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黑箱奇书 [5]
无神的眼珠,首先落在易秀云的身上。
易秀云尽量抑制住情绪,低低唤了一声:“爹!”
易斌眨了眨眼,目珠再转,停在周靖的面上。
周靖怆然唤了一声:“易叔叔!”
“逆旅怪客”身躯一颤,双字微见抖动,手背上青筋突鼓暴露,显然,他在竭尽内力,企图使易斌能开口说话。
“圣剑飞虹”易斌在“逆旅怪客”加紧施为之下,精神果然一振,嘴唇一阵翕动之后,居然发出了声音,声音员微弱得象蚊子叫,但依稀可辨。
“黑箱……靖儿……之物,是………”
周靖和易秀云,凝神静气地听,尤其周靖,眼看谜底即将揭晓,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目光紧注易斌,一不稍瞬。
“你父……当初得到‘黑箱’……为了……谨慎起见,托我……保管……”
“箱中……奇书……在……衣角,应属……靖儿所有……”
周靖激动得颗颗而抖。
“逆旅怪客”低沉而急迫的道:“身世,周靖,快,问他你的身世!”
周靖惶急地道:“易叔叔,靖儿的身世,易叔叔……”
易斌的瞳孔,在逐渐放大,对周靖所问,似乎己不起反应。
周靖再度急声道:“易叔叔,我的身世?”
易斌的双手,在挪动、颤抖、嘴唇急迫地翕动,但己发不出声音。
易秀云与周靖,不约而同地各拉住他的一只手。
易斌的双目,再度现出微弱的闪光,声如故呐地道:“云儿……靖儿……,成亲……
我……九泉……含笑……”
周靖与易秀云同时一震。
“……武林……一君……杀……”
“易叔叔,靖儿知道,靖儿为你报仇!”
“爹,云儿会找到仇人……”
“靖儿……不姓……周……”
周靖陡地一震,栗声道:“我姓什么?我……”
“圣剑飞虹”易斌僵冷的面上,浮起一丝笑容,双目缓缓合上。
死了!
“逆旅怪客”长叹一声,抽身而起。
易秀云厉呼一声:“爹!”登时晕死过去。
周靖喊了一声:“易叔叔!”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逆旅怪客”虚空向易秀云的“天殷穴”一点,易秀云复苏转来,伏在她父亲的尸体上,放声痛哭,一声声催人肝胆。
久久之后,“逆旅怪客”才发话道:“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应该节哀才是!”
易秀云好不容易才收声止泣。
“逆旅怪客”瞟了周靖一眼道:“周靖,‘黑箱奇书’在衣角之中,遗命是属于你所有,赶快取出来吧!”
“这个……”
“你等什么!”
周靖犹豫了片刻,用手撕开易斌的衣角,一个寸大的纸卷露了出来。
难道这一个小纸卷会是风靡江湖的“黑箱”奇书?
周靖用手指捻住这纸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逆旅怪客”冷冷道:“打开它!”
空气在平静之中透着无比地紧张。
“黑箱奇书”之迷,即将在刹那间揭开。
易秀云也暂忘了悲痛,在自睁得大大的,看着这小小的纸卷,委实令人难以相信,这卷起来仅一寸大小的纸片,会是轰动武林的奇书。
“打开它!”
“逆旅怪客”也似乎相当激动,再一次出言催促。
周靖颤抖的手指,终于极谨慎地打开了纸卷。
“呀!”
三人异口同声,发出了一声惊呼。
所谓奇书,竟然是一张半尺见方的白纸。
纸色己略呈黄色,任什么也没有,一张空白的纸。
周靖骇异地望着“逆旅怪客”,道:“前辈,是一张白纸!”
“逆旅怪客”沉缓地道:“易斌临死的话,决不会假,这其中必有蹊跷,从纸色来看,这张纸己年深月久,他把它缝在衣角之中,可见这张纸的重要,他宁愿受尽酷刑而至于死,不肯吐秘,这代表着易斌的气节与忠信……”
周靖瘦声道:“晚辈对易叔叔,终生负疚!”
“往者已矣,这种变故是无法逆料的,不必自责太深,目前有几件事必须要做,以慰死者之灵!”
“前辈指教!”
“第一、为易斌报仇!”
“这是必然的!”
“第二、从这张白纸,寻出‘黑箱’奇书……”
“这个……”
“这张白纸的本身,必含有极大的秘密,可惜他不能再多一言来点破秘密,这就是奇书本身,也许是一张藏书图……”
“可是它是一张白纸?”
“这谜迟早要揭开的,你暂妥为珍藏!”
“是的!”
“第三、你的身世必须查明,他曾遗言说你不姓周……”
周靖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悲哀,事实己证明自己确实不是“霸王鞭”周公铎的亲生儿子,但,是谁的儿子呢?
“逆旅怪客”转向易秀云道:“易姑娘,你以前曾听令尊提到过他的身世没有?”
“没有!”
“这就费解了,令尊一死,他的身世岂非永久成谜?”
周靖一张口,正想说出“地灵夫人”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想到那可能是一种巧合误认,因为自己长得极像义兄甘江,而甘江的“血心’在自己身上,正如“妙手书生”误认自己是他少主一样,心念及此,把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逆旅怪客”顿了一顿之后,接着道:“最后一点,你俩必须结合,这是令尊最大的未了的心事!”
易秀云愤然道:“不!”
“你不顾令尊的遗命?”
“他不知道我被侮辱!”
“这岂能称为侮辱,误会而已。”
易秀云俯首不答,虽然他恨周靖,但却撇不下这一段爱,此刻,她希望周靖向她低头认错。
周靖方才被“一统会”总护法奚昆一掌震飞,又遭易秀云凌空一击,若非神功护体,他早已横死当场了,他认定易秀云有意要他的性命,是以原来一丝丝的回心之意,已彻底幻灭,但易斌临死的话,使他进退两难,现在易秀云首先反对,他正求之不得,当下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