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19]
他拉着虎头老七进了精舍。
楼老二忙走了过来,一脸惊喜色,“兄弟,你成了,你成了。”
“全是两位哥哥的大恩。”
岑胖子走了过来,一递眼色,道:“咱们那边儿聊去。”
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凉亭。
楼老二、金刚跟了过去。
三个人进了凉亭,金刚道:“大哥,什么事?”
岑胖子道:“兄弟,你初进门,人又年轻,我不能不告诉你,你可别招惹虎头老七。”
“怎么?”
楼老二道:“这是大哥提了,我也正想告诉你,虎头老七天生的尤物,多少人都想尝一口,总管也正下功夫呢,别惹了总管,你一进门职位就这么高,往后的成就不可限量,别把自己毁在一个女人手里,那太划不来。”
金刚笑道:“多谢两位哥哥关爱,我不会打这个主意的!”
岑胖子放心地道:“那就好,你不知道,虎头老七这个女人是一团火,就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也经受不住她的热力,可是谁一挨近她就非被她烧化不可。”
金刚道:“呃,她毁了不少人么?”
“那倒没有,”楼老二道:“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坏只坏在谁见了她都动心,可偏又有总管动她的脑筋,这么一来,谁也不敢近她了。”
金刚道:“总管还用动什么脑筋,还不是手到擒来。”
“嗯,”岑胖子摇头道:“那你可又低估了她了,谁都想挨近她,可是谁也近不了她,她要是不让总管碰,总管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你不知道,总管让她治得服服贴贴的,她要说个不字,总管还真不敢碰她。”
楼老二道:“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她要是愿意让谁碰,谁也准跑不掉,所以我们俩让你留神,看样子她对你蛮有意思的。”
金刚笑道:“两位哥哥恐怕看走了眼。”
岑胖子道:“不,兄弟,我们俩不会看错她的。”
金刚道:“对也好,错也好,反正小弟是个鲁男子,不吃这一套。”
楼老二道:“那最好,兄弟你放心,你要什么样的都有,只别挨近她……”
“两位放心吧,小弟已经谨记心头了。”
楼老二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只见彭朋从画廊进了精舍。
岑胖子道:“恐怕要吃饭了。”
楼老二道:“走吧,咱们过去吧!”
三个人出凉亭走向精舍。
赵霸天、虎头老七、彭朋从精舍走了出来,老远地,虎头老七就娇笑道:“顶头上司,待会儿可要跟我好好喝几杯啊!”
金刚应道:“那是一定。”
只见一名保镖走了过来,躬身道:“总管,花档管事到了。”
“叫她进来。”
保镖应声而去,转眼工夫带进个人来。
金刚一见那个人一怔。
那个人一见金刚也一怔。
来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四喜班的马六姐。
赵霸天抬手叫道:“马六,过来。”
马六姐一定神急走了过来。
赵霸天一指金刚,道:“先见见你的顶头上司,金爷,我把花赌两档交给他了。”
金刚没说话,也没动。
马六姐凝目望金刚:“您……您真是金少爷。”
“难得六姐还记得我。”金刚笑着说了话。
赵霸天讶然道:“怎么,你们认识?”
金刚笑着道:“我是‘四喜班’的常客老主顾,怎么会不认识。”
虎头老七瞟了金刚一眼,道:“哟,我还当我们这位顶头上司是个老实人呢,弄了半天是位烟花常客,风月老手啊!”
金刚道:“姓金的是个老实人,七姐你白住天津卫了,你也不打听打听。”
虎头老七深深的看了金刚一眼,道:“金少爷本来就是位让人刮目相看的人物。”
她这句话,话里有话,好在除了金刚跟她之外,别人是不会懂的。
赵霸天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们早就认识了,也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了。小金,你手下这两员女将,都是不让须眉,好样儿的,千万个坤道里也找不出这么一个来,你可要好好儿带她们啊!”
金刚道:“带不敢当,她们两位都是老资格老经验了,我是初出茅芦,初学乍练,往后还得她们两位多费神倒是真的。”
虎头老七秋波微送,道:“哎哟,这是干吗呀,自己人还兴这一套。”
赵霸天哈哈笑道:“好了,好了,都别客气了,走吧,厅里去,今儿个大伙儿都痛痛快快喝几杯。”
说完了话,他带头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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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厅里,一共摆上了四桌。
赵霸天住处这座大花厅相当大,是能摆上廿几桌酒席,如今只摆上四桌,那自然是显得宽绰极了。
宽绰总比挤好,好活动,好闹酒。
金刚成了众矢之的,一方面因为他是刚进门的,另一方面也因为他一进门身份地位都相当高,哪儿都免不了现实,免不了势利,金刚他“少年得志”,谁不曲意巴结?
敬酒的一个连一个,那是为巴结,坐在金刚两旁的虎头老七跟马六姐,也是一杯一杯的敬,她们俩是别有用意,当然马六姐跟虎头老七的用意又不相同了。
正酒酣耳热,放荡形骸,厅外进来个人,是个打手装束的护院,他走到彭朋跟前低声说了两句。
赵霸天跟金刚的坐处,中间隔着一个虎头老七,所以尽管彭朋的话声压得很低,金刚跟虎头老七都听得清清楚楚,彭朋说的是:“总管,有个不明来历的愣小子要见您,已经闯进了头条胡同。”
金刚趁赵霸天还没说话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彭朋怔了一怔,起身到赵霸天跟前低声说了两句。
赵霸天伸手拦住:“这种芝麻大小事儿,哪用得着你看。”
向着彭朋一摆手:“带他进来。”
彭朋向着那名打手一偏头,那名打手飞步而去。
这件事只赵霸天、金刚、虎头老七跟彭朋知道,别的人都蒙在鼓里,仍在扯着喉咙划拳,仍在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