这对宝琉,无异轰雷击顶,百衲上人,提掖后进,面授至宝,如若失去,岂不愧对上人。她几乎哭出声来,正待翻身朝下跃落,却被麟儿一手将她搂住,先把自己的轩辕剑递给玉人,才正容发话道:“地下毒蛇,如不除去,我们寸步难移,姊姊千万不能性急,不论事情怎样,我们只有步步为营的稳抓稳打!“这种蛇,便直不知怎样除法?”“先行设法一试,必要时,只好立施煞手。”“你是想,用火烧山,那一来,颇干天和!”
麟儿笑道:“对付敌人,必须收拾慈悲之念,岂不有类妇人之仁?”宝琉嗔道:“什么妇人之仁?古往今来,如宁囊一流的人,那一个是我们妇人之类?这不过是那些无聊男子,硬把坏事推在女人的头上,怎么你也不能免俗!”好一顿教训,弄得麟弟弟不敢回话,只好暗中抢了一个鬼脸,手中却拿一只玉瓶,瓶里已吱吱作响,这东西,已有几年未曾动用。几使人把它们遗忘,宝琉一见,不由喜道:“你使用天蜈?赶快把蛇赶走,好取药要剑!”瓶塞一拔,已飞出三丝红光,前面一道,颜色特别鲜艳,长逾六寸有奇,这条阴山蜈蚣,似是三者之首,绕着麟儿上空,盘旋三匝,还吱吱地叫了两声,旋即升空,不断旋转。然扣分朝一面落去。地下异声忽起,吱吱呷呷,格格丝丝,有类婴啼,有如燕语,千奇百异,莫可名状。整个山,似乎已起骚动!
远处突传来一声断喝:“何方狂徒,胆敢潜入本山。还放出这种阴山天蜈,惊动本山蛇类,即此一举,百死不以蔽其辜,不给点厉害让你瞧瞧,你也不知天高地厚!”忽又有人笑答道:“大哥,何必与之些狗男女吆喝作什?只需把鸠儿放出,将这几条小小蜈蚣啄食之后,再策动守山神蛇。他们再厉害,也不过让蛇儿们添顿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