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3]
如果他反击,村夫难逃噩运,但他不能断定对方是有意还是失手,因此他不能出手反击。
村夫吃了一惊,惶恐地说:“咦!对不起,有惊爷台了。”
他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没甚么,闪着腰了没有?”
“没有,委实对不起。”
他举步便走,不再理会,泰然到了小食店前,就檐下的茶桶找茶喝。
舀起了一碗茶,他看到了附近几个村夫的眼神有异。他所练的迷魂魔眼,不但需要知道人的心理状况,更需要知道一般人五官表情的内涵与精神的感情流露,这门学问真不简单,需在一瞥之下,便立即判定对方的表情与内心所流露的七情六欲。
毫无疑问地,那些外表橡是村夫的目光流露着喜色,岂不邪门?
他想起来了,这条路是大道,往来的旅客不少,为何沿途没有人在路旁供应茶水?岂不是大违常情么?
他背转身,将一颗行疫使者给他的清神丹纳入口中,然后若无其事地喝下了那碗茶。
几个村夫脸上的喜色更浓了。
店旁有株大树,树下有几座大石,那是村民们乘凉的地方,目下仅是已牌左右,天气凉爽,没有乘凉的人。他喝完一碗茶,到了树下,身形一晃。
但他并未倒下,急忙坐在树根下,摸模脑袋,不片刻便人事不省。
一名村夫徐徐走近,打量他片刻问道:“罗!怎么睡着了?”
他言不动,如同死人。
村夫伸手推了他几次,再伸手拨开他的眼皮细瞧,方欣然举手一挥。
五名村夫急急奔到,一个个欣然色喜。
附近十余户人家,皆有人奔出察看。
最先那位村夫向奔来的同伴说:“一个初出道的毛孩子而已,可把咱们忙坏了。”
“为了一个毫无经验的小辈,咱们煞有介事地忙昏了头,白耽了两天心,日后如果传出江湖,真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主人未免太过小题大作啦!”另一名村夫苦笑着说,恨恨地踢了方士廷一脚。
方士廷一无反应,而且有了鼻声。
村夫举手一挥,说:“把他弄走,等主人发落。先丢他下地牢。”
“搜他的身。”另一名村夫说,伸手探入方土廷的怀中。
方士廷虎目倏张,冲村夫咧嘴一笑。
村夫吃了一惊,急叫道:“这小子……”
“砰”一声响,村夫的小腹挨了方士廷不轻不重的一端,村夫飞迟丈外,摔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瞬间,方士廷一跃跃而起,但见人影如电,铁拳如狂风暴雨,“砰噗砰噗”
响声似连珠,四名村夫在骤不及防下,被快速绝伦的疯狂抢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向四面飞跌,都爬不起来了。
惊叫声大起,四面八方皆有人提刀剑抢来。小店内的伙计,居然也提了火叉火棒和腰门,向树下奔来。
方士廷从容的站起,拍着身上尘土亮声问:“喂!那一位可以告诉在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陷入重围,但并无所惧。
一名村夫左手握了一把连鞘长剑,独自上前问:“阁下贵姓?”
他一怔,反问道:“你们将在下诱来,竟不知在下姓甚名谁?”
“不知道,知道还用问你?”
“那就怪了?”
“说!通名。”
他嘿嘿笑.双手叉腰道:“既然你们不知道。就用不着通名道姓了。按理你们是主人,主人该先通名号才对。”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哼!”
“你们的主人是谁?谁出的鬼主意把在下诱来的。把剑还给我,在下不愿与你们计较。”
“你这小辈有话留着等会再说。”村夫阴森森地答,向前迫进。
对方人多势众,如不见机陪不是说好话投降,就该先下手为强、杀鸡警猴以收震慑的效果。
方士廷先下手为强,突然疾冲而上。
村夫伸手拔剑,反应甚快,可惜拔剑慢了些,应该先闪避再拔剑。
方士廷双掌齐下,同时劈在对方的一双小臂上,立即右拳顺热攻出-招“黑虎偷心”,“蓬”一声拳到人倒,剑已易主。“哎……”村夫狂叫,倒跌出丈外,仰面朝天跌了个晕头转向。
他将夺来的剑佩上,大笑道:“哈哈,怎么全派些酒囊饭袋出面?在下走也哈,哈哈……”
他一跃上树,在狂笑声中,像大五鹰般上了树梢,两起落便登上了小店的瓦面。
钟声大鸣,村人走避一空,家家闭户。
东面邻舍的居顶,来上了三名青衣中年人。
接着,几乎每一家屋面都有人出现。
西面出村的方向,上来的四个人中,有一个他认识,赫然是六指准提。
“咦!原来是你。”他颇感意外地叫。
“你杀了浙南四义么?”六指准提跃近厉声问。
这一来,他感到事态严重了,既然不是龙兆璧的人诱他前来商谈,而是替浙南四义出头讨公道的恶贼,看来今天如不开杀戒,恐怕会埋葬在此地啦!
他虎目涌起了无边杀机,冷笑道:“在下一个也没杀。”
“丁老三说你自起名号,自称是方士廷?”
“不错,正是区区。”他不得不承认身份。
所有人的皆吃了一惊。六指准提哼了一声说:“在下不相信你是方士廷。”
“信不信由你。”
“哼!方士廷怎敢到绍兴来?”
“为什么不敢来?”他问。
“龙飞是绍兴府高桥村人。”
“方某就是为他而来的。”
六指准提仍不信他是方士廷,冷笑道:“阁下,如何方能证明你是方士廷?”
“没有证实的必要。”
“这附近你有认识的人么?”
“有。”
“谁?”
“龙飞。”
“哼!你给我说话小心了。”
“阁下,你神气甚么?还没有请教阁下高姓大名呢。”
“在下六指准提房景星,在中梅渡食店在下已通了名号。”
“在下以为那是你的化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