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3]
但少林寺方丈,就是在这样严密的防守之下,无故失踪,而且没有一人发觉,宁非怪事?
醉道人心中暗暗嘀咕,但一直都没有开口。
这些僧侣们一看到监寺深更半夜和一个酒气薰人的道人一起走来,心中也暗自纳闷不已,一一合十躬身。
至慧大师早经醉道人叮嘱,不用跟岗哨的人引见,因此除了从每一岗哨经过之外,没有跟值岗的人员交谈,好像只是从他们面前经过而已!
这样绕了一周,也差不多化了快近一顿饭工夫,才回转达摩院。
这时已经将近四更,谷飞云和荆月姑、冯小珍已经足足枯坐了半个多时辰,虽然三人由至清大师陪着,至清大师乃是戒律院的住持,负责少林寺清规的人,平日为了维持尊严,不喜多言,已经成了习惯,这对谷飞云三人来说,实在感到乏味之至。
这时看到至慧大师和醉道人一起走入,不觉全都站了起来。
冯小珍首先抢着问道:
“道长,是不是查出一点眉目来了。”
醉道人拔开葫芦塞子,喝了口酒,笑道:
“贫道又不是神仙,只是看了一遍,哪会马上就查得出眉目来?”
冯小珍道:
“不管贼人手脚做得如何干净,也总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来的,只要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如何瞒得过道长的神目呢?”
醉道人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
“这小姑娘果然不愧冯镇远之女,所谓虎父无犬子,着实有些江湖经验!”
谷飞云忙道:
“三弟,有话等大师和道长坐下来再说不迟。”
至慧大师和醉道人落坐之后。
至清大师也忍不住问道:
“师兄和醉道友同去,不知可有什么发现?”
至慧大师道:
“方丈师兄可能是张少轩这孽障劫走的。”
至清大师愤然道:
“果然是这逆徒,他叛师欺祖,劫持方丈,这还得了?”
至慧大师道:
“目前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他把醉道人在方丈坐椅靠手上发现了几点淡黄粉末,认系“迷失散”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至清大师道:
“张少轩纵或用迷失散把方丈师兄迷倒,但四周均有守护值岗弟子,要把方丈运出寺去,也极非易事!”
至慧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
“通天教处心积虑,企图颠覆本寺,已非一朝一夕之事,试想道觉入寺已有十余年之久,由此推断,寺中难保不有第二个道觉,还没有被发现?”
至清大师听得一呆,忍不住双拳紧握,愤怒的道:
“只要被小弟发现这叛师逆徒是谁,小弟非要按清规把他处死不可。”
老和尚敢情动了真火,说出来的话,不像是有数十年清修的有道高僧了。
醉道人朝至慧大师问道:
“大师这里,可有客房,让咱们休息,贫道和谷小施主三位,今晚来到贵寺之事,最好不可张扬出去。”
至慧大师面有难色,合十道:
“敝院只有禅房,只是二位女施主只怕不大方便了?敝寺规矩,原本不准妇女进入禅院之内,二位女施主怎好在禅房休息……”
“这有什么不方便?”
冯小珍抢着道:
“规矩又不是一成不可变的,我们只是休息一会咯,何况我们又都穿了男装,大师只要把我们当作男人就好了。”
醉道人笑道:
“冯小施说得是,我佛在舍卫国说经,不是有比丘、比丘尼吗?他们若是不住在孤独园里,又住到哪里去?大师也太执着了,何况这二位女施主都穿着男装,事有权宜,我佛是决不会嗔怪大师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至慧大师口中连诵佛号,一面说道:
“那也只好如此了,敝院左首正好有两间单独的禅房,平日无人住宿,可供二位女施主休息,右首三间禅房,与老衲禅室为邻,道友与谷小施主可住右首三间。”
“就这样。”
醉道人朝荆月姑、冯小珍二人道:
“二位就住左首两间,现在时候不早,快去休息了。”
荆月姑问道:
“道长,珠儿妹子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醉道人哦了一声,笑道:
“她这时候还没有回来,说不定贫道这一着棋,就下对了,不过你们不用替她担心,珠儿机伶得很,不会有事的,大概天亮前后,一定可以赶回来的。”
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哦了一声,朝至慧大师道:
“贫道差点忘了,还要大师派一个人到山门前等候,珠儿姑娘一到,马上把她接到达摩院来。还有一件事,也要大师立即吩咐下去,昨晚值班的人,天一亮,就立即派人接替,今晚仍要他们依各人负责地区值岗,定点十分重要。”
至慧大师虽然不知醉道人用意何在,但猜想此举必有原因,连忙点头道:
“本来敝寺弟子,分为数班轮值,但道友既然吩咐,老衲自可办到。”
一面朝至清大师合十道:
“师弟,这件事就由你去调配,随便找个理由,把其他值班弟子另派任务,那么昨晚值班的人就可原班再值晚班了。”
至清大师合十还礼道:
“小弟遵命。”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珠儿果然在天色未明之前赶了回来。
至慧大师早已派人在山门前等候,所以珠儿一到,那僧人立即把她领到达摩院来,并没惊动寺中弟子。
醉道人没等她跨入大殿,已从禅房中走了出来,含笑道:
“珠儿姑娘,辛苦你了。”
珠儿喜孜孜的道:
“辛苦倒还好,值得向道长报告的,是不负道长交办,总算有点眉目了。”
醉道人眼睛为之一亮,忙道:
“你先坐下来再说。”
珠儿眼睛一转,问道:
“谷大哥他们呢?”
醉道人道:
“天快亮了,他们都去休息了,只有贫道是酒徒,有酒喝可以通宵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