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2]
“方丈大师一身禅功,已达上乘境界,就算张少轩已得老魔的真传,也不可能一招之间就制得住方丈大师,何况方丈大师已知张少轩勾结道觉,在僧侣们身上下毒之事,张少轩夤夜闯入方丈室,方丈大师岂会毫无戒备之心?”
至慧大师道:
“这就是老衲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醉道人又道:
“再说,方丈大师纵然骤不及防,受制于人,但方丈室四周警卫森严,也无法把方丈大师运出去。”
说到这里,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又道:
“除非……”忽然停口不语。
至慧大师道:
“道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冯小珍抢着道:
“除非寺内有人接应了。”
至清大师脸色微变,哼道:
“本寺弟子胆敢伙同外人,劫持方丈?”
冯小珍道:
“如果有人接应,那就是卧底来的人了,他们原是通天教的人,有什么敢不敢的?”
谷飞云眼看至清大师面有愠色,急忙拦到:
“二弟……”
冯小珍道:
“我说的是实话咯!”
醉道人望着至慧、至清二位大师问道:
“方丈大师失踪之事,不知寺中僧侣,是否全已知道?”
至慧大师道:
“老衲因此事关系重大,不宜宣扬,是以除了老衲等人知道以外,别无人知。”
醉道人颔首道:
“如此就好。”接着又哦了一声道:
“贫道想去方丈室瞧瞧,不知方不方便?”
至慧大师道:
“道友大概想去查勘一番了,由老衲陪同前去,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醉道人站起身道: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吧!”一面回头朝谷飞云道:
“谷小施主三位就在这里稍候。还有,珠儿姑娘也许很快就会赶来,叫她在这里等候好了。”
至慧大师也朝至清大师道:
“师弟就留在这里,陪陪谷小施主三位吧!”说完,就举步朝外行去,一面说道:
“老衲替道友引路。”
方丈室就在一进,居全寺中心,在第二进左首,是一座自成院落的精舍,前面有一个小花甫,中间是一个宽敞的大客厅,布置古雅高贵,是专门接待官府贵人之用,平日很少开启,左首另有一个小客厅,则是方丈平日会客之所。
再左则是方丈的禅房,分前后两间,前面一间是起居室,后面才是真正的禅房,方丈坐禅之室。
至慧大师领着醉道人走进起居室门口,指着卫生阶,说明两名弟子就在这里被人点了死穴,进入起居室,又指着离门口地上,说伺侯方丈的小沙弥是在此处被人点了穴道的。
醉道人沉吟道:
“照大师的说法,方丈大师是在起居室失踪的了。”
至慧大师道:
“可能是,因为方丈大师兄要等候老衲的消息,所以并未进入禅房去,他平日也习惯在起居室处理事情的。”
醉道人走近一张高背椅前,发现桌上果然放着一个烛座,还剩有半支蜡烛。烛座前有一盏白瓷茗碗,可见方丈大师就坐在高背椅上喝茶,室中果然不见一点和人动过手的迹象。
醉道人目光凝注,忽然发现高背椅右手扶手上,依稀似有几点极细的淡黄粉末,这要是换在平时,也决不会去注意及此,但此时他是为了勘察至善大师失踪而来,必须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可疑之处,因此目光所注,人也立即俯下身去,用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抹了一下,就凑近鼻子仔细闻着。
至慧大师在旁问道:
“道友可是有什么发现吗?”
醉道人突然冷笑道:
“果然不出贫道所料!”
至慧大师闻言喜道:
“道友……”
醉道人指着椅子右首靠手,说道:
“这上面沾有几点淡黄粉末,正是迷失散遗留的痕迹,任何人只要闻上少许,都会立即昏迷不醒人事,但必须相距极近,要弹到对方口鼻之间,才能有效。”
至慧大师沉吟道:
“什么人能在方丈前面施展迷药呢?莫非真是张少轩?”
醉道人道:
“不错,只有他才能接近方丈大师。”
至慧大师微微摇头道:
“但方丈师兄已知张少轩是通天老魔头的二弟子,怎会……”
醉道人嘿然笑道:
“这叫做君子可欺其方,方丈大师已知张少轩是通天教主的二弟子,策划颠覆少林寺的负责人,今晚已由大师会同戒律院、罗汉堂前去缉拿,但张少轩却在此时,闯入起居室,如果跪在方丈大师面前,痛哭流涕,说他是冤枉的,叩请师父作主,方丈大师会对他骤然出手吗?但他却在方丈大师冷不防的时候,弹出迷失散,又有谁能预防呢?”
至慧大师愤怒的顿足道:
“道友推测得极为合理,这孽障当真丧心病狂,泯灭人性!”
醉道人道:
“好了,现在总算找到了证据,可以证实方丈大师确是被张少轩劫持的了,现在,咱们不妨研究研究他们是如何把方丈大师运出去的了?”
至慧大师道:
“道友经验丰富,要如何研究,还是要请道友指点。”
醉道人道:
“贫道想知道,就是今晚在方丈室四周布置守护的情形,而且还想请大师陪同贫道一起去走一趟,藉作实地勘察,不知是否方便?”
至慧大师忙道:
“道友经验丰硕,老衲为了方丈大师兄失踪,正要仰仗大力,怎会有不方便呢?老衲这就陪同道友四处看看。”
两人退出方丈室,由至慧大师领路,在方丈室四周由置有明哨暗岗之处,走了一遍。
每一岗哨,均由一名道字辈的僧人负责,每组均有八名僧人,腰备戒刀,手持禅杖,看去都有一身极好的武功,而且每一组和另一组之间,可以互相联络,只要稍有动静,即可互相支援,也立可传递消息,组织极为严密,就是飞鸟也恐怕难以飞渡,何况要想从这种情况之下,把人运出去,更极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