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有心传紫掌 无意探奇功 [10]
从姑娘仰起头向祁灵说道:”祁弟弟!你知道华山独孤叟其人么?”
祁灵点点头,但是,旋又说道:“此事无关,姊姊应先问他有关仇家下落。”
铜脚叟傲然笑道:“怎么无关?太有相关了,银须虬叟尹藤是华山门下,是老朽师侄,他与本门叛徒千手剑沙则奇情逾手足……”
祁灵不禁心头一颤,脱口大叫道:“什么?干手剑沙则奇?”
铜脚叟眼里突然放射着令人心凛的光芒,回头看了祁灵一眼,随即又是变颜微微一顿,点头说道:“对了!正是江湖上流传的‘千手手下难逃生’的千手剑沙则奇!他是本门二代弟子,秉性凶恶,逐出门墙。”
铜脚叟说到“千手手下难逃生”几个字的时候,面向着丛姑娘,特别加重语气。
祁灵紧接着大声说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了!铜脚叟!你是说川中三峡,血染我丛姊姊全家的是千手剑沙则奇?”
铜脚叟沉颜说道:“长剑一条龙丛少玉身怀奇宝,引起沙则奇夺宝之心,川中三峡沙则奇追踪出手,血染全家,只剩下丛姑娘年方两岁的婴儿……”
铜脚叟说到此地,丛姑娘再也撑持不住,浑身颤抖,虽然他紧咬牙关,依然止不住珠泪交流,宛如带雨梨花,风前颤抖不停。
此刻祁灵却又一变极为冷静,眼神盯在铜脚叟身上,冷冷地问道:“铜脚叟!你这话有漏洞之处,千手剑沙则奇行凶三峡,与银须虬叟何干?你又何以知道千手剑是丛家血海深仇的人?”
铜脚叟奇怪地看了祁灵一眼,继续说道:“天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沙则奇血洗全家,难逃川中中武林耳目,华山派才将沙则奇逐出门墙,尹藤他与沙则奇同行,眼见行踪败露,而奇宝未得,沙则奇若不受责本门,领罚伏诛,必然是浪迹天涯。这才心意一动,带走姑娘,隐迹山林,准备以十数年时光,培养姑娘成人。十数年抚养之恩,换得姑娘亲口否认仇家是沙则奇,尹藤用心不能不算良苦。”
祁灵突然大喝道:“住口!铜脚叟!你以死无对证的方法,栽诬银须虬叟,栽诬千手剑沙则奇,你究竟是何用心?可是,你没有想到会遇到我。”
铜脚叟先是一震,继而冷笑说道:“你?你是何人?你凭借何种理由,说老朽栽诬?华山本门之事,你能知道比老朽更深切么?”
祁灵冷笑道:“你的谎言不戳自穿,铜脚叟!你今天不将来意真实说明,祁灵今日便要你命偿银须虬叟于泉下?”
说着话,挺臂一振,唰地一声,七星紫虹剑巍巍地挺立胸前,两眼凝神,气停山岳。
铜脚叟脸上颜色一变,左脚铜脚一蹬,“独”的一声,旋风疾转,右手一探腰际,长袍里面竟然取出一柄黝黑的铁剑,持在手中。
双方都是全神贯注,情势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丛慕白姑娘厉叱道:“你们都住手。”
祁灵一听姑娘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不觉微微一怔,抬头看时,只见丛姑娘秀目圆睁,神情失常,当时便叫道:“丛姊姊!
铜脚叟他是谎言蒙蔽于你,用心可鄙,此人千万不能放过,他与姊姊血海深仇脱不了关系。”
丛姑娘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祁灵的话,只是向铜脚叟问道:“铜脚叟!凭你一面之词,将我十几年的恩人变为仇人,你还能找出证据否?”
铜脚叟缓缓收回剑势,转过身来,对丛姑娘望了一眼,说道:“尹藤既然救你于十数年之前,为何至今不将仇人相告?他明知本门有人追寻于他,自有一天被追寻到,到那时他要以自己功力,迫使来人当你之面,说出他所指使说出的人,姑娘自然深信不移。到那时候,他的深谋诡计便得以售,可惜他没有想到追寻而来的竟是老朽,前来代掌门人执法。丛姑娘!
对于老朽这一番话,说来也是本门不幸之羞,无须对你说明。念在你的一点孝心,这才不顾玷辱门风。据实相告,对老朽对华山派。有何裨益?”
铜脚叟这一番话,说得沉稳有力,水泼不进。
丛慕白姑娘沉思一会,霍然抬起头来,说道:“你掌震银须虬叟,代理掌门执法,与理未有不合之处,只是银须虬叟对我无论如何救命之恩,我要刨土堆坟以报,紫盖峰无法待客,你我后会有期。”
祁灵一听丛姑娘之意,竟然对铜脚叟的话信以为真,不由地大急,连忙叫道:“丛姊姊!
铜脚老儿的话信他不得……”
丛慕白姑娘没有等到祁灵说完,便漠然地摇头止住祁灵的说话。只对祁灵说道:“祁弟弟!铜脚叟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来蒙蔽于我?”
铜脚叟突然哈哈笑道:“丛姑娘!明察秋毫,老朽钦服!老朽今日虽不能作客南岳,但愿他日能有机缘,再见姑娘。但是……”
说到此处,铜脚叟掉转头来,对祁灵看了一眼,又向丛姑娘说道:“这位年轻朋友,盛气凌人,老朽若不领教几招,只怕他寝食难安。”
铜脚叟突然铜脚一点地,“独”地一声,人向前飘进数步,站在祁灵对面,说道:“年轻人!你为银须虬叟抱不平,要管我华山门下闲事,老朽少不得要奉陪你走几招。”
祁灵冷笑道:“我丛姊姊被你老奸巨猾之言所蒙蔽,祁灵不听你的花言巧语,你要想下紫盖峰,先闯过我这一关。”
丛慕白姑娘突然沉声说道:“铜脚叟是我让他离去的!”
祁灵一听,心里一怔,设想到自己说话,反而引起丛姑娘的不满。当时心里一阵难过,手中七星紫虹,不觉渐渐低垂下来。
铜脚叟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姑娘!你不必介意,这是我们两人的事,与姑娘无涉。”
这“无涉”两个字刚一出口,只听得铜脚一蹬,“独”的一声,人似狂风骤雨,剑走万点墨星,只一闪之间便向祁灵头上罩去。
祁灵明知道这个铜脚叟,既然是华山独孤叟的师弟,功力必然极为不弱,方才双袖震一剑,已经见了真章。而且,祁灵估计铜脚叟较之银须虬叟和死在虎丘塔上的千手剑沙则奇年龄都轻,而辈份却高出一层,如果铜脚叟不是胡言乱语,铜脚叟将是华山派功力最高的人,因为他是同辈师傅最小的徒弟。
但是,祁灵一则气愤他用心奇特,栽诬千手剑沙则奇和银须虬叟,再则,倒真要试试华山派高人,究竟有多少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