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6]
姬蕾走近前来,平凡上人板着面孔道:“喂,女娃,叫你守在岛上,你怎么这样不听话?”
姬蕾嘻皮笑脸道:“那岛上一个人都没有,上人你养的在鹰都骄傲得紧,也不肯跟我玩,我真闷得死了。”
平凡上人怒道:“这几天你都闷不住,我老人家一住就是几十年,是怎么住的?”
姬蕾笑道:“我也奇怪,上人您怎么一个人能住在这种荒岛上。”
高战道:“蕾妹,别跟上人顶嘴。”
平凡上人不乐道:“女娃儿,你说我大戢岛是荒岛,那你以后永远别再来,如果再踏进我大戢岛一步,可别怪我老人家无情了。”
姬蕾伸伸舌头,正想接口辩论,忽见高战对她连连示意,她知高战忠厚多礼,便笑吟吟的住口,但是心内却想道:“只要我跟高大哥在一起,什么地方不好去,干吗要住在大戢岛上。”
高战道:“上人,她一向最爱闹的,您老人家千万别生气。”
平凡上人哼了一声,姬蕾笑道:“上人,您先慢生气,我说大戢岛是荒岛,只是因为它什么可吃的果子都没有,可是明年或者是后年,一定遍地都是苹果,西瓜和香蕉哪……
平凡上人大喜,再也装怒不成,连连搓手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姬蕾道:“我这几天可也没有歇着不作事,你把您岛上的果树都整理了一遍。”
乎凡上人道:“那么你们两个小娃就走吧,我老人家回岛去。”
姬蕾道:“上人,您老人家不是答应传授他武功吗?”
平凡上人道:“女娃儿真是缠人,我老人家答应过姓高的娃儿,又岂会混赖了,现在我考人家可没空。”
姬蕾一看高战,只见他满脸期望神色,可是不好意思开口,她灵机一动道:“上人,我替您整理花果,您老人家用什么谢我?”
平凡上人不防她突问此言,一时沉吟不决,姬蕾又道:“上人,您老人家真不公平。”
平凡上人奇道:“什么不公平?”
姬蕾正经道:“我在您老人家岛上,整天服侍您老人家,可是您老人家老是铁青着脸对我,高大哥只替你传报消息,您便对他这样好,又要传他武功哟,又讲好听的故事给他听。”
她愈说声音愈低,到了最后几句像在饮泣了,平凡上人心想姬蕾说的,倒也不假,自己果然对她甚是不客气,当下心中略感歉意道:“依你说便该怎样?”
姬蕾装着想了一会道:“上人,你也不要您老人家什么东西,也不要学什么武功,您老人家既然肯传高大哥功夫,那比传我要强得多,只要高大哥能够成为武林高手,那……还有人敢欺侮我么?”
高战心内好生感激,偷偷瞧了姬蕾一眼,只见她脸上红晕微生,真如盛开鲜花,月光下更显得动人,还在一本正经为自己要求着。
平凡上人道:“女娃儿,我老人家生平不受别人恩惠,你别兜圈子,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
姬善道:“上人,您刚才不是在讲故事吗?那您就把这故事讲给我听,算是谢我可好?”
平凡上人喜道:“咱们一言为定,以后你可不能再麻烦我老人家了。”
姬蕾连连点头,心内却道:“只要你肯留下,终可骗得你传高大哥功夫。”
姬蕾道:“‘刚才您老人家说到慧大师俗家本是鼎鼎大名的太清玉女。”
平凡上人口道:“正是,正是,我老人家当时非常奇怪,太清一门向来都是父子代代相传,从不收门徒,太清玉女父亲只生了她这一个女儿,她这再一出家,岂不是断绝太清一脉吗?”
姬蕾插口道:“我想慧大师一定受过痛苦的打击,这才不顾一切出家求得解脱。”
平凡上人惊道:“女娃儿,你真是聪明,一猜就猜着了,我当时只当……只当是……”
姬蕾问道:“什么?”
平凡上人满面羞愧道:“我只当她也是不耐世上种种繁琐臭规矩,才出家落下清静,这脾气倒和我老人家差不多,像我老人家连和尚也当烦了,逃到这海外大戢岛才得安静。”
高战问道:“太清门武功如此了得吗?”
平凡上人点头道:“厉害得紧,厉害得紧。”
姬蕾道:“高大哥,你别打岔。”
平凡上人接着道:“后来有一次,我老人家从海上归来,经过小戢岛,忽然听到一阵怪难听的笛声,不停地顺风飘了过来,听得我老人家烦躁极了,我老人家大怒,以为又是老尼姑找麻烦,便跳上小戢岛,想找老尼姑理论。”
“等我一走到岛中,只见老尼姑闭着眼坐在她那自以为天下无双的破阵前,在她身旁不远也坐着一个白发如雪的老太婆,口边放着一只短笛,正在吹奏着,老尼姑紧闭双目,运着上乘内功,对于笛声有若不闻。”
高战脱口道:“那恐怕是白婆婆。”
平凡上人奇道:“你怎么知道了?”
高战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可吹得一口好笛子,笛声能把各种鸟类都引过来。”
姬蕾抢着问道:“小黄莺也会来吗?”
高战点头道:“当然会来的,小白兔,小鹊雀都飞来停在树上动也不动的听着,连狐狸也趟着不动,乖极了。”
姬蕾非常羡慕,高战接着道:“他说这笛子是一个叫白婆婆的人教他吹的,后来他自己学久了,渐渐有了心得,把心中所想,日下所见,行云流水,却能谱入调中。”
平凡上人道:“娃儿,你所遇见那个朋友多半就是那白发老太婆的徒儿,你下次千万小心,白发老太婆脾气比慧大师更坏,她徒弟也定不是好人。”
高战道:“上人那不会,他对我很好,还送我千里镜,蕾妹你身上的千里镜,就是他送的。”
平凡上人道:“娃儿,先讲故事再说,我老人家见他们久持不下,那白发老太婆,愈吹声音愈是凄惨,我老人家一疏神,几乎着了道儿,心中也悲凉莫名,娃儿,想我老人家甘多岁就出家,苦修二甲子,七情六欲早已化为轻烟一般,飘离我身,怎会无端生悲,当下气纳丹田,大喝一声,这正是佛门降魔大法;‘狮子吼’,果然打断笛音,那白发老太婆转过身来,用怨毒眼光瞪了我老人家一眼。我一瞧之下,登时大吃一惊,打了一个寒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