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红鬃烈马 [4]
少年杏目逼出了两股冷芒,哼道:“好厉害!”
就见他身子一个疾转,就像是旋风卷起的沙子一般,又像是一缕青烟袅然升空,蓦地腾空而起。
上官琴想不到对方身法如此诡异,自己这么快而狠的身法招式,仍然是扑了个空,连他衣边也沾不着,心中不由一寒。
说时迟,那时快,彩衣少年身子暮然向下一落,正好到了上官琴背后。
就见这少年一声轻笑,道:“姑娘,这一次你可服输了?”
那笑声像个女孩子似的,上官琴心中吃惊,正要回身,就听得蒲天河一声叱道:
“身子倒下来!”
上官琴霍地向前一倒,却已是不及,忽觉得双肩上为那少年双手一按,微闻得少年一声叱道:“倒下吧!”
上官琴这一次可是不由得不听话,身子一矮,“噗”一声,整个的连头带脸,全都埋到沙子堆里,她一翻身坐起来,“呸呸”一阵乱吐,一时真要哭了起来。
蒲天河不禁为这少年的轻桃动作,激起了一股怒火,当时冷冷一笑道:“兄弟,你的这一手‘厉鹰搏兔’真是高明,佩服之至!”
上官琴这时坐在沙地上,越想越气,禁不由嘤嘤有声地哭了起来,一面道:“娄大哥,你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彩衣少年是时立在一沙丘堆上,闻言微微一笑道:“娄大哥?好不肉麻!”
蒲天河身形一窜,先上前把上官琴拉了起来,怒声道:“姑娘这是何苦?唉……伤着了没有?”
上官琴正自擦着泪,闻言摇了摇头,道:“伤是没有伤着……”
一旁的少年冷冷一笑道:“这是我手下留情,要是换在另一个,我可就不这么客气了!”
说到此,他转向蒲天河冷冷一笑道:“怎么,你还要赐教么?”
蒲天河抱拳窘笑道:“足下武功超人,在下哪里是对手,不过有些技痒,尚请赐教两手高招,以长见识罢了!”
少年一双大眼睛,痴痴地望着蒲天河,等他说完话甚久,才冷笑道:“你是因为我打了她,才要和我动手的是吧?”
说时用手指了上官琴一下,蒲天河尴尬地一笑道:“朋友,你误会了。这位姑娘一意与足下刁难,朋友你略施惩戒也是应该……”
少年接口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与我动手?”
蒲天河一笑道:“我方才已说过了,不过是想请教一二,谈不上什么动手不动手。”
少年似乎很是生气,星月之下,他脸色很白,身子抖动了一下道:“好,你要跟我动手,也不见得准能赢!”
蒲天河莞尔道:“请教武功,何论胜负。兄弟,请!”
“请”字一出口,足下便踏中宫入洪门,右腕一翻,骈指向着少年肩上点来。
少年身子起先丝毫不动,等到蒲天河手指将临,才一卸双肩,他左手这时向外蓦地展出“白鹤亮翅”,五指如刃,反向蒲天河右肋切来。
蒲天河和对方一接上手,就知对方这个少年,看似年纪不大,武功确实是得有真传,非但是得有真传,而且是功力极高。
他暗暗吃惊,忖思着,怪不得人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不到如此地方,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奇人异士,真正是让人奇怪了。
蒲天河心中付思着,身子已然飘荡开一边,少年身若游龙,微一舒展,如影附形地又依了过来。
二人这么一接上手,转眼之间,就是十数个照面。
上官琴静立一边,只见二人在沙地上此起彼落,翩若游龙,心中不禁大为钦佩。
差不多又递了七八个照面,忽见二人身子向当中一凑,四掌同出,“波”的一击,然后,又像两只影子一般地闪开了一边。
沙地里,由于二人身子相扑的风力,已然卷起了阵阵黄沙。
蒲天河身子向下一落,由不住呆了一呆。
这一手力道相对,蒲天河是施了七成劲,满以为对方禁受不住,却没有料到,对方并没有现出一些儿败象!
他这时心中充满着对这少年的钦佩和敬仰,因为他小小年纪,有此功力,自己竟然未能取胜,实在是令人可敬。因此,那所谓的一点仇因,也就荡然无存。
蒲天河双手抱拳,诚挚地道:“兄弟武功超绝,愚兄非是敌手。承教、承教!”
少年冷冷哼了一声道:“胜负未分,何故中途罢手?”蒲天河一笑道:“再打下去,愚兄可就要现丑了。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朋友,你可以把大名赐告么?”
少年望着他呆立了一会儿,又转过来看了看上官琴,鼻中哼了一声道:“不必了。
再见!”
说罢转身进入帐篷之内,放下了篷帘,不再出来。
蒲天河弄了个大红脸,叹息了一声道:“兄弟你既认为在下不堪承交,在下也不敢高攀,打扰了!”
转身对上官琴道:“姑娘回去吧!”
上官琴由地上一窜,飞快地走了。蒲天河知道她当着自己面不好意思,再者也有点怪自己没有替她出气的缘故,当时黯然笑了笑,低头自己回去。
当他足步方启,却听得一阵女子抽搐之声,发自附近,蒲天河不由心中一惊,顿时立定了脚,心想如此荒漠旷野,怎会有女子哭声,岂非怪事?
再仔细听了听,寻声望去,才知那哭声,竟是发自那少年的帐篷之内。心中一怔,暗暗好笑,由此看来,对方真正还是个小孩,连童音还没有变过来呢!
想着也觉得有些歉然之感,人家好好在这里,自己二人上门来欺人,他年轻面嫩,想起来自是伤心了。
这么想来,蒲天河确实有些内疚,当时踱到帐外,叹了一声道:“兄弟,方才之事万请不要介怀,愚兄赔不是来了!”
哭声立止。过了一会,帐内才传出声音道:“去吧,你走远点,别在我眼面!”
蒲天河苦笑道:“兄弟莫非有什么伤心事么,方才之事千万不要记挂,老实说,愚兄实在佩服兄弟你那一身武技!”
篷内传出一声冷笑,良久才道:“你走吧,我要睡了!”
蒲天河微窘道:“明日早起后,愚兄专程来邀,咱们共同上路可好?现在再见吧!”
少年没有答话,蒲天河以为他已默认,心中才略微高兴,当时转身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