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巧计解厄 [7]
林云凄厉地转目道:“施天棠,最后一次……下次,也许我亲手杀了你!”
甘棠栗声道:“云姐,等我本身事了,留有命在,誓必到你面前请你下手。”
林云粉腮一惨,又流下泪来。
她爱他,已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老者长叹一声,松开了手,转身自去。
甘棠窒在当场,怔怔地望着这情深似海的仇人之女,不知如何是好。
林云痴痴地注视了甘棠片刻,猛一跺脚道:“你走!”
甘棠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讲,但口唇翕动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黯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他不敢回头,怕再看到那张幽凄的美靥,不敢领受,但又无法拒绝的思情,事实上是极端痛苦的一件事。
又一次与仇人失之交臂,究其实,自己的功力太差。
他茫然地一口气奔了数里,才取出“万应丹”服下,由于已练成了“功力再生”,不须运功疗伤,稍籍药力,便可恢复如初。
那额有疤痕的老者,究竟是不是“魔王之王”?他的话是否可靠?在甘棠心中仍是一个谜。
此行,本来是拜访“桐柏派”掌门,想不到扑了一个空,“三目老人”寻不到,便无法查询母亲的生死下落,这更增加了内心的痛苦。
回转“天绝地宫”再练武功,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了。
一阵紧行疾奔,山口在望。
蓦地
微风飒然,一个半百妇人,现身道中。
甘棠目光一扫,刚刚平静的心房,又告热血沸腾起来,阻路的,赫然是林云的姨母,洛阳城外巨宅的主人“魔母”。
天假其便!
甘棠心里暗叫一声,刹住身形,目光闪射熠熠的仇恨之火。
“魔母”也是满面怨毒之色,冷冷地发话道:“施天棠,回答我一句话。”
“什么话?”
“你到底爱不爱林云?”
甘棠呼吸为之一窒,他不愿说违心之论,侃然道:“爱!”
“魔母”神色一缓,道:“如果没有云儿,你恐怕早已不在人间了,这一点……”
“在下承认这事实,将来必有以报。”
“如何报法?”
“那是在下自己的事。”
“你该明白一个事实,云儿爱你已深,你死她不会独活,如果你真爱她,何不现在为她做一件事?”
甘棠心中一动,道:“什么事?”
“说出‘魔牌’的来处,上一代的仇恨,让上一代去解决!”
甘棠咬牙一哼道:“在下可以为她死,但这件事暂时办不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仇人全部伏诛!”
“你口口声声报仇,说一说老身母子与你何仇何恨?”
“从‘魔牌’上你该知道。”
“老身不知道。”
“那为什么穷追‘魔牌’来路?”
“因为它是老身家传之物!”
甘棠登时杀机冲胸,厉声道:“是你家传之物?”
“一点不错!”
“如此,请问老魔现在何处?”
“魔母”目中煞光暴射,栗声道:“老魔?谁?”
“魔王之王!”
“你敢辱及先师?”
甘棠心头一震,先师?看来那额有疤痕的话不假,“魔王之王”真是已不在人世了,对方承认“魔牌”是传家之物,又是“魔王之王”的弟子,等于承认是血洗“圣城”的凶手,但以对方母子之力,能办得到吗?还有哪些帮凶?“奇门派”参与了吗?额疤老人被林云称为外公,自然是“魔母”之父不假,血案必有他一份,如果现在追问,对方可能矢口否认,因为承认了将是天下之敌,而且一旦自己暴露身世,万一仇报不成,势非略千古之恨不可,唯一办法,就是制住对方,然后迫供……
心念动处,故意不屑地的哼道:“侮辱,本人要鞭老魔之尸!”
“魔母”杀机毕露,作势就要出手,但忽又忍住,道:“施天棠,看来你仇怨已深。”
“不错,山高水深。”
“‘天绝门’因先师之故而下这狠手?”
什么狠手,甘棠没有追诘,也没有深深去想,闻言之后,脱口道:“事与‘天绝门’无关!”
“什么,与‘天绝门’无关?”
“嗯!”
“是你个人的事?”
“可以这么说。”
魔母顿了顿,沉凝着声音道:“谁是幕后主使人?”
“没有幕后人,也没有谁指使我!”
“你不说?”
“会的,等时机成熟之时!”
“老身希望你现在说。”
“办不到。”
“这可由不得你了!”
甘棠重重地一哼道:“女魔,我要找的正是你!”
“你”字声落,双手曲指如钩,快逾电闪地抓了出去。
“魔母”也几乎在同一瞬间攻招出手,狠辣得令人咋舌。
人影一触而分。
“魔母”狼狈的暴闪三丈之外,一只左袖被撕下了半截,毫发之差,险被制住。
甘棠志在必得,略不稍停,紧跟着弹身出手。
“魔母”诡异地一拧身,斜里飘出两丈,避过这骇人的一击,迅快地伸手怀中,摸出一块黑黝的牌子,向前一亮。
甘棠暴喝一声:“鹰龙魔牌!”
正待出手去抓,突地,魔牌映目,射出一道夺目强光,目光甫一和强光接触,呼吸立窒,血行顿止,真气也在刹那间凝结,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一道排山劲气,已罩身涌至,与不久前与额疤老者交手时无异,他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砰!”
身躯飞泻而出,狂撞在两丈外的山石上,再弹回地面,逆血夺口而出,全身骨骼仿佛拍散了似的,眼前金花朵朵乱冒。
“魔牌”有此妙用,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
“魔母”冷笑一声,举步欺了过来……
甘棠强按心神,自觉功力仍在,由于“天绝”武学不同于一般常轨,这一击并未使他受到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