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剑 - [上官鼎]

第十九章 暗室中计 [5]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五人,一个个目露奇光,脸泛诧容,怔怔的望着石门,似是不信眼前这道经自己几人合力打击而不能启开的石门,就恁他这么毫无奇处的三掌,能把他打开?”

  说也奇怪,蒲逸凡三掌击下,不久便响起一阵轧轧之声,那石门竟然缓缓向左移开……。

  这一来,真把几位黑道枭雄,一时给奇诧的惊呼出口,禁不住同声说道:“这倒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

  他们那里知道蒲逸凡跟南奇习过“七五玄功”,击出力道不同,所发震响迥异,南奇修为业已通玄,自然能分辨击震声,听得出是他来了;而且,是以他三掌击过不久,石门便缓缓移开。

  蒲逸凡见石门已开,立时举步进洞,陈灵归紧随身后,正要跨门而入之时,心中忽起戒念,暗道:“看他神情举动,似对洞中情形甚为熟悉,我们初次到此,不明就里,他如利用洞中形势,突然向我下手,他明我暗,不得不防之事,万一为他所制,势必以我之道,加诸于我,反转来据质相扶,那可是前功尽弃,不得不防之事,我倒不可离他太远……”

  他正自思忖未已,那移开的石门,已慢慢地开始关拢,他心中意念难决,不敢轻率跟进,就这微一犹豫,石门已然只剩数寸间隙,若要进入洞内,必须重行打开石门不可。

  陈灵归望着渐渐关闭的石门,心中忽然一动,忖道:“莫非他也想夺了‘玄机遗谱’不成?”

  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要心存诡谋,老花子就别想活下去了!”

  蒲逸凡进洞之后,并未回头转身,这时他已深入一丈左右,根本不知石门业已关闭,闻言不觉有气,怒道:“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普某堂堂七尺男儿,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你们,岂肯中途变封,自食前言?……”

  一语未毕,忽觉背后声息毫无,始知情形有异,赶忙停步回身,但见石门关闭,不由讶然失笑,自语道:“怪不得他们心中犯疑,我怎地把此事搞忘了?”

  原来这道操纵石门开关的索线,就装置在右壁靠门处一个制钱大小的石孔中,当下走了过去,举臂伸出二指,直向小小孔中摸去。

  那知不摸犹可,这一摸真把他惊的目定口呆,冷汗直流,举起的手臂,再也放不下来。

  原来他手指所触,石孔虽然依旧,但内面操纵石门开关索线,却不知怎地不在了。

  要知那石门坚厚无比,重逾万斤,若不带操纵开关的索线,即使力胜“楚霸”,也休想移动分毫。

  眼下索线已失,石门无法打开,陈灵归等关在外面,方才本就疑心他觊觎“玄机遗谱”,这一来,益发坚信是真;他们倾出庄中高手赶来,为的就是“玄机遗谱”,如今变生掣肘,指望落空,心头这份愤怒,不待言谕,他们气急之下,叫癞叫化还有命在?处此情景,他那得不惊的目定口呆,冷汗直流!

  不过,他自修习“七五玄功”之后,内功突飞猛进,定力与日俱增,是以现下虽然惊急不已,但神智毫不慌乱,略一沉吟,暗暗想道:“寇老前辈刚才来开门接我,我何不去求他老人家……”

  此念一动,再也无暇细想,立时转身闪步,疾向里面走去,他此番是旧地重历,转身路熟,不消片刻,已到了通往石室的洞口,当下丢掉手中火摺,两掌分贴洞壁,探身而入,一提真气,猛然向下滑去。

  下滑之势疾速,转瞬已四十丈,两眼望处,忽觉光亮映目,心知已近室顶洞口,立即这掌发力,紧贴洞壁,把下冲之势稳住。为的是洞口离地高达四丈,若就这么直冲下去,万一变式不及,势非跌伤不可。

  略一停顿,接着飘身下落,但正待松手之时,底下突然传来一阵谈话之声,当下不由一怔,忖道:“寇老前辈隐身此间三十寒暑,从不与外界接触,如今北怪已毁誓而出,什么人在此同他谈话……”

  心中意念未息,忽闻一人说道:“吕兄,何必把嵩山这点过节,老是放在心上,就算兄弟的不对,现在当面陪罪怎样?”

  口气低沉苍老,听得出是南奇的声音。

  只听另一个声音冷峻,语意忿然的口音道:“吕某技不如人,宰割任便,再要这么唠叨不休,可莫怪我出口不逊,当面骂人!”

  又听南奇呵呵一笑,婉转的说道:“兄弟一片诚心谢罪,吕兄别说是骂,就是打我一顿,兄弟也甘心领受,绝不还手!”

  尽管南奇语调谦和,低声下气,那人却是无动于衷,闻言报以一阵哼哼冷笑,笑罢怒声说道:“你倒想的不错,我在少林寺方丈室内,当着老和尚那姓冷的践婢面前输招受挫,你却在这密洞中忍气陪罪,有谁知道?……”

  南奇不待那人说完,截道:“当时彼此俱都未露真相,老和尚怎知道你我是谁?”

  那人似是被他这一问问的有些语塞,一时无话反驳,停了一会,才冷哼一声,强词夺理的说道:“当时虽未露相,但以老和尚的武学见识,事后定然想得出来。”

  说到这儿,突然提高嗓门,厉声接道:“鸟为一口食,人争一口气,你与北怪三十年前,天山较技为的是什么?现在废话少说,赶快动手把我杀掉,否则除非当着人把这口气出掉,若要教我活着忍下去,说什么也办不到!”

  蒲逸凡停身室顶洞口,虽然没听出他们所争事实的真象,但已明白了争论的起因,暗道:“寇老前辈一代奇人,输招在他的手下,也算不得什么丢人之事,怎地现下当面向人谢罪,此人仍是忿怒难遏,看来此人……。”

  正思忖间,忽听南奇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么说来,吕兄只要当着别人羞辱在下一番,这口气就可消除了?”

  那人似是被他点破心思,黯然无语。

  南奇哈哈一声朗笑,道:“这个容易得很,兄弟马上照办!”

  说着也不等那人答话,立时高叫道:“室顶可是蒲逸凡么?既然来了,怎么还不下来?”

  蒲逸凡应声松手,向下疾滑,出洞略两丈,双臂向上一抖,翻转身来,头上脚下,飘身落地。

  定神瞧去,只见石室一角,南奇业已改装,一身葛衫,平静地靠壁而立;距地面前五尺处,站着一个身穿葛衫,五短身材的老人,满面怒容,忿忿的盯着南奇,斜眼看也不看蒲逸凡一下。

  蒲逸凡前跨五步,在距两人八尺开外停住,面向南奇双手一揖,正待拜下发话,忽见南奇在手一摆,道:“免了!有事等会讲,等我向吕兄谢了罪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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