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真假剑祖 [5]
陆文飞不防他有这-着,百忙中运集全身功力,大喝一声,举剑往外一封。
呛啷一声,谢宝树的长剑被震得脱手飞出老高,左臂亦被剑芒划了长长一道口子,鲜血漓淋,顺臂直流。
谢一飞原在一旁拍手旁观,蓦见谢宝树受创,神色立变,厉喝一声道:“鼠辈敢尔。”铁骨扇一张,犹如一轮旭日,直朝陆文飞卷去。
陆文飞一剑伤了谢宝树,心中正感歉疚,方待上前察看伤势,谢一飞已没头没脑地攻了下来,只得挥剑迎挡。
那谢一飞乃是谢家有数高手,此番含怒出手,攻势凌厉以极,仅只出手几招,陆文飞便已被迫得手忙脚乱,心中不觉又急又怒,高声喝道:“你们讲不讲理?”
谢一飞杀机已动,只作不闻,铁骨扇一紧,招招指向陆文飞的致命要穴。
陆文飞吃亏在上来时举棋不定,被对方夺去先机,以致节节后退,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此刻看出谢一飞存心要杀自己,不觉激起满腔怒火,大喝一声道:“前辈不要数人大甚。”
手中长剑一式“梅开五福”,一经展开,但见梅花朵朵,上下飘飞,将门户一齐封住。谢一飞一连攻了十余招,竟无法破去对方绵密的守势,心中大感焦急,暗忖:“我苦连一个后生晚辈或收拾不了,岂不被那张南笑话?”手上猛一提功,铁骨扇凝足内力,硬从层层剑影中递了过去。
这一着果然见效,但听一阵阵连珠急响,陆文飞手中长刻被沉重的铁骨扇震得直荡开去。
铁骨扇一递,直袭前胸五处大穴。
陆文飞长剑震斜,整个门户大开,眼看就要伤在谢一飞扇下。
蓦地斜里一声沉喝道:“娃谢的,不要欺人大甚。”
呼地一股强劲掌风直冲过来。
谢一飞顾不得伤人,一撤身暴退五尺,横扇当胸,举目一看,只见黑龙帮的副帮主郑仲虎,满面含威,立在上旁,不由怒道:“郑兄莫非要为他出头?”
郑仲虎冷笑道:“就算是肥,青天白日意欲杀人灭口,岂是大丈夫行径。”
谢一飞脸上一红,强颜道:“这小子恃强伤了我家宝树,兄弟绝不与他干休。”
郑仲虎朗声笑道:“事情经过兄弟看得明明白白,不用再说了。”
笑声一敛,复又道:“剑祖胡文超昨晚已来太行,谢兄要评理尽可找他评去。此刻想要杀人灭口却是不行。”
谢一飞一听剑祖胡文超已到,心头咚地一跳,深庆刚才有郑仲虎这一栏,不然这乱子可端大了。可是表面仍然悻悻地道:“那老鬼来了正好,我倒要找他评评这个理。”
郑仲虎知他色厉内荏,微微一笑道:“谢兄若能赏兄弟这个面子,这事就此撇开。
咱们谈谈正经事。”
此时讲宝树已将创伤包扎好,高叫道:“二叔,绝不能饶了那小子。”
谢一飞把脸一沉道:“不用你管,去吧。”
谢宝树不敢多言,狠狠噔了陆文飞一眼,疾步行去。
陆文飞此刻心中十分难受,自感艺业低微,处处受人欺负,旋一回身疾奔而去。
郑仲虎容他去后方徐徐地道:“刚才古陵之内奔出一个黑衣人,你们擒下了?”
谢一飞余怒未熄,一指地下道:“躺在地下的就是,郑兄可以自己察着。”
郑仲虎一伸手道:“兄弟希望看看他带出来的东西。”
谢一飞哼了一声,不加理睬,张南冷眼旁观,一直置身事外,但这时他不能不说话,跨步上前接道:“此人身上并未携带什么。”
郑仲虎哈哈笑道:“兄弟远远便瞧见这里珠光宝气,耀眼生辉,张兄何放说没有?”
张南知瞒不过,脸色一变道:“人是兄弟截下的,难道贵帮竟要分一林羹?”
郑仲虎摇头道:“兄弟并无此意。”
话音一顿又道:“你我既属联防,理应让我们看看。”
张南摇头道:“你我分地而守,贵帮无权索取东西。”
郑仲虎冷笑道:“兄弟只是想看看东西真假,并判别一下对方用意,张兄何故如此小家子气?”
谢一飞复从旁帮腔道:“贵帮要详察内情,尽可入陵搜查,何故一定要捡现成的?”
郑仲虎嘿嘿两声冷笑,点头道:“好,两位既无合作诚意,兄弟也不多饶舌了,告辞。”
双手一拱,缓步行去。
张南待他去远,气愤地道:“黑龙帮仗着人多,处处狂妄自大,兄弟早晚要斗斗他。”谢-飞接道:“张兄说得是,好在咱们的人也快到了,我不信两家合力会斗不过他。”张南沉吟半晌。猛地一抬头道:“黑龙帮处处卖好姓陆的小子,分明有意拉拢老鬼。咱们不可不防。”
谢一飞冷哼一声道:“老鬼强煞只是一个人,怕他怎的?倒是古陵之事,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张南点头道:“方才那壮汉身上之物,件件俱是稀世之宝,由此看来,晋王遗宝确在陵内了。”
谢-飞接道:“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动手,务要赶在黑龙帮的前面才行。”
张南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咱们另找地方商量如何?”
谢一飞点头道:“兄弟亦有此意。”
二人相对一笑,双双将身形跃起,疾奔而去。
再说陆文飞满怀愤激,一路疾行,奔行了约有五六里,已来到一处林边,突然将脚步停下,暗忖:“我这般毫无目的地奔行,究竟到哪里去呀?”
想了一会,觉得仍以回到“不醉居”为妥,举步刚要上路,只见林中缓缓走出一位俊美公子,朝他微微一笑道:“贤弟何事不悦,怎的来到了这里?”
陆文飞抬头一看,来者竟是新近结识的义兄王孙,不由奇道:“大哥怎的来了这里?”王孙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陆文飞轻声一叹道:“兄弟今日才知本身艺业低微,不宜在江湖上走动,我要重返师门,再练绝技。”
王孙微微一笑道:“学无止境,你要学到怎样一个程度才算学成呢?”
陆文飞道:“这个……这个……”
王孙反道:“不用这个那个了。学武的人究竟要练到怎样的程度,才可不受人欺负,实在很难说。就以张南等人来说吧,在江湖可说得上是一流高手,但若遇着真正高手,照样地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