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18]
心念一起,立即付诸行动,剑势一变,完全以虚招周旋。不久,他终于获得了抢上首的机会。
龙飞一剑攻到,他向右一闪,剑向左封,龙飞的剑乍吞乍吐。“唰”一声指向他的下阴要害。他身随剑转,“铮”一声险之又险地架开一剑,一脚踢出,将脚下的砂石踢得向龙飞激射而下。
龙飞冷哼一声,手封双目,一剑再吐。
他突然扭身一剑下挥,“铮”的一声将对方的剑往下拍,但对方的剑峰已划破他左大腿外侧,裤裂血出。
他抓住机会奋身一跃,竟从龙飞的顶门飞越。人落地挫身向下滚。
龙飞勃然震怒,旋身正待脱手掷剑,飞剑跟踪追击,必可将方士廷置于死地。
生死关头,剑正欲出手,突听到耳旁有人大喝:“好啊!机警绝伦,孺子可教。”
龙飞一掠,举目寻找声源,剑来不及发出,方士廷已经爬起撒腿便跑。
“你走得了?”龙飞怒叫,奋起狂追。
站在高处的老花子鼓掌大叫道:“小伙子,大佳大佳。哈哈!逃不掉的,龙飞真的要飞了,跑的那能有飞的快?跑啊!”
这一追,又是旧事重提,方士廷落荒而逃,龙飞衔尾狂追。
将脱离石门涧小径进入山野,已迫了个首尾相连,危机又至。
龙飞十分高兴,相距已不足一丈了,大叫道:“凶手,你括翅难飞。我不信你上得了天,哎呀!谁在……”
他突觉膝弯一震,挨了一颗小石子,打击力甚重,几乎将他击倒,只感到有膝一麻,奇痛入骨,几乎栽倒。
他勃然人怒,旋身止步扭头回望。怪!那有半个人影?
再扭头一看,方士廷已经远出十丈外去了。他一发狠,全力向前一纵。
糟了,“啪”一声响,左滕弯在半空中又挨了一击,只感到左半身全麻了,落地时左膝一软,几乎跪倒。
他一咬牙,回头一跃三丈。
乱石、荒草、荆棘、矮林随处皆可藏人。他发狂般四面穷搜,白费功夫一无所有,气得他愤怒如狂,破口大骂道:“谁在暗中暗算龙某?见不得人的狗东西,给我滚出来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空山寂寂,鬼影俱无。
前面,方士廷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后面半里地,老、少两花子正快步向下走。九指狂乞洪亮的歌声,字字入耳:“石门无旧径,披棒访遗迹。时逢出水秋,清晕如古昔。尝闻慧无辈,题诗此严壁;云深毒苔封,苍然无处觅。萧疏野生竹,崩剥多年石……”
他一跺脚,恨声道:“罢了,白来了一趟。姓方的,你走不了,上天入地,龙某必须将你……”
他看见左前方的矮林内人影一闪,立即一跃三丈,飞扑而上。
一声长笑,十丈外枝叶摇摇,来人发笑撤走,等他追出矮林。人影已杳。
“咦!这是什么人?”他骇然自问,心中暗懔。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比他快的人,不由他不掠。
方士廷逃出十里外,已是精疲力尽,再也支持不住了,不辨方向中落荒而逃,在一座奇峰下找到一处草丛,丢掉剑往草中一躺,只感到一阵昏眩,浑身都软了。
他身上共中了八剑之多,仅有两处剑口稍为恶化,只伤肌肉,血液已经凝住了创口。另六处伤了肌肤,出了一些血而已。
许久,晕眩感消失,精力渐复,只是尚感到些少虚弱而已,他拾回剑,心说:“我必须尽早离开庐山,避免龙飞这家伙搜寻,如果再也碰上,我命休矣!这家伙好很。”
在离开山区之前,有两件事他必须办妥,一是找食物充饥并找地方裹伤;一是把这身血衣换掉,不然决难逃脱龙飞的追踪,浑身是血引人注意,大意不得。
他认准备方向朝北走,往北定可找到人家。
绕过山脚,前面树林中突然跳出三个人,赫然是请他传信的三位仁兄,带发头陀掉了两颗门牙,嘴唇余肿未消,像个猪八戒。
“哼!是你!”’中年文士讶然叫,顿了顿举步走近问道:“老弟,怎落得如此狼狈?”
他沉着地以剑支地,镇定地说:“阁下那廿两银子,几乎送掉在下的小命。”
“怎么回事?”
“太初观主接了书信,不知为何变了脸,打得在下好惨。”
“什么?你和他动剑了?”
“不错。”
“但你并未被他……”
“在下逃得了性命。”
“怪!你居然逃得了?那虚云道长乃是早年的宇内三剑之一,太初观主也是早年的剑道高手名宿,你居然能从他手中逃得性命?幸运极了,可喜可贺。”中年文士一面说,一面笑吟吟地走近,突然欺身直上,一脚踢向他持剑的手,五指如钩伸到,急和他的左肩井,手脚齐发,迅捷绝伦。
突起发难,按理必可手到擒来。岂知方士廷早怀戒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怎敢对龙飞的朋友大意?对方一动他便已警觉,扭身移位长剑打闪,大喝道:“住手!你这家伙混蛋!”
剑点在中年文士的心坎上,只须轻轻一送便够了。
中年文士大骇,浑身发僵。
中年人与带发头陀也骇然止步,不知所措。
他冷哼一声,说:“你们听清了,方某是是安份守己的人。春秋山血案在下也是受害者之一,那龙飞恩将仇报,刚惧自用不问青红皂白血口喷人……”
“在下不信。”中年文士怒声说。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在下也不寄望你们相信,可以告诉你的是,在到达九江之前,在下根本不知江湖人是怎么回事。如果练武人都像你们一般胡作非为,凭意气用事挟艺杀人放火,你们只能令武林蒙羞,不足为法,在下深感羞耻,你们却深以为荣,难怪天下大乱。你们走吧,在下不忍心杀你们。”
说完,他撤剑后退。
中年人手按七星刀的刀靶,正待冲上。
“咱们走。”中年文士沉静地说,转向方士廷说:“老弟,后会有期。”说完,抱拳一礼。
他不言不动,冷静地注视着三人离开。
等三人去远.他吁出一日长气,苦笑道:“这些武林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是些玩命的怪人?委实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