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8]
司马白方自一愕,天蝎尼姑又以一副风骚无比的神色,向他“格格”荡笑问道:
“司马白,你平素使用甚么暗器?”
司马白听懂了对方的弦外之音,剑眉双轩,傲然答道:
“我平素不用暗器,但若想杀这两只你自以为了不起的‘天牌毒蝎’,则随意折取树枝,也已足够!”
天蝎尼姑道:
“未见得吧?”
司马白暗运内家“大接神功”,伸手一招,地上一段枯枝,便飞入手内。
天蝎尼姑口中发出-种非言非语,似吟似哼的奇异音节!
两只毒蝎,立刻在那幅白色布幕上,乱爬乱转时,速度居然快捷无比,看得人有点眼花撩乱!
司马白怎肯听任对方卖弄?加上血仇在心,最恨蝎子,遂俊目中电闪寒芒,枯枝出手!
出手时,只是一根五六寸的枯枝,但到了空中,居然自行折断!
枯枝虽然一折为二,但去势并未稍弱,劲头不灭,准头也极度精确!
两约长三寸的枯枝,穿过那两只“天牌毒蝎”背部,透腹而过,把它透腹而过,钉在那幅白色布幕之上。
这类奇毒蛇虫,多半性长,不容易一下就被杀死!
两只毒蝎,也是这样,分明已被穿背透腹,却仍掉转尾钩,向那两根给了它们极大痛苦的干枯树枝,螫了一下!
司马白怔了!
天蝎尼姑笑了……
使他们一怔一笑之故,是那白色布幕之上,出现血渍!……
血渍……两大滩血渍……两大滩还在继续渗染的,鲜红色的血渍!……
蛇,蝎之类,被称“冷血动物”,怎会有这等鲜艳血渍?
司马白立刻悚然一惊,目光盯着天蝎尼姑,厉声喝道:
“布幕之后有人?这是人的血渍!”
天蝎尼姑一双充满淫光的大眼中,几乎滴下水来的,盯着司马白的俊脸,不住吃吃媚笑!
司马白怒道:
“我问你的话儿,你怎不答?老是这样淫贱的浪笑则甚?”
天蝎尼姑笑道:
“我笑你功力虽还不俗,江湖经验,仍是有不够,你不单早就应该知道布幕之后有人,并应该猜得出这人是谁才对!”
司马白并不笨,他立刻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耽心到温柔身上。
天蝎尼姑居然叹息一声又道:
“你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下手太狠,布幕以后之人,被你用树枝凝力,生生把左右双颊的颧骨打碎,蝎尾再一负痛回蛰,便成了‘毒已入骨’,好好一副落雁沉鱼的花容月貌,将如模母无监……”
司马白无法沉得住气了,厉声喝道:
“布幕以后之人,到底是谁?”
天蝎尼姑道:
“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国色天香,曾经被称为‘江南第一名妓’,对你情深义重,点了‘守宫砂’,并送过你二十四片武林至宝‘护穴龙灵’……”
司马白虽然早已料中,但仍一阵心酸,睁目厉声叫道:
“会……会是温柔?……”
天蝎尼姑“嗯”了一声,点头道:
“她叫温柔,你对她却太不温柔!‘生命’只是女人的第二生命,‘美貌’才是女人的第一生命,你天赋异禀,不怕奇毒,温柔却是禁不起‘天牌毒蝎’尾钩毒力的一般常人!如今,等于是你亲手替她毁容,断送她一生幸福,来报答她赠你‘护穴龙麟’的深情厚德!”
司马白紧咬钢牙,甚至于咬得顺嘴角流下血来,怒视天蝎尼姑,顿足叫道:
“天蝎尼姑,我……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天蝎尼姑答笑道:
“慢说碎尸万段,你就是能杀死一万个天蝎尼姑,也换不回半个温柔,还不如求求我……”
司马白接口道:
“聚铁九州,已成大错,我还求你甚么?……”
天蝎尼姑摇手道:
“不对,不对,九州虽已聚铁,尚未铸成大错,只要你肯求我,我还可以替温柔疗伤祛毒,恢复她的月貌花容,便若再过片刻,你再求我,我也无能为力了……”
司马白一双俊目,瞪得老大,闪射出吓得杀人的怒火寒光,恶狠狠的,盯在天蝎尼姑脸上!
但常言道得好:
“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司马白空自怒火万丈地,瞪起好大眼睛,终仍不得不软化地,废然一叹,咬牙问道:
“说,你有什么条件?是不是要我把你放过,从此不再寻仇?”
天蝎尼姑摇头笑道:
“这项条件的要求太苛,你必然无法接受,我所要求的是最有趣味,毫不为难的小小条件。”
司马白明知那有这等好事,但仍不得不问地,目注天蝎尼姑道:
“最有趣味?毫不为难?……我不相信你会向我提出……”
司马白话犹未了,天蝎尼姑便以一阵消魂媚笑,接口说道:
“你不要不相信嘛,男女合欢,有不有趣?你和柳明珠业已有过狂欢之乐,合体之缘,和我再效于飞,为不为难?……”
司马白瞪目叫道:
“你这不要脸的万恶淫尼,竟……竟要我和你行……行那苟且之事?……”
天蝎尼姑口中“啧啧”两声,目注司马白,摇头说道: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么!答不答应,都不要紧,我先让你看看那位‘江南第一名妓’,被你打碎颧骨,中了蝎毒以后的娇美模样,再告诉我打算对她怎样摆布的次一步计划!”
说至此处,扬声喝道:
“现脸……”
这时,两只毒蝎已死,白色幕被人在幕后用利刀划了一个尺许方圆的孔穴,连死蝎带树枝,一齐去掉,孔穴之中,呈现了一张可怖美丽脸庞!
所谓“美丽”,是这张脸庞的轮廓不错,可能属于一位千娇百媚的绝代佳人!
所谓“可怖”,是这张脸庞儿因双颧已被树枝打碎,满脸血渍,加上又中剧烈蝎毒,眼、鼻等处,肿得亮晶晶的,变了原型,不单毫无美感,并变得令人看去,便心生寒,可怖之极!
司马白如今便在心底生寒,鼻间发酸地,双挑剑眉,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