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武林罕斗 [6]
她那清丽出尘的秀容上,现出了甜甜的微笑。
“呵呵!“丫头,爷爷并没有忘了,不是让你放手去干,宰掉了追魂剑那几个坏蛋么?”
“那是倩儿偷偷溜去做的。”
“呵呵!孩子,爷爷当然不能当面鼓励你去杀人,你蒙面拦截,爷爷就在附近,扭鬼惊走另一群要胁司马英的人,让你放心宰那七名老少哩。”
情儿脸上出现了愁云,岔开说:“爷爷,我们又该出山一走了。”
披发老人饱含深意地看了情儿一眼,笑道:“爷爷知道,你对那狂妄而侠骨虎胆的小伙子念念……”
“爷爷!”姑娘高兴地叫,粉须泛上了红潮。”
老人面色一怔,说:“那小娃娃仇人满天下,必将掀起狂风巨浪,爷爷老了,不想和人争强斗胜拼老命,所以不许你介入,提前返山,免得误了你,当然啦!你今年已经十七岁了,爷爷不能不急,自会替你留心,过了下月端阳,便可拾摄再次出山,这次爷爷不再装瞎子了,这年头怜悯孤寡残废的人不多见,不必自寻苦恼。”
“爷爷,不谈这些了。”倩儿羞涩地叫,又遭:“那次他教情儿奏《安魂曲》,偏偏挑倩儿不会的来说,真气人,这次如果再遇上了他刁难。”
说完,取过皮囊仔细地解系带,取出一具月白中透着淡淡红晕的精美琵琶。
“不要调弄琵琶。”老人插手止住她,向对面奇峰一指,道:“入山的人已摆脱佛狒群,却闯入狒窟中去了。”
清儿火速藏好琵琶,站起眺望说:“爷爷,可看清来人么?”
“太远了,爷爷的目力也差了,无法分辨那人的形影,但确是一个人。”
“一个人怎摆脱得了佛狒群?不可能的。”
“怎会不可能7你忘了昨日的张邋遢么?如不是爷爷用金蛊瘴熏他走路,可能被他侵入万毒园哩。”
“张邋遢已修至半仙之体,当然可能。”
“武林中奇材异能之辈多着哩,狒狒根本拦不住一流高手,走吧!咱们回去防范有人入侵。”
祖孙俩注视对面山峰片刻,转身飘然而去。
这被发老人和扶琵琶的少女,正是在南昌府嘉宾楼卖唱的老瞎子和卖唱姑娘,在江湖隐姓埋名,游戏风尘一名宾楼遇上了司马英。
司马英先给了一锭黄金,又在祖孙俩被人欺负时,塞给他们一把银钞叫他们离开。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后来,祖孙俩打听出司马英的身份。
小丫头动了心,暗中在南下官道树林中以蒙面人出现,惩了追魂剑和七名老小,留字退去。
她一走,雷家堡的爪牙去而复来,钉死了追魂剑。另七人也遭同样厄运。
老人家带孙女云游四海,确是想替孙女儿找一个配得上她的孙女婿。
可惜,她竟然对司马英动了真情。
老人家既知道司马英的身世,怎肯让可爱的小孙女嫁一个仇人满天下的小伙子?日后有罪受哩,说不定还得守望门寡,怎成?便匆匆提前回山,想打消孙女的爱念。
人世间,绿之一字奥妙无穷。
小丫头竟然一见钟情,愈想拆愈拆不开。
老人家苦心孤诣,却无法将司马英的影子,从孙女儿的脑海中撵走。
幸而小丫头是个温柔似水的小姑娘,心中不愿却又不愿伤了乃祖的心,默默的回山,但对司马英却念念不忘,他的影子更深映在他的脑海中,心扉正为他悄然地打开,正在等他闯入呢。
老人正是八荒毒叟,一个好毒如命的怪人。
灵蛇山之南灵蛇谷,谷底是一处极为神秘危险的小天地,参天古杯围绕着一处平原。
平原中异草奇花遍地开,奇异的香风混和着腥臭,在花木中向四周散布,在奇花异草怪木中,分开为四个方位,和九环奇木丛莽。
每一环中怪石如林,用无数巨木排成四丈高木栅,内中豢养着来自天下各处的奇异毒虫奇兽。
中间,是一座两楼三进院木屋,古朴扎实,不事雕饰,显得。
幽暗阴森。
上楼,是主人一家大小的居所。
下层,是三二十名从琼州府带来的黎人住处。
每一个人都精于技击,也都精于豢养和培植有毒的动物。
