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花 - [武陵樵子]

三、生死路上双无常 [1]

静寂稍臾!

  适才来势狂骡的一场暴风雨,势头逐渐转强,余沥仍在滴答不止……

  白娘娘悠悠一叹道:

  “孩子,你这样说法,不但辜负了我——看善意而且也过份强人所难了!老身身中“地罗掌”,自信难逃一死,何必拖累你冒险救我出谷,万一有个差错!岂不令我负咎终生,死也难得瞑目?……”

  展宁打量一眼庙外即将歇势的风雨,急道:

  “老前辈若再犹疑,现已时不我待,晚辈势也走不成了!”

  白娘娘似又想到什么,倏地站起身来道:

  “孩子,你真的要我走?”

  “真的!”展宁意念坚决。

  白银娘冷然说道:

  “必要的时候,你先得无条件依允我一个条件的?”

  展宁苦笑道:

  “当然!我乐意听从您的教导!”

  白娘娘无法可说了,任惩展宁将她驮在背上……

  展宁一瞥跟脚下的遗尸,哀叫一声:

  “爹,我走了!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回来求得报偿的!”

  说完,迈步就向庙外奔了过去!

  庙外细雨如丝,雾气却在渐渐转浓……

  白娘娘一眼触及眼前景物,低声叫苦道:

  “孩子!走不了了!”

  展宁愕然一呆,诧然止步道:

  “老前辈此话怎讲?”

  白娘娘用手一指谷道:

  “你不见谷中磷火萤萤,全向这间破庙包抄过来了么?”

  展宁来不及看清黑暗中的鬼火来势,移步向左,顺着庙后的一条畸岖披道,向右直奔而去……

  正前方,不足二十丈远近,竟出出现现稀疏的丛丛磷火!

  同一目标,俱向为破庙包抄过来!

  磷火萤萤,鬼声啾啾,气势万分恐怖!

  展宁只顾一直向右急奔,迳向右前方的鬼火来处,迎了上去!……

  白娘娘骇诧不绝,附在展宁耳际急道:

  “孩子,你这样一直奔向从底,敢情你不知道这是一座死谷?”

  展宁脚下紧奔不停,口里却轻声答道:

  “老前辈不必担心,晚辈正在寻觅一条秘密甬道呢!”

  前面鬼火势已近,展宁飘身一闪.在道旁一株大树背后隐住身子!

  偷偷地,打从树后偷瞥出来……

  这一丛磷磷鬼火,却也正是打一方黑布短幡的血红莲花上发出!

  领头却是一个身着大红袍服的粗髯汉子。他手执一支判官笔,威武端的不凡!

  随后则是三十多个身穿宽大黑袍,面笼黑纱的人,口里吱吱有声,啃跃而过!

  眼看这群似人非人,象鬼却不是鬼的东西去得远了,展宁飘身回到路上,一面急奔向前,一面掉脸问道:

  “老前辈,过去的这一群,分明是人,怎地却要装神扮鬼来吓人?”

  白娘娘未及答言,手指前面夜雾罩的来路上,惊叫道:

  “展宁,前面……”

  展宁闻声知警,止步抬头——可不是,挡在十丈开外中的,正是四个魁乎其伟的彪形汉子!

  这四个人装束事也怪异十分,除了颈间的一束红布,腰下一犬皮,全身精赤赤地,衣履全无!

  手中各执一柄钢叉,叉尖绿光闪闪,晶莹闪亮!

  展宁伸手问肩,“呛”地一声,三尺青锋出鞘,回头叫道:“老前辈,留神!”剑式一起,狠狠地冲了过去!

  “当”的几声,四柄钢叉同时挥动!

  绿色兴炮与森森剑气交织在一起……

  双方未交一言,斗得格外火爆!

  白娘娘唯恐展宁有失,急声叮咛道:

  “叉上可能喂有剧毒,展宁干万小心!”

  展宁也是恨透了这地狱谷装神扮鬼的人,右手剑式一紧,左手一连拍出三掌!

  “乾坤十八掌”领袖华中武林多年,威势哪能小得了?

  一声闷哼起处,如中破革……

  一个彪形汉子,应声摔出丈外,“叭”的一声,摔在地上,一柄钢又“叮叮当当”滚下山去!

  小展宁得理不饶人,一掌胜一掌,硬劈过去……

  三个夜叉装束的彪形大汉,被打得鬼叫连天!

  白娘娘附耳中道:

  “赶紧纵身脱围,将我放下地来,及早打发这三个小鬼,再迟……”

  尾音下落,展宁果然提气纵身,落在道旁的长草丛里……

  方待展宁曳劲站稳,顿觉脚下一力,两条身子虚飘地跌了下去……

  “咚”的一响,展宁一屁股摔在地上!

  白娘娘却也不防有此,骇然惊叫道:

  “孩子,这是……”

  展宁极力忍住表皮划破的伤痛,陡地爬起身来,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喜道:

  “老前辈,想必这就是出谷的秘密甬道了,巧!巧得很!”

  头顶上,一片呼叫之声——

  “老三,怎么不见人了……”

  “一定是落进下面地道里去了!”

  “追!”

  展宁听得真切,索性站定身子道:

  “我干脆打发了他们再走,似这般追追赶赶的,有多烦人!”

  果然,头顶上有了变动。长草飕飕声中,跳下三个人来,这一来,如同瓮中捉鳖,展宁双掌齐挥——两声闷哼加上一声狂嚎,三条彪形汉子先后了账!

  展宁在怀里掏出千里火.迎风晃燃,朝幽邃深远的甬道照了几照,迈开大步,一面还剑入鞘道:

  “老前辈,我们快走!”

  “孩子,你为感觉这甬道透着蹊跷么?深入地底的一条甬道,按说应该湿漉漉的,怎地一根杂草也没有呢?……”

  展宁却也疑念丛生,反问道:

  “老前辈言中之意,敢情是说这秘密甬道有人经常来往么?”

  “我想……也许是如此,不过……今天的情形,也可能有些例外的……”

  “为什么呢?”展宁面含诧色,顿然一转脸。

  白按娘血迹渐干的瘦脸上。强挤出一丝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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