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神秘丽人 [3]
舒儿仗着夜目,已把对方看清,几乎吓出一声冷汗来。
原来这东西头如巴斗,眼似铜铃,身高四尺以上,腿短腰长,双臂垂地,全身都长着长达三寸以上的黑毛,两掌大如蒲扇,双爪如钩,举步之间,碎石陷地,果然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狒狒。
裂着一双怪嘴,圆睁着眼,凶威暴发,突地,前臂伏地,碧光闪闪,朝舒儿脸上不住乱扫,这正是它突击之前,次身作势。
舒儿不由大骇,正待挥掌便击,那少女立又响起一阵急促声音:
“此物力大无穷,刀枪难入,凶威暴发时,能裂人而噬,你手头并无宝刀神刃,如何是它敌手?赶紧逃命去罢!”
灵舒此时,已受着一种好奇心所驱使,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全身真气满布,其软如绵,坚逾精刚,一念之间刚柔立判,这正是菩提妙谛的初步功力。
狒狒身躯前移,缓抬右臂,探掌前递,其快如风,舒儿用了一式“绿叶连空”,双手一圈,朝那毛掌之上探指点去。
这一招,变得特快,正从永字八法中的啄字诀变化而来,指触毛掌,其坚如铁,舒儿内力疾吐,这恶物吼了一声,缩手不迭,又反手一圈,长臂在空中画了一道大弧,五指箕张,疾罩而下,这股腥风掌力,迫使舒儿心头一懔,就势一旋身,人已欺身而进,左手五指一合,趁旋转之势,化啄为挑,又从永字八法中的精奇招式,变化而来;双方原已欺近,灵舒仗着轻灵疾快,乘虚一点,掌中恶兽血门,正是三十六大死穴之一。
狒狒连挨两招,才知来人并不好惹,鼻息咻咻的往地下一蹲,又复蓄势待敌。
灵舒心中还记着那发话的少女,这种带有磁性的莺声,使他急于一见,忙往身后缓缓退去。
洞内豁然开朗,黑暗之中似觉一模糊少女身形,惊喜之下,不顾危险,疾扑而来!
那少女急道:
“山奇一身武功,厉害无比,你既无法将它制住,如何可行?赶快设法逃命!”
那怪兽,大声疾吼,全洞皆鸣,猛可里,朝上一跃,双臂连挥,壁上岩石应手而落,旋捧着一块斗大石头,朝着灵舒头上便砸。
舒儿恐伤少女,左手一抄,正想把她拦腰带起,往后闪开。
蓦闻少女娇咤道:
“不准挨我!”
这一喝,声色具厉,不由使灵舒一呆,但大石已到身前,势挟排山之威,忙用摔碑手,朝着石块打去。
掌石相接,其势过猛,石头虽被摔落,但也把舒儿震得手臂全酸,后退不及。
那恶兽,已接近少女身前,似乎恨她多嘴,不由凶威大发,怒吼两声后,左臂毛爪箕张,往少女颈上捏来。
只闻少女发出一种惨不忍闻的叫声,舒儿热血沸腾,大声喝道:
“孽畜找死!”
“燕子抄水”掠到那恶兽身旁,用出十成功力,一掌朝它背上拍出。
这狒狒武功奇诡,竟把右掌朝后一抄,“叶底偷桃”,他手臂长过灵舒很多,一抄即到,眼看就得两败俱伤。
此时少女声音,已带嘶哑,灵舒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左掌朝下一削,用的正是永字八法的努字诀,而且含着佛门菩提绝学,软绵绵的一股真力,把狒狒山奇这一抄,力道消去,自己一掌,随势疾吐,掌中灵台。
山奇狂吼一声,左手立松,右足一弹,往后疾退。
蹬蹬步履之音,只震得山洞摇晃,紧接着异吼连连,岩石如雨,疾落而下。
灵舒已看出那少女两手竟带着手镣,而且移动之处,也只有数尺远近,她已失去抵抗能力,只要挨着一下,不死便伤。
“伶香恤玉”之心,原是男子本性,舒儿立把身子挡在她的前面,挥动双臂,勉强把打来的石子击落。
少女已经萎顿不堪,喘息稍定之后,立对灵舒道:
“我和你都在极度危险之中,惹怒此物,势必同归于尽,煞着还在后头,此处洞顶之上,有一把尺寸很短的剑,剑名阙光,那是在必要之时,它用来杀我之物,你如取得此剑,攻它谷道,或能取胜,也未可知,只是阙光虽利,水断凹鸿,陆斩虎豹,可惜尺寸太短,能否把山奇杀死,可毫无把握……”
话犹未尽,那恶兽果然变更了主意。
顶上的石钟乳,本是千奇百状,它竟朝上一跃,握着一根倒垂的石柱,运腿如飞,把石钟乳打得乱纷纷的朝两人头上下落。
这些都是数十斤,以至数百斤的硬块,只要挨上,非死必伤,虽然,灵舒靠着摔碑手法,把两人护住,但也禁不住这种奇异攻击。
好在顶上倒垂之物,扫打一阵以后,山奇后足所及之处,都已扫光,不换位置,立变得无物可打。
少女喘舒舒的急道:
“宝剑就在那酷似钟形的石钟乳上,赶快去取,如果让它换了位,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舒儿只觉她口气舒兰,甜蜜蜜的娇音,使人有一种特殊感觉,正待耸身上拔。
不料狒狒早已捷足先登,它两只前爪抓着那倒垂石柱,身子一甩,立飞到那石钟之上。
少女锐叫一声。
灵舒大感惊震,心说:
“阙光剑如被此物所得,那我们只有束手等死!”于是随手捡了一块斗大巨石,黑暗之中,狠狠朝着那石钟之上打但闻轰然一声巨震,石钟狒狒,同时从顶上掉了下来。
一声呛啷,寒光四绕。
少女急叫:
“这是阙光发亮,赶快拾夺!”
灵舒如猛虎出柙,往前一窜,不料那山奇见着闪光,也陡然忆及宝剑,猛往前扑,探爪便抓,舒儿较为轻巧,正好使用“蜻蜓探水”之术,贴地而掠,顺手一抄,正好把宝剑取上。
山奇来势更猛,捞剑不着,一把却抓着舒儿大腿。
说时迟,那时快,阙光呛的一声,一溜银光,脱鞘而出,舒儿顺手朝山奇臂上便撩,饶你臂坚如铁,这柄宝剑却是锋利异常,粗逾六寸的手臂,竟被阙光斩了一条长约三寸来长的口子。
黑暗之中,仅凭夜目难于辨别这恶兽的伤痕,但闻异啸连连,舒儿脸上,似觉洒了不少腥臭难闻的血水。
那少女,又在旁边提醒舒儿道:
“恶兽受伤,速即猛击,迟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