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痛惩奸徒 [9]
马占水还嘿嘿笑,他拚命地把双钩抡得“呼呼”响。
苏东二乃在等机会,他不急于上。他明白,如果自己把这人刺死,自己必也免不了挨上一钩,如今胜负已定,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他闪动在冷芒外冷笑不已。
而朱全早已把张放仁引过来了。他几次不得手,他心中就有些急。
忽然,朱全发觉原坐在地上的两个受伤的敌人现在快到斜坡那儿了,不由大叫:“叔叔,他们逃了。”
苏东二厉叱一声:“杀!”
马占水不杀,他狂劈七次回身就逃,口中厉叫:“张兄,退!”
张放仁抛下朱全就跑,迎面两匹健马由包大山拉过来了,这二人跳上马背就往山坡下狂奔而去。如今,这一场厮杀结束了。
这一场拚搏只死了一个人,大侍卫王天柱挺尸在草地上还瞪着眼。
朱全处理好自己的臂伤就去牵马了。
苏东二的身上伤了五个地方,都是因为他会挨刀,才未被杀死。
伤是伤了,但当朱全为他敷了药之后,他取出了笛子,趺坐在王天柱尸体附近吹起来。那是《血魂曲》呀。
苏东二面对地上一滩滩的鲜血,他那笛声更见凄凉,也听得人低下头来。
朱全就拉着两匹马木然地站在那里。
苏东二与朱全二人并肩往西南方缓缓地驰去。苏东二对于朱全的表现十分满意。
“阿全啊,你已是高手人物了,且记一句话,有刀不杀人这句话。”
朱全一怔:“叔叔,什么意思?”
笑了,苏东二道:“刀需有刀魂,乱用者必自焚,记住,除非不得已的任务之外,轻易不可出刀。”
朱全道:“我知道了,叔叔,咱不乱杀人,却也要为正义而出刀,是不是?”
苏东二道:“不错,你以后自然会明白。”
这二人就快到古北口了。
长城外草原广阔,回头一看远大无边,苏东二看了一眼,立刻拍马直往古北口关隘驰去。朱全也追上去了。
古北口也是国界,女真国的人若想入关,那得关口边防加以验证才放人。
苏东二与朱全到古北口那关口外的关防堤边,忽地传来一声暴吼:“站住!”
另一声音叱道:“干什么的?”
那时候也讲求三通与三不,关外的人若想进关来,查得严格,盘问得清楚,然而关内的人想去关外开荒,方便极了,一律放行。
如今苏东二带着朱全进关内,有得盘问的。
苏东二与朱全下得马来,他们随身带的也很简单,只不过苏东二把要回太行山的地点娘子关对守城的人说了一遍,而且也亮出二人小小的防身刀。
当然,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是少不了的送给了守城人。
已经可以通过了,忽地从城内过来一个中年军官,这军官查看苏东二,身边除了刀之外,便是一支笛子,他双目一亮,道:“贵姓?”
“姓苏。”
“他呢?”
“我的侄儿。”
那军官一声淡淡的笑,道:“回太行山到娘子关呀?”
“不错。”
那军官一声沉吼:“去了关外几年?”
“两年三个半月。”
“嗯,你倒记得清楚。”
他看看两匹健马,又道:“为什么折回来了?”
苏东二道:“遭人欺压,何如在家乡劳作,官长啊,在人地头上你就不得不低头,我是个不想被异族欺压的汉人,所以回来了。”
那军官哈哈一笑,道:“说得好,好。”
他伸手指向关内长城内的一家平安客栈,道:“去,今夜你们住在那家客栈。”
苏东二听得一怔,这官儿管得也太多了吧,管我住什么客栈。
只不过当他再一看那官儿,不似有什么恶意,他也不放在心上了。
苏东二刚要走,忽又听到那官员一声喊:“喂,你们等一等。”
苏东二与朱全刚进关,立刻拉马站住了,道:“官爷,有事?”
那军官再上下看看苏东二与朱全,道:“是不是刚同满州人打架了?”
“这伤你是看到了的。”
“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苏东二道:“能狼难敌众犬嘛!”
那军官哈哈一笑:“这是说他们的人多,杀你们两个人了?”
苏东二道:“而且是个个身手不凡。”
军官担忧似的:“他们有几个?”
苏东二道:“再多,也被我杀死杀伤逃走了。”
军官手一让,道:“请。”
苏东二与朱全走向平安客栈,正有几个边防军士提着酒袋走了出来。
沿着一条大道,古北口的这条街也算够热闹的,来往的客人多一半是关内的移民,他们到关外去开荒。另一批人是挖棒槌的一—挖人参的人,至于做毛皮生意的人,就更是不在话下。
这儿的热闹也是分季节的,一年四季只有冬季最冷清,春暖花开时,关外垦荒去,夏秋之季才是做生意的。
平安客栈中住了一位常客,他已经住了快两年,他不走,当然没人赶他走。
这位常客短小精悍,与守关的军士们混得熟,尤其是那位守城军官,几乎已是自家兄弟了。就在朱全把马鞍扛上肩,苏东二已往平安客栈中堂走的时候,又见那军官来了。
那军官对伙计吩咐:“看到了吗?这二位刚由关外回来,身子受了点伤,快弄间好房间先叫他们歇着。”
“刘爷,你的朋友?”
“不错。”
那伙计立刻接过马鞍,对苏东二与朱全两人道:“请跟我后面来。”
伙计把两人引到一间大客房中,那军官可没进来,他反而匆匆地走了。
太神秘了,朱全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他向苏东二使眼色,苏东二却冷笑了。
门外有另一个伙计在回应:“汾酒一坛,四个大件,刀削面四碗。”
这是谁在吩咐呀!真能吃,请客不是?
苏东二见伙计放下马鞍,立刻吩咐道:“久已未吃家乡的刀削面了,你去拿两碗来,外加个拼盘,汾酒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