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 - [刘定坚]

第三十八部 同心结 [22]

  那“叽叽”的声响愈来愈接近,莫问忽尔自木轮椅上跳起来,一手便把朱不大背在身上,众人正觉奇怪之际,莫问竟一拳将木轮椅轰散,朱不大喝道:“莫问,你干甚么?你叫我还怎样走路?”

  莫问不理朱不大叫嚷,将木轮椅散开后的长木分到各小朱手上,真不知他想要干些甚么,莫问还调皮地笑道:“傻瓜,要是死了的话才真的不用走路呢,有命回去,莫问替你另外再造一张更精致的又如何?”

  耶律梦香在旁静观其变,莫问最后才将一块木方递到她手上,说道:“娘亲,我可以叫你娘亲吧?”莫问忽尔这样一问,梦香有点呆愕,她既已与小白成亲,又是皇后身份,千真万确可称得上是莫问的娘亲,可是一直以来莫问都有亲娘芳心,是以总叫唤梦香为公主,就算莫问想要认梦香为娘的话,也不该在这个危急的时候吧?

  梦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莫问又道:“娘亲,虽然你不爱莫问,可是我爹却是没你不行,这班人是冲着你而来,既然爹不在,我这做儿子的便要子代父职,负起保护娘亲的重任。”

  莫问一轮快语,梦香还未完全听进耳里,他又弹开将背着的朱不大交到其他小朱手上,然后急道:“这些木块可是让我们逃出生天的救星,千万不要失去,你们要记着我刚才所指‘罪林’的位置,那处前方会有一道冰墙,要是失散,便在那儿等。”

  蓦地,后方又有破空之声,莫问回头见银光闪闪,正是“风刃”那长长软刀刃劈来的前奏,莫问哇地一叫,旋身跃起回到梦香身边,梦香被他搞得晕头转向之际,莫问竟从后将她一把抱住,梦香吃了一惊。她回过头去,莫问笑道:“呵呵,不介意不肖儿与你如此亲密吧?我想爹也不会反对我如此抱着他所爱的美人。”

  耶律梦香怎样也是个女人,被莫问如此一抱,两颊顿添缸晕,骂道:“你跟你爹一样口甜舌滑。”

  莫问笑道:“是么?那爹可有莫问这般顽皮?我现在可要跟娘亲你玩一些刺激的玩意儿,保证娘亲毕生难忘。”

  说罢,莫问便将木块放在地上,抱着梦香踏上木块,用力一蹬,便向山下俯冲,借木块之助,两人顺利在大雪山滑行,呼呼朔风扑面而来,吹得梦香几乎无法呼吸,这个莫问还扬声高叫,好像甚为痛快的样子。

  那边厢“八神”惊觉木块的用途,也立即效法,如此一来,大雪山的斜坡便出现了十人滑行俯冲的奇景,莫问踏着木块或左或右移动,以减慢俯冲之势,“八神”见状亦依样葫芦,向那深不见底的山下滑行。

  这时候,奇异的“叽叽”声响终于来到山巅,正是一休大师,他坐在一顶八人担抬的大轿上,抬轿者全都是他的“僧兵”。身后还带着几十个外形古怪的浪人,一休大师见莫问奇招遁走,状甚开怀,笑道:“对了,对了,一切也如我所想,莫问大哥你真聪明啊!去吧!

  去吧!我这就来了,千万不要这么快放弃,否则便不好玩了。”

  只见一休大师扬扬手,一个僧兵便拿出一条管状之物,他脸上露出狂态,将长管子用火燃烧,火引烧至尽头处,只见一道彩华升空,挟着长啸声向莫问等人猛然飞来,莫问心知不妙,扬手示意“八神”迥避。

  说时迟,那时快,幻丽的彩华袭来,击中雪山的山腰,也正是莫问等人正要俯冲而下的地方,爆出惊天动地巨响,浓烟散去,面前多了一个巨坑,要是他们再向前冲,定当堕进那巨坑之内。

  一休大师挥着那长长管子格格的大笑道:“呵呵!厉害啊!真的好厉害!这东酉叫甚么来着?”

  他身旁的僧兵答道:“是叫‘火龙枪’。”

  这边的山坡发出隆隆的响声,连带那边山坡也像天摇地塌般震动,此时朱不三正在山的那一边,沿着雪地的足印追踪而前,爆炸声响,震得他身体也摇摆起来,几乎要跌倒。

  朱不三遥向山巅处望去,心知不妙,立即加紧脚步向前跑,无奈此时这里风雪正猛,虽是迈开了大步走,朔风压在他胸口处,几乎要把身子肥胖的他也吹跌在地突然,前方一滩瘦厉的红雪教朱不三大吃一驽,他连滚带爬的飞奔,一边嚷叫道“娘子,娘子,你在哪儿啊!”急风将他的声音吹回来,那边好像还有另一个朱不三在叫:“娘子,娘子,你在哪儿啊?”

  愈是走得急,喘气也愈急,心头噗噗地跳,响声大得几乎传入自己的耳中,此时急风割面,隐隐生痛,眼前忽地一黑,顿觉晕眩,他拍打自己的脸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那心跳声却不息止,噗噗地响个不绝。

  他记起刚才盛怒时曾有过相同的情况,桃子说那是甚么“惊寂”,然后朱不小便倒了下来,一想起便又勾起他满腔愤怒,又加惊惧,这个敌人如此鬼祟,实在太可恶。

  想着想着,朱不三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大叫了一声,跪倒在雪地上一阵乱拍乱击,抓起了地上的雪往四下乱掷,只听得噗噗之声,声音十分空荡,就如投进无边的黑暗之中,静心一想,发现自己的举动太过异样,仿佛完全也支配不了思想,他心中暗暗在想:“为甚么我会做出这些奇怪的举动?”

  对了,一定又是那白毛人在作祟,猛然转身向后瞟去,像莫问一般寻觅那人踪影,只是极目四望,眼前除一片白色之外哪还看到有人?

  “呵呵,呵呵。”笑声来自朱不三自己,难道他已坏了头?不,绝不是坏了头,刚才走过的路上除了白雪之外,不是还有一滩血渍的吗?

  那血渍该是随看自己的脚印成一直线,怎么此下又多了一滩血在足述的旁边呢?

  血渍当然不会自己移开,除非雪底下有一个受了伤、而且正在不断淌血的人。

  如果有人,会不会是那白毛人故伎重施,以白布遮掩身体,藏身积雪下跟踪他呢?

  又或者是桃子早被那人所杀,而且就此弃尸附近,在大风雪之下被掩盖住尸体呢?

  通常愈坏的念头经自己的反覆猜想后,便愈易当成是真实,令人失去判断力,朱不三一心只想要证实雪地下面是否有桃子,他扭头往回走,跪在雪地上,伸手急急扒开那堆染血的雪。

  啊!指尖终于碰到一些软绵绵的东西,是肉,里面果然有个人,他扒得更急,恨自己没长多两只手。

  雪扒开了,终于见到一张脸,朱不三大惊失色,那不是桃子,而是白毛人。眼前人在自己手臂上割出伤口,鲜血沿着手臂从雪地渗出来,摆这个局全是为了误导朱不三接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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