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雨使者 [9]
那要命老白川,见此情势,不由呆了一下!
在场诸人除了有限几个人之外,显然都为秦紫玲这种惊人的身手震住了。
海马周山大砍刀二次平胸削出,“铁锁横江”,人大刀沉,方圆丈许之内,都为他的刀身占满了。
塞外飞鸿秦紫玲,这时汗透粉面,怒上眉梢。
她就像是个疯子一样,“避我者生,阻我者死”的气概。
她猛然向后一仰,整个人平卧而下,几乎和石阶成了一般平。
海马周山的大砍刀贴着她的脸擦了过去。
但也因为如此,他整个人也随着刀势一并窜出,落于石阶之下。
秦紫玲一弓背,二次腾起。
就在这时,一声暴叱道:“大胆姑娘,老夫看你怎么走!”
人影一闪,燕九公自空扑到,他已把他多年未用的一口鱼鳞短剑撤在了手中。
短剑向外一探,“嗤”的一道寒光,直向秦紫玲当心刺去。
塞外飞鸿秦紫玲这时眼都花了。
她一个女孩子,到底精力有限,独战数人,而对方又无不是武林中的高手,这时早已累得香汗淋漓了。
燕九公短剑一到,她忙以“红马七追”中的第四式“雪原亮蹄”,一剑上挑,寒光闪处,那白衣叟只见眼前一亮!
尚幸他抽身得早,尽管如此,他颔下的一缕羊须,仍迎着刃口,为对方的宝剑给削了下来。
白衣叟燕九公口中“啊”了一声,身形一偏,秦紫玲娇叱了声:“闪开!”
叱声中,莲足一点,冲了出去。
室口外尚立着七八名大汉,手内各提着火把,正在戒备。
秦紫玲这么一扑出,这些人不由大吃了一惊,一时群声大哗了起来。
一个小子赶上来就是一刀,秦紫玲只顾前窜,未曾料到洞外尚还有人!
再者她早已精疲力尽,确实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等到她感到身后有破空之声时,已经晚了。
这一刀正砍在了她的右胯骨上,所幸她猛的一滚,卸去了刀上一大半的力量!
尽管如此,她也吃不消了!
只听她“啊”的叫了一声,连长剑也撒了手,那人一刀得势,不由就轻看了对方一个姑娘!
他一声吼,纵身上前,举脚就踹。
可是秦紫玲余勇仍然可贾。
只见她倏一翻身,玉手正接住了来人一足,她施出了全身内力向外一扭一翻。
那汉子顿时大吼一声,整个身子“噗”的一下栽了出去。
紧接着他一声惨叫,一只右腿骨节,活生生地为秦紫玲扭了个粉碎。
秦紫玲就像是一头围击下的豹子一样,由地上一跃,又腾了起来,拾起了她的剑,虎视四方!
这时候灯光火把齐亮,胡哨之声,响成了一片。
地室内的人也全围了出来!
那个海鸟吴丘倒真是她的死冤家、活对头!
他虽是身上负了伤,可是并不妨碍他的行动,这些人之中,也只有他的身法最快最捷!
他向前一迈,一掠,已到了姑娘身边。
“五行轮”哗啦一响,施出一招“拨风盘打”,可怜秦紫玲自出道以来,几曾与人这么厮拼过?
她的双腕,几乎都举不起来了。
可是他仍然死撑着,手中剑向外一磕,却是失了准头,被一只五行轮深深地锁在了刀刺之中。
海鸟吴丘乃是雪山四魔中,臂力最大的一人!
他断喝了一声道:“撒手!”
猛地向后一带,秦紫玲这时再想不听话,已是不行了。
但她在这性命相关的霎时之间,尚没有忘记伤人。
这时她疾施一手“红马七追”的救命绝招“野马飞鬃”,长剑向外一吐,脱手掷出!
事实上这口剑,也实在是海鸟吴丘的大力令它脱手而出的。
只是他却疏忽了它的方向和速度!
