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3]
“大概是的。”他丢掉斩马刀:“你真不该把一半人留在船上的.你如果死了,留在船上那些人留给谁使唤呀?
“难怪你义父不让你领兵,你不是一个善于用兵的人才,只配带了一群亡命之徒,在各地捡破烂。”
“混蛋,你敢讽刺我。……”吴锦全怒叫。
“我那敢讽刺你?我在提醒你。”他邪邪地笑:“免得你再犯错。”
“你提醒我什么?”
“要你在用人上多下工夫。”
“狗屁!”吴铜全当然不肯认错。
“你如果死了,宝挖不成,我岂不也美梦成空?”他扭头就走:“走也!明月山再见!”
“你最好不要再接近明月山。”吴锦全大声警告:“免得我恩将仇报要你的命。”
他已经脚下沉重,象一个受惊奔跑的村夫,狂奔出百十步外去了,状极可笑.怎么看也不象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人物。
吴锦全竟然不敢命爪牙追赶,尽管在彼此皆已精疲力尽时,是消灭竞争的大好机会。
“此人不除,将是心腹大患。”委顿不堪,狰狞可怕的终南山魈,用有气无力的嗓音说。
“怎么除?你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吗?吴锦全悻悻地说:“宝还没挖到手呢!倾全力对付他,咱们将会损失不少入手,岂不连招宝的本钱也没有了?哼!你以为我真的感恩而容忍他吗?”
“只是……”
“我会找到机舍的,不要多说了。”
不久,带了卅余具尸体继续南行。
藏身在岗顶观战的蔡柏荣四个人,也越野而走,不再走有前面,准备在后页三五里跟踪,走在前面太危险,很可能再碰到裁路的匪徒。
绕走五六里,还没有发现道路。
“我们是不是失道了?”女煞呈深感不安。
“我们目前向东走,应该找得到道路的,道路的走向是南北。”蔡相兼信心十足:“以往都是乘船往来,从没走过小道,以方向估计,错不了。”
“反正我们不需赶路,封三姨,急也没有用。”蔡小玉倒也沉得住气:“只是,饥火中烧,真得找处村落,买些食物充饥。”,“晤!前面山脚下有村影。”张碧瑶欣然向前一指:“进食问路一并解决,太好了!”
接近山脚,看到流林前的三座茅舍。
“碧瑶姐,一点也不好。”蔡上玉说:“没听到狗叫,没看到人影,是空屋,不是村落。”
“至少,应该有路;有村屋一定有路。”张碧瑶泄气地自我安慰:“漫山遍野而走,真辛苦。”
进入茅屋前的大院子,看清确是空屋,柴门紧闭,屋外不见家禽走动。但看了附近的光景,知道并非被人丢弃的废屋,附近的菜园子里有青翠的菜蔬,以及瓜棚豆架结实累累,各处也打扫得非常清洁。
“农舍主人不在家,怎办?”蔡小玉紧盯着紧闭的柴门:“我以为是空屋呢!难道这家农舍没有妇孺?”
“先进去弄食物充饥,留些银子,主人应该不会见怪。三姨,你去拔些菜蔬好不好?”
张碧瑶将包裹放在门旁,伸手推门。
“小心!”蔡相荣急叫,猛地伸手将姑娘向测方急推,挫马步双掌一提,布下严密的门户。
门没有上闩,按理必定屋中没有人,但如果主人不在,应该该将门上锁。
门缓缓内张,电虹突然破空而出。
蔡柏荣内功火候精纯,但不敢用手封挡,移步扭身一声冷叱,间不容发地让电虹擦身而过,向门内吐出一记劈空掌。
电虹逸出五六文处,是一枚劲道十足的亮银镖。假使张碧瑶不被推开,决难逃过这场大劫。
浑雄无匹的劈空掌劲,将第二枚亮银镖震落。
“可恶!”几乎被镖擦伤腰胁的女煞星怒叫:“怎么不问情由便下毒手?滚出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龟窝!”
一声怪叫,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右手的单刀晶亮如一池秋水,左手掌露出另一段亮银镖,明白表示攻击时将以镖相辅。
“我认识你。”蔡柏荣脱口叫:“你是韩昌期将军,何太师麾下勇将之一,游击将军韩昌期。”
白发老人一怔,止步收刀。
“你?你是谁?”白发老人讶然问:“韩昌期已经战死长沙,你……”
“但你的面貌依稀可辨……”
“你怎么认识我?”
“反正我认识你就是了。”
“你是谁?”
“请不要问我是谁。韩将军,你在这儿隐居?”
“不隐怎办?”韩昌期失声长叹:“国破家亡,长沙苦战我身中七箭,躺在尸堆里等死三天。一场大雨,我重新活过来爬出尸堆,从此韩昌期的过去黄土长理,挥舞这殷军刀已力不从心,只好做顾民在荒山野地地苦度余生,没料到还有人认识我这个忍辱偷生的懦夫!
“别骂人了,韩老哥。”蔡枯荣苦笑:“如果你是懦夫,咱们其他的人恐怕只能算虫以了。韩老哥,我想,你应该认识蔡柏青。”
“哎呀!玉面天罡蔡大人,你……”
“那是家兄。”
“就算我死了,九泉之下我也无脸见令兄,我……”韩昌期老泪纵横:“不该死的人都死了,而我这该死的人却偷生人间。我应该马革裹尸……”
“韩老哥,你已尽了力。”蔡柏荣上前,便手按住韩昌期左肩:“我们都是卑微的人,力不可回天,用不着活在自疚自责里,日子是很难过的。
“偷生的日子本来就难过,蔡老哥。诸位请屋里坐,请。”
堂屋不大,整理的颇为简朴,这种泥墙草顶的茅屋整理不易,称之为蜗居确也名符其实。
蔡柏荣为三女引见,道出来意,韩昌期立即表示竭诚欢迎,片刻间便治妥粗茶淡饭,热诚招待佳宾。
饭后,这才有空话旧。
“韩老哥,你一个人在这里住?”蔡柏荣问:“日子怎么过?”
“我来这里不到三年。”韩昌期说:“以前,住在西面的中桥铺。这附近的人种山、种竹,生活简单朴实,日子并不难过,除了日常需用的油盐,使用的农具自给自足。”
“这茅舍不象只建了三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