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巧计解厄 [5]
额疤老人白眉一蹙,扬手止住了林云的动作,沉声道:“娃儿,你似乎怨毒极深?”
甘棠尽量使自己冷静,他知道面对的敌人如果是猜想中的人物,想是非常可怕的,自己是否对付得了,大成问题,当下咬了咬钢牙,反问道:“阁下何方高人?”
“什么,武林尊卑有序,你娃儿称老夫为阁下?”
“这并无不妥!”
“哼,你叫什么名字?”
“本人先请教阁下!”
额疤老人目中凌光一闪,道:“娃儿,我老人家怕其中有误会,所以才耐性问你……”
甘棠在事态未明朗,报仇无把握之前,当然不愿说出身份,强傲地打断老人的话头,字字如钢地道:“阁下是‘鹰龙魔牌’的主人?”
额疤老人声色剧变,大声道:“什么,魔牌?”
“不错,在下要证实的就是这点!”
林云杏眼圆瞪,略不稍瞬地注定甘棠,突地怪叫一声道:“好哇,原来是你!”
甘棠全身一颤,冷声地道:“姑娘说在下是谁?”
林云激颤无比地道:“你虽易了容,但烧成灰我也认得你,如非是你,不会向我姨母寻仇,也不会知道‘魔牌’的事,更不会认得我大表兄的来历,你……你……”
甘棠血行加速,心跳怦怦,栗声道:“我是谁?”
林云咬牙道:“施天棠,今天是我们生死互见的时候了!”
甘棠怆然道:“我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来得太早了!”
林云神情一黯,粉腮为之数变。
林云易钗而弁之时,她和他情同手足,弟兄相称,由此也种下了极深的爱苗,因了仇,这爱苗情根,势将被活活地扼杀,最感惨痛的是甘棠,他受之于她的大多,却无以为报。
额疤老人嘿嘿一阵冷笑道:“想不到你就是‘天绝门’少主,这就难怪其然了!”
大庄主捧着折腕,悄然逝去。
甘棠思绪起伏如涛,目前,他必须避免与林云发生正面冲突,论功力,他毁她不难,但大丈夫恩怨分明,他不能这样做,何况还有那一份明知不可续,但又斩不断的情感存在。再就是老人的身份和功力,如判断不差,自己成功的希望极微。
生身之母的下落不明。
报伙不成的后果!
“天绝门”义母的期望!
这些,得失之间,其后果是相距天壤的。
重返“天绝地宫”再参“天绝奇书”,然后谋复血仇,这是目前唯一可行之道,义母的训诲,使他性格上起了很大变化,在激越如疯的情绪中,仍能保持一分冷静。
林云语音激颤地道:“施天棠,我不和你说你也明白,我们之间只有一条路,死!”
甘棠全身起了一阵莫可名状的战栗,死!意味着什么?她不说你死我活,我死你存,而只说一个死字,难道这是情仇交融之下,必然的结果?
不错,为了血仇,他与她不共戴天,然而为了如山之恩,似海之情,除了死,别无解脱,问题只是时间的先后。
额疤老者突然宏声道:“娃儿,你最好坦白供承‘魔牌’的来处,事情或可转变。”
甘棠厉声道:“说与不说都是一样,我们之间别无转变,除了生或死!”
“你执迷不悟?”
“一切话都是多余!”
“老夫并非不能杀你,而是……”
“而是什么?”
“为了她!”
甘棠又是一震,目光不期然地一瞟林云。
林云面寒似冰,神情在悲愤之中带着极深的幽怨,她芳心的感受,并不比甘棠轻松,谈生论死,岂是她本心所愿,然而,造物的安排如此,谁也不能改变既定的命运,人生的旅途上,有些路不是人愿意走的,但却非走不可。
甘棠痛苦地思索了片刻,向林云道:“我是该称你林兄还是云姐?”
林云显然地一颤,道:“随你!”
“那我称你云姐……”
“你认为这称呼有保留的必要吗?”
“当然,事实终是不可抹煞的。”
“那你请听我最后一言。”
“请讲。”
“说出你当初何以会持有‘鹰龙魔牌’。”
这牵扯到“圣城”血案与他的身世,一旦揭开,后果难以想象,三历死劫,已使他体味到“生”对于他的重要,他不怕死,也不惜死,但现在不是时候,家门百余枉死英灵,在冥冥中等待他复仇,他不能铸成千古之恨,当下沉痛地道:“云姐,这一点恕我不能在此时此地作答!”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小弟无法应命!”
林云粉腮剧烈抽搐,一跺脚道:“好!言尽于此,你杀了我,否则,我杀了你!”
甘棠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激动地道:“云姐,可否错过今天?”
林云眼圈一红,坚决地道:“不行!”
甘棠闭上双目,暗理了一下紊乱的心情,重复睁眼,道:“出手吧!”
林云王牙紧咬,从牙缝里迸出一声:“看掌!”
呼一掌,迎胸劈去。
“砰!”
甘棠退了一步。
“砰!”
第二掌,甘棠紫酱色的面孔起了一阵抽搐,再退一步。
“砰!”
第三掌,甘棠连退三步,张口射出一股血箭。
林云纤掌再扬,但却劈不出去,两位晶莹的泪珠,滚落粉腮,嘶声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甘棠一抹口边血渍,苦笑道:“我欠你的太多!”
林云陡地背转娇躯,双肩在隐隐抽动。
额疤老者身形一欺,沉声道:“娃儿,你心地不错,为何执迷不悟?”
甘棠换了对象,心神一振,寒声道:“阁下是否‘魔牌’主人?”
“你一定要知道?”
“是的!”
“目的何在?”
“阁下只说是,或不是!”
“你知道‘魔牌’主人是谁?”
甘棠咬牙切齿地道:“魔王之王!”
额疤老者脸色一沉,道:“你目的要找‘魔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