当下但见寒光一闪,剑射如电,五行轮竟挡它不住!
吴丘大吃了一惊,吓得魂飞九天之外!
他用力地向外一领五行轮,想把剑带开,可是剑势如奔雷,脱轮向他射到。
惊魂之下,吴丘已是面无人色。
他猛然向右疾闪,仍然是太慢了!
只见血光一现,这口剑正正地射中他的咽喉左侧,足足地穿过了半尺有余,扎了一个透明窟窿。
海鸟吴丘惨叫了一声,就倒了下去,一双五行轮也飞了出去,呛呛啷啷滚出了十几丈!
就这么,这位雪山四魔中的海鸟吴丘一命归天,死相难看之极!
秦紫玲打了一个寒颤。
她这时就像一只兔子一样狼狈,头巾也掉了,草帽也破了,散发如云,香汗和着血染了满脸满身。
她知道,自己如不趁此时逃生,这条命是再也休想保得住了。
想到此,她一只手按住胯侧的伤,银牙紧咬,走到了海鸟吴丘身边,拔回宝剑。
一边有一棵大树,枝叶茂密。
她竭尽所有余力纵上了树,借着枝叶挡住了自己的身子,身方藏好,就见燕九公等人,自树下呼啸而过。
秦紫玲倚在树上,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几乎要坠落下来!
她听得四外人声鼎沸,似乎有人在高声叫道:“姓江的小子逃了,不见影子了!”
“快追呀!江海枫跑了!”
秦紫玲为之一怔,心说:“怪呀!他不是不走么?怎么又走了?”
想到此,不由银牙紧咬,又怒又恨,更有无限心酸,一时热泪滂沦而下!
她愤愤地想道:“江海枫,你好狠的心,我好心救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可是你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如今落得……”
想着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伤,那身原本漂亮的衣裳,现在已是难以蔽体,连大腿都露出来了。
秦紫玲一时又落了不少的泪,胯旁的伤,为汗水浸得有如针刺一般,树上的蚂蚁又多,拚命地往她身上爬。
塞外飞鸿秦紫玲,平日是多么神气的一个人物,想不到今夜竟落得如此惨况!
她不禁想道:“江海枫,这都是你害我的,果真你没出来,我们之间也就算了;要是你出来了,我誓要报今日之仇,今日的奇耻大辱!”
愈想愈恨,愈恨愈想,头上缠满蛛网,腿上有大蚂蚁咬,她勉强忍了一会儿,实在不行了!
院子里,看起来人也少了!
只有远处墙角里,有几个人用孔明灯在四面照着,秦紫玲咬着牙自树上飘身而下。
她遮遮掩掩地提着剑跑了一程,只觉得百骸俱酸,胯旁的伤血流个不停,她又不便快走!
眼前已到了墙下,正要腾身,却忽听身后白衣叟的声音远远地道:“江海枫这小子不够朋友,我要找他算账!”
另一人却冷笑着骂道:“老哥算了吧,这一下,我们是彻底的完啦,死的死,伤的伤……”
才说到此,他忽然叱了声:“谁?”
一道灯光射出,立刻一人啊哟一声答道:“是我,是我,我是周山!”
就见白衣叟冲另一个老头跑过去,在墙头上扶下了海马周山!
秦紫玲躲在一块大石之后,连大气也不敢喘,她知道自己可不能像方才那么拚了,只要一现身,一定是死路一条!
她静静地躲着,只听海马周山又道:“燕老哥,我们是完了,江海枫那小子本事太高,我们犯不着再跟他拚,我看这个仇只好就算了!”
白衣叟站在那里直皱眉,叹了一声道:“朱奇的伤很重,有生命危险。可恨那个姑娘,你们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吗?”
海马周山一面弯腰揉腿,一面摇头道:“不清楚,不过她的剑法路数,很像是从前冰雪仙子的红马七追!”
这一句话,直使得白衣叟和假山石后的秦紫玲全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