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去楼空 [4]
“那……兄台怕中的毒…——,”
“必定是创口隆肿如丘,周围八寸泛现紫黑色且现黄斑,伤口流黄紫色毒液。治这种毒的解药,在下可张罗,但缺少一些主要投毒药引。
现在,且让在下看看老弟所带的丹药,是否有所需的药引。”
“兄台可否稍候,等敝同伴取得解药返回,岂不甚好?”
“不行,拖延很大久了。在下有大事在身,必须及早治疗,以便早些恢复元气。再说,贵同伴恐怕劳而无功,不可能找到解药了。”
“为什么?”
“用毒暗器偷袭在下的人,已经到鬼门关报到啦!老弟,请告诉我你这些丹药所治淬毒暗器种类好么?”
小花子共取出七瓶丹丸与药粉,一面指点着说:“这是专解东海青门吴家淬毒鱼腹针的丹丸。这种是专解湖广谭家断魂镖的独门解药;这是治五虎断魂钉的药散。这是解蛇诞箭的丹丸,这是……”
“咦!老弟几乎是可解天下毒暗器的老行家了,怎说一窍不通?”他讶然问。
小花子笑笑,微微得意地说:“这些解毒药,全是我偷来的,只知可解该种毒暗器,用来预防万一,却不敢用来解其他不同毒物。”
他检出两瓶药散,笑道:“天下间的毒物,千奇百怪,但万变不离其踪,不要被那些故作神秘的人所吓,只须看伤口的形状,与中毒人的状态,便可选择相应的药物治疗。其中有些人将数种毒物掺和使用,但仍能看出征候的,依提炼的性质分,有来自草木、禽兽、矿石三种,有可以相生相克,因此,不是老于此道的人,不敢轻易掺和数种药物合使用的。
现在请劳驾老弟取些水去,先清洗创口再上药。晤!老弟的护心丹,定然是人间圣品。”
小花子取来了床脚的一盆热水,笑道:“兄台不愧是郎中。这是武当长者极为自豪,珍逾拱壁的圣品九还丹,你已眼下两颗。”
“哦!难怪。老弟,也是偷来的?”他心中大喜地笑问。
“偷?怀有九还丹的武当长老并不多,怎偷得到?”
“那…”
“那是我家小……别人送的。”小花子支唔地说,转过话锋道:“躺,好,我替你洗创口,你怕不怕痛?”
“呵呵!不怕痛是假,挺得住就是,先将这些药散溶在水中,对不起,麻烦你了,在下感激不尽。其实,即使不用药。用两颗武当圣药还丹人腹,已经用不着操心了,不消十天半月。余毒便会尽除。”
“九还丹可以拔毒?”小花子一面替他洗创口,一面问。
“九还丹不能拔毒,便能保护五脏六腑,抗拒毒物进一步入侵,并且令体内自生抗毒与排毒的功能。如用解毒药同时解毒,九还丹威力增,创口可望很快地复原。哦!老弟,你的手好温柔,定然是位细心柔顾的人,其失礼,还示请教老弟贵姓大名呢!兄弟李三。”
“是真姓名么?”小花子笑问。
“姓名无关宏旨,像我这种亡命之徒,经常改名换姓,不然活不去哩!在府城,我叫王缙,在此地叫李三。”
“以前呢?”
“我这人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那么,我也不能告诉你真名实性。”
“在下请教老弟的姓名,只为了便于称呼而已。其实在丽水客栈两位动手打抱不平时,在下便已猜出你们也是江湖人。”
“江湖人没有理由隐瞒自己身份。”
“如果你换了我,不敢不满,哦!该上药了。”
小花子替他上好药,用衣带替他裹好创口,刚拾摄停当,外面传来了三响叩门声。小花子拉开房门,扭颈道:“敝同伴回来了,大概已找到解药。你好好安歇,我出去看看。”说完,带上房门走了。
他怎能安歇?章姑娘身落虎口,生死不明,他必须找到俞五将姑娘救出,一个姑娘落在恶贼手中,那还了得?救人如救火,十万火急,目下创伤已无大碍,他必须走。
他下床将日精剑藏回匣中,往怀一塞,穿着停当,挂好百宝囊伸手拉开房门。门外传来急骤的脚步声,来了四个人。一名老村夫掌灯,两位小花子,押着狼狈不堪,头青脸肿的白额虎,超过天井到了房外。
“咦!你怎么起来了?”替他裹伤的小花子讶然问。
将白额虎押回的小花子站在门外,也惑然道:“早知你能自行疗伤拔毒,也免我这般费劲了。”
他抱拳施礼,笑道:“如无两位老弟的九还丹圣药,在下恐怕踏上黄泉路了。两位相救之恩不敢或忘,容图后报。”
“兄台似乎打算离开哩!目下城中甚乱,兄台伤势不轻,似乎不宜外出涉险。此地是城西的偏僻处,即使被三二十名打手包围,也休想如意,兄台何不暂且在此养伤?”脸有胎记的小花子诚恳地说。
“在下有事在身不克久留……”’“是为了章姑娘的事么?”小花子急急接口。
“咦!老弟知道这件事?”他讶然问。
“你带走章姑娘,小可兄弟本来随后追踪,意欲暗中相助,不料到晚一步,你已冒险人山,我们迷失了方向,最后只好转回府城,改走云和龙泉大道,料想你两人如果能走出山区,必定走云和转龙泉,所以跟来了;没想到俞五已先到一步,你却达时方行现身,章姑娘呢?”
“在下这就去找他,她原来藏在双头蛇周三家中,在下亲见周三夫妇随着俞五和白额虎的打手走了,可能周三这家伙出卖了我们。”
小花子转向脸目全非的白额虎,阴森地问:“阁下,你得带咱们去找周三。这次如果找不到在下要卸了你的狗腿狗爪子。”
“周三夫妇已……已被俞……俞五带……带走了。”白额虎魂飞魄散地叫。
“那么,用你不着了。”小花子冷笑着说。
“饶………饶命!爷台即…………即使杀了小……小可,也………也无法找到俞五,何……何不放了小可?小可愿……愿替爷台效……效力寻………寻找俞五的下落。”
“这人是谁?”他插口问。
“白额虎黄二。”小花子答。
他摇摇头,苦笑道:“白额虎不过是本地的痞棍而已,为了几两银子,甘心做俞五的走狗。刻了他于事无补,老弟何不用他?”
小花子略一沉吟,向白额虎沉声道:“天亮之前,阁下必须将俞五的消息打听清楚。红日上升,而又不见阁下前来报告,那么,在下要将阁下挫骨扬灰,信不信由你。贵地百十个小流氓,不够在下祭剑.你如果不怕死,可以纠集狐群狗党到此地来打我,哼!”
白额虎暗暗连声慌乱地答应,抱头鼠窜。
“在下到周家走走,看章姑娘是否留下了线索。”艾文慈说。
“好,咱们兄弟俩陪你走一趟。”
周家已人去屋空。大门未锁。柴房中不见章姑娘的踪迹,也未留下任何线索,仅藏在柴草堆中的包裹无恙。
艾文慈心中焦虑,但苦于无处寻找俞五的下落。小花子已特大闹元和栈、活捉白额虎迫供的事说了,断定俞五那时闻警从后门溜走,要查下落委实不易。目下唯一寄望的是白额虎,希望白额虎贪生怕死前来报讯。白额虎是地头蛇,要查俞五的下落,他比任何人都方便得多。
三人回到住处,心神不宁地等候消息。人地生疏,而且是夜间,不得不等,至少得等到天明方能着手寻找。
同一期间,府城程三爷府中,有一场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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