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母与子 久别重逢 [3]
乌漆黑亮的城门上,张帖着——张素白的告示。
凌震宇星目电闪地注视着这一告示之上,他极目地逼视着,那上面所写的两行墨迹未干的字迹。
他被一股欲望驱使着,疾步走至门洞之内,停身于那告示前,昂首望去。
经此一望,他的神情骤然一怔——
原来,上面写着:
三日后,武林宴时,誓死血溅断肠崖!……希祈,诸位同道前辈先进,悬崖勒马,否则,我等全力搏杀……
未亡人江素卿携子顿首
凌震宇星目凌芒倏而骤增,转首径朝城内一条坦直的街道深处望去。
他的笑意更浓了。
他知道母亲已将昨夜击毙的过山虎、病大虫等人的首级,分别悬挂于四门之上,向武林宣布,向群豪示威。
凌震宇心中忽然一畅,转身昂然,欲朝城内举步之际
凌空爆起一声哑喝道:
“小伙子,你好大的眼睛!我老婆子站你的前面,你连瞄却不瞄一下!啊——这武林中可还有长幼尊卑之序?”
循着暴嚷之声,凌震宇遽然止步,疾朝发话的地方望去。
他心中早已明白,发话的人,正是那分别近日的银拐婆婆麦晋芬。
但,所奇却是人影皆无!
城楼之上,仍是寂静一片。
狐疑之下,凌震宇昂然朗声唤道:
“婆婆,快别戏耍晚辈了……晚辈一时未察,真该……”
说着,城楼之上,“噗”地一声轻笑。
凌震宇闻声,心中已经知道,此一笑声,很可能是那伴随银拐婆婆同行的水芙蓉。
凌震宇两眼闪动了下,再欲出声相唤之际——
城楼之上,两条人影倏现。
“呵呵……”
凌空爆起一串沙哑的大笑,以及一声清脆的呼唤道:
“凌兄,是我!”
果不其然,正是凌震宇所料之人,银拐婆婆和玉女神笛水芙蓉。
霎时,二人身形如隼般,凌空飘下,轻似鸿毛棉絮,落在他的面前。
麦晋芬哑笑未止,水芙蓉娇唤之声刚毕,足尖轻点,一个软玉般的娇躯,已投入在凌震宇初张相迎的怀抱之中了。
当下,银拐婆婆笑声突止,一双铜铃眼暴突地一瞪,大嚷了起来道:
“啊!你这小丫头好不害羞!”
水芙蓉闻言,倏地立好身形,面颊红晕片片,纤腰微拧,羞赧已极地垂首,埋在银拐婆婆麦晋芬的怀中,娇嗔地道:
“婆婆,人家不来了!”
“好啦!好啦!”
麦晋芬忙自拍着水芙蓉的香肩,抚摸着她满头乌云的柔发,兀自笑嚷道:
“事情已严重得犹如火烧房,你见了这小子,竟然什么都不管了,竟一时地卿卿我我起来啦!”
凌震宇听了,也不禁面红耳赤,旋即,他星目一转,剑眉倏锁,满面疑容密布,昂头连忙问道:
“婆婆,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咧嘴瞪眼,麦晋芬大嚷道:
“的确!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面色遽沉,凌震宇道:
“什么事?”
铃眼圆睁,麦晋芬嚷道:
“武林宴已提前,在今晚举行……”
仇恨的怒焰,忽然出现在凌震宇的星目之中,他满面寒霜,冷酷残毒之色立浓。
继而,他星目杀机暴闪,怒“哼”一声,狠道:
“那不是更好吗?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催短了聂元霸的狗命?”
暴笑一声,麦晋芬赞道:
“不错!老婆子也这样想!”
说着,一顿,她又道:
“那城门楼上的人头和告示,想你小伙子,已经看见了!”
凌震宇望着麦晋芬,慨然点头。
水芙蓉这会儿,才站直了娇躯,明眸眨呀眨地,深情含笑凝视着凌震宇。
麦晋芬又自嚷道:
“你娘我们方才已见过了!”
凌震宇听后,星目一闪,急忙问道:
“婆婆,我娘现在在哪里呢?”
麦晋芬嚷道:
“你娘和七禽叟他们,现在都在丐帮总坛,丁驼子那儿!”
凌震宇迫不及待地道:
“婆婆,还有别的事吗?”
麦晋芬嚷道:
“没有了,走!我们就往丐帮吧!”
语音未落,她偏头一望身侧的水芙蓉,闪动着一对暴突的铜铃眼。
水芙蓉杏目圆睁,望着麦晋芬,启唇说道:
“婆婆,你怎么这样糊涂,我们的任务,就是前来迎接……”
麦晋芬争着嚷道:
“算啦!我知道你丫头片子要说什么?……是迎接你的凌……”
“婆婆……”
水芙蓉撒娇地羞唤一声,疾然瞟目一望凌震宇,娇躯微拧,转身径朝街心而去,动作之快,直若流星,箭矢般的迅捷,眨眼在三丈之外。
“凌兄,我先走了!”
水芙蓉转首又是一声娇呼!
咧嘴大笑,麦晋芬迅道:
“小伙子,我们也走吧!”
凌震宇闻言,神情一怔,忙将盯住着水芙蓉的视线敛回,点头作答。
麦晋芬和凌震宇的身形电闪般,径朝东后街的一座废宅而来。
北派丐帮的总坛,是一座偌大的废宅。
据说“丁驼子”当年,即是这座废宅的主人,后因家道中落,才剩如今的场面。
咧嘴瞪眼,麦晋芬忽然地大嚷道:
“小伙子,你看那是谁?”
说着,她手指着面前街心处。
凌震宇一听,疾目望去,已然看清,那人即是扁小鹊和丑婆子“苗疆蛊母”。
于是,他朗声答道:
“啊!是苗疆蛊母老前辈,和懒黑虎扁兄弟!”
说话间,双方的距离,尚有丈余之远。
转眼,麦晋芬嚷道:
“小伙子,怪事年年有,不如今年多,你看偌大的开封府,竟死沉沉得连个人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