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回 [4]
司马上云一点头,道:“他们是姐弟。”
骆骐诧异不已,沉吟道:“吕伯玄双手拇指骨骼已碎,手中的三环只能发挥三分的威力,狄弘是吕伯玄的师叔,本来就已在吕伯玄之上,现在当然更不用说了。”
司马上云道:“范廷元既然有本领能与狄弘同归于尽,如果要杀吕伯玄,似乎就不须要利用到黑狼的爪牙。”
骆骐道:“我刚才就想到那地方。”
司马上云道:“何况范家弟子,在江湖上素负侠名,他看来也下似那种人。”
骆骐怀疑道:“或许他并非真的范家弟子”
司马上云道:“他刚才施展‘玉真功’准备与狄弘同归于尽。”
骆骐一点头,道:“那就是真的了。”
司马上云道:“据我所知,范家‘玉真功’向来不传外人。”
骆骐道:“我也听说过。”
司马上云忽然横跨一步,遥向范廷元道:“范门十二侠之中,你是第几?”
范廷元道:“第四,武功却是倒数第一。”
司马上云道:“依我看来,你的玉真功似乎练得并不怎样好。”
范廷元道:“由于这七年来,我一直没有时间去苦练。”
司马上云道:“是不是镖局的工作太亡?”
范廷元道:“这是一个原因,练玉真功这门功夫必须持续好几个月,才能进入另一个境界。”
司马上云道:“你即使要休息半天,吕伯玄也不会答应的。”
范廷元道:“可是我不想向他作更多的解释。”
司马上云道:“听你这样说来,似乎并没有向吕伯玄透露本来的身份?”
范廷元点点头,道:“他并不清楚!”
司马上云问:“是什么原因?”
范廷元道:“一来范家仇敌满天下,我行藏泄露出去,仇敌必然闻风而至,我并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二来也不知何故,一开始我就有预感……”
司马上云问:“什么预感?”
范廷元道:“我跟他迟早会闹翻。”
骆骐插口道:“你在龙虎镖局七年,难道就是报答吕伯玄救命之恩?”
范廷元肃容道:“范门弟子一向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他感触地吁了一口气,又道:“这七年来,我对他的镖局,到底已付出了心力,是以这次离开,我问心无愧。”
骆骐若有所思,沉吟起来。
司马上云道:“保镖是一种很危险的工作?”
范廷元道:“很危险!”
司马上云道:“你不用玉真功,只用剑,凭你的剑术,要应付那种危险,显然会很吃力。”
范廷元道:“是以,我一开始就苦练一种暗器,我叫它‘凤尾七煞针’,用来补助剑术的不足。”
司马上云间道:“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你使用?”
范廷元道:“一出镖局,恩怨尽了,那天我离开镖局的时候,已都弃之在镖局门前的地上。”
司马上云道:“是么?”
范廷元道:“镖局的镖师很多可以证明,当时他们送我出门。”
话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问道:“你在怀疑些什么?”
骆骐也不由诧异地,朝司马上云看来。
司马上云一笑,道:“慢慢地自会知道。”
他转过话题,向骆骐道:“他们可以着手查验了。”
骆骐转身挥手,随来的仵工捕快,纷纷走向练武厅。
司马上云却向骆骐问道:“你有没有派人寻找那个狼面人刁森?”
骆骐道:“我已派人分拨前去搜寻”
司马上云道:“刁森不是一个头脑迟钝的人。”
骆骐点点头“嗯”了一声,他当然不会忘记,是刁森引他们来这里的。一个头脑迟钝的人,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来!
***
刁森这个人,本来就有几分聪明。
可是连司马上云、骆骐那样经验丰富的人,看到卧在练武厅那具尸体,亦不免心惊魄动,显然他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就在一惊之下,刁森连半分聪明也没有了。
刁森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龙虎镖局后门,拼命向前跑。
他以为跑得快一些,就能摆脱后面追来的黑狼。
他在轻功方面,虽然没有下过苦功,但是拼命跑起来,违度也很快。
可是他只有两条腿,那只黑狼却有四条。
幸而那只黑狼拖了一条很重很长的锁链,使它无法将脚步加快。
也由于受到那条锁链的影响,就在一时之间无法追上刁森。
可是那一条黑狼,并不因此罢休,还是紧紧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狼的四条腿踩在地上,本来不会有多大的声音出来,但那条锁链却是“叮当!叮当!”
的响个不停。
所以刁森不须扭转头朝后看去,听到那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已知黑狼仍紧紧追在身后。
刁森处在眼前的生死关头,要捡回这条命,不得不继续向前狂奔。
他跑过了一座山丘,又是一座山丘。
刁森到第三座山丘上时,两条腿已经发酸,可是他仍然奋力地冲过前面的一座树林。
他出了树林,再奔前十多步,一不小心,一脚踢在突出地面的一角岩石上,又跌了一个滚地葫芦。
其实,这不是刁森第一次踢到东西面摔倒地上的,已经很多次了。
前面几次,他摔倒地上后,很快就爬起来,这一次却爬不起来了。
刁森实在太累了。
他累得不但不能继续向前奔跑,甚至于连走一步也下行了,刁森好不容易坐了起来,胸脯一阵起伏,就在那里一阵喘息不已。
树林里传出一阵“叮叮当当”金铁相撞的声音,那头黑狼已奔了出来。
它居然也脚踢在地面突出的那一角岩石上,也变成了一个滚地葫芦。
一个人,一头狼,相隔的距离,也不过只是在两三尺之间而已。
人在喘息!狼也在喘息!
刁森喘着气,嘀咕道:“我们之间并没怨仇,我也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对我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