最后一进,则是提取毒物炼丹青丸散之处,前接挂了一块火红的大匾额,上面雕了三个斗大黑字:万毒国。
这就是八荒毒叟的居所,世民还没有人能进入他的禁园。
假如用火攻。也伤不了万毒园片瓦一梁。
因为外面的九道环,每一杯中隔二十丈左右,中间除了怪石沙土之外,只有一些野草……
火无法烧入九道环栅,而谷中各处全是奇毒的蛇类和毒瘴,想闯入太不可能了,即使是千军万马,也到不了谷中的万毒园。
八荒毒叟一家子人丁不下三上名,他们的艺业和玩毒技能皆已出神入化,加上三十名剽悍无比的黎人。任谁也休想打万毒园的主意。
司马英向右侧急掠而过,摆脱了狒狒,却掠上了奇崖处处的峰头,进入狒狒的生息处所了。
这是一座崖壁处处的奇峰,奇岩怪石如林,似屏若门,楼岩叠嶂,一丛丛古树罗布其间,身入其中,四周景况难辨,腥膻之气,令人欲呕。
司马英飞掠而至,后面数百头狒狒疯狂的追逐而来。
经过这许久的狂奔,他感到虚弱的感觉逐渐蔓延至全身,伤口隐隐作痛,再被腥膻臭气一熏,有点头脑昏眩,他想:“不好!我得找个地方歇歇,不然将会躺下了。”
左侧,厉哮乍起,三五十头老拂拂从崖壁缝隙中钻出,急奔而至。
右侧,也有数不清的大小狒群出现。
“好家伙,全来了。”他想。
他只有向前急掠,收剑入鞘攀上一座陡壁,手脚并用向上蹂升,想由崖顶脱身。
他弄错了。狒狒本属猿猴一类,爬树攀壁比人类高明得多,不等他爬上崖顶,下面数百头佛拂已参差不齐的向上爬。看看要追上了。
旧创隐隐作痛,真力不继,而且身在崖壁,稍一大意便会粉身碎骨,他惊出一身冷汗,大事不妙。
在狒狒行将抓住他的快现前的一刹那,头顶现出一条大石缝,他的手已经抓住了缝线边上。
“先躲上一躲,以免四面受敌。”他飞快的想。
他用力向上扳,猛地一脚踹出,将下面一头狒狒踹得鬼叫连天,向崖壁下急落,他在同一瞬间上了石缝口,跃身往里跳。
石缝甚深,宽仅三尺余,冷气向外涌,阴森森的幽暗怕人。
他倏然转身拔剑,一面向里退,剑足以控制缝口,别说是狒狒,一流高手也休想冲入,有保障了。
他刚转过身来,一头狒狒已疯狂的扑上了,双爪前落,张嘴便咬。
“可恶!”他虎吼,一剑点出。
在窄小的石缝中,剑除了点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办法施展,剑出便中,贯入狒狒的胸口上,还未拔出剑,另一头已越过第一头扑到。
他逐步往后退,石缝中狒尸狼藉,腥臭触鼻,他也退至石缝尽处,无路可退了。
他却不知后面已到了绝境,刺倒了一头狒狒,拔剑飞退。
“砰”一声问响,背撞在石壁上,只感到眼冒金星,骨节一阵松软,幸而背后有一个小包裹,不然准会受伤。
他脚下一软,屈一膝跌倒。
一头狒狒也在这刹那间扑上,声势汹汹。
黑暗中,他只好全力一剑扎出。
同一瞬间,石壁突然内陷,沙石飞扬,寒气袭人。
剑贯入狒狒的胸口,他也立脚不牢,同时冲到,巨大的冲力令一人一狒向内急滚。
原来石壁是一块圆形巨石,堵塞着石缝,被他一冲,便向内滚跌。
这是一条向下沉落坡度甚陡的石洞,巨石在前,他在后跟,死狒带着剑殿后,齐向不测的洞底滚去。
他已脱手弃剑,想稳住身形,无如陡壁上泥沙浮土甚厚,一抓便落,用不上劲,上面又有狒尸滚落,他只好任由身躯向下滑,不再作徒劳的挣扎。
轰然一声大震,巨石落下洞底。
他知道上面有带着剑的狒尸,被砸上吃不消,在手一触巨石的刹那间,本能的全力向侧急滚。
“叭噗”两声,拂尸擦过身畔,砸在巨石上,好险。
他向侧滚,只是想贴在洞壁上暂避,岂知下面一虚,又掉下侧方的深洞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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