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 - [刘定坚]

第三十八部 同心结 [4]

  招尤九刀轻易为毛产所破解,甚为怒恼,错步迥旋,虚空间再斩两刀,右臂连抖两下,内劲自臂传往“杂刀”,噗噗两声,“杂刀”上两块小碎片急射而出,飞刺向毛产,眼见招尤改良“杂刀”后的阴湿怪招,毛产连忙后仰闪避,两块小碎片落空,招尤再扑杀而前,“杂刀”来势汹汹,毛产恐其再有怪招,自生火劲,舞抡“孕火刀”护体,霎时如有火龙盘飞,直把毛产全身包裹着一般,他也乘时急步扑斩,左劈一刀,右劈一刀,都只斩中虚空,但孕火已钻进地下裂缝中窜去,誓要扑噬招尤。

  眼见地火张牙舞爪的要吞噬招尤,横里扑出急风,春冰薄提着“将军令”挟狂劲斩劈,破开一道既深且长的裂缝,把孕火引渡开去,替招尤解开死困重围,招尤大吼一声,又欲仗“杂刀”反扑,势凶且狼。

  春冰薄手中“将军令”急转,斧锋呼呼,划射出锋利斧球割向招尤,“杂刀”拒挡,难攫其锋,崩崩崩的几声刺响,“将军令”斧锋割裂“杂刀”一道缺口,招尤蹬步急退,惟恐春冰薄长身欺前,接连翻腾了几圈退出数丈远,定下神来,见春冰薄仗起“将军令”扭身而立,并没乘势狙击,才抹一把汗,怒骂道:“他妈的你这个春冰薄,竟也站在毛产的一边,要想把伍穷从死局中救出来是不?”

  四“穷将”的招尤、巅疯、影剑及“穷凶极恶十兄弟”等人在洞外分开而立,春冰薄与毛产则站在一起,各人都完好无缺,看来刚才山百崩塌几人都没受伤。表面看来,是大家正为了应否救出伍穷而起了争端,各持不同意见,分裂成几帮对峙此时洞内的十两大声叫唤,向各人呼救,春冰薄向着封闭了的洞口问道:“师父,你还好吧?”洞穴里的十两即望向伍穷,眼神似在恳求他向外求援,可是伍穷一脸冷漠并没作出回应,还是十两再次高声叫道:

  “我们在里面都受了伤,不能支持多久了,快把我们救出去吧!”

  十两一番话后,招尤叱喝道:“你们都听见没有?要是伍穷完好无恙的话,此刻必定在想办法破开洞口逃出来,他不答话,即是受了重伤难动半分,要是我们不伸出援手,他就必定会困死在里面,待得几日他死去后,我们便可回去向太子禀报一切,完成这次任务。”

  太子从春冰薄手上接过帝位后,旋即下达圣旨要斩杀伍穷,还要把曾认识伍穷而又认出伍穷的人通通灭口,目的是要让“天法国”上下所有人完全忘记伍穷这个人的存在,从今之后太子便是唯一的皇帝,不要再奢望伍穷会回来重掌“天法国”春冰薄、四“穷将”及“穷凶极恶十兄弟”接过圣旨,皆感难为,除因要杀霸狂伍穷难比登天外,他们最初也猜度伍穷襌让帝位一定另有后着,心里期望伍穷快快再度执掌领导。岂料这些狙杀的日子里,只见伍穷做个街头小贩卖臭豆腐,住破烂小舍,过的是平凡生活,完全不似为后着部署。杀伍穷不果,回去又被太子施刑虐残,就算多凶悍的杀手,意志也会慢慢被摧残,当中已有不少人开始对伍穷的信心动摇,决意完全效忠太子,招尤就是其一,见这时伍穷被困洞穴内,正是将他置于死地的好时机。

  招尤决意背弃伍穷,幸而伍穷的首徒春冰薄人虽卑鄙贱格,倒不忘本,始终相信把赌注投在伍穷一边,会比下重注于太子身上更稳妥,毛产也跟他一样,二人站在同一阵线。

  毛产开腔说道:“有谁像我一样相信伍穷会重新执掌帝位的话,现在便是表现出来的好时机,我敢相信跟随伍穷比跟随太子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毛产对着影剑、巅疯及“穷凶极恶十兄弟”等人扬声,要几人也表明立场,招尤这时也喝叫道:“你这白痴笨家伙真是疯了头,这些日子来你都瞎了眼吗?伍穷退让帝位以来,你见他有过甚么后着部署没有?他妈的是去卖臭豆腐,卖臭豆腐会是甚么后着?照我看来他已是一头年老力衰的疯老虎,再也恶不出甚么样子,甚至肯为里面那个女人甘心过平凡生活,我们一切希望都完蛋了,还是及早依附太子,放火把伍穷活活烧死,然后再将尸体带回去太子处领功,我们将来便会有更好的日子。”真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班乌合之众无论是投靠太子还是伍穷,最终目的都只不过是为享有更丰盛更风光日子,有谁个是真的因崇拜他们两人而甘心追随?

  洞穴里躺地的十两一直听着外面叫嚣争执的声音,才知道伍穷已放弃帝位,连日来更以卖臭豆腐过活,过着平凡庸碌的日子,顿感诧异万分,禁不住重新上下打量伍穷,见他身上穿着跟自己初相识时那件粗衣麻布,全是当日一起曾同生共死,于“圣王庙”前共同奋战刀锋冷的盟证,前尘往事又再袭上心头,一阵心酸,泪盈于睫,伍穷见状说道:“你不是曾经说过要我放弃帝位重新再做昔日你认识的伍穷吗?我已经如言照办了,可是十两你呢?你始终还不是坚持要留在小白身边么?”

  伍穷语带讥讽,令十两更感愧疚,伍穷真的做到自己的要求了,可是如今下场又如何?

  每天被昔日曾跟随自己的人狙杀,落得一副潦倒狼藉的样子,连那信心万丈的豪情都不见了,纵使眼前的他再披起跟以前一样的那件粗衣麻布,也只有外表能回到往昔,逝去的时间始终无法追回,此刻的伍穷难听一点说,只是个糟透顶的失败中年汉,少年情狂,义胆干云,俱往矣,人老了。

  见十两瞧着自己的眼神由坚定惭趋柔弱,伍穷知道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也许在这样的密封环境下,更有助他重新拉近二人之间距离,伍穷把握时机继续说道:“我早说过我一旦登基为帝后便不能轻易退下来,你现在了解原因了吧?并不是我舍不得放弃霸权,而是人在江湖里,自然要往高处望,有朝一日攀上极峰,追随的人多,仇家也就更多,一旦退了下来,根本没有人会可怜你。所以过往的我只能一直往高峰爬,为甚么你要这么残忍偏要我退下,却没劝过小白去重投平凡的日子?十两,我和你是交拜过天地的夫妻,请你对我公平一点吧!”

  人要是一生平凡,就算是生是死也没几人重视,只要一朝建立起鸿图霸业或是略有所成,他的目标便只能继续向前走,因为霸业绝不是单凭自已一只手便能建成,过程中不断积下许多的债,多得连自己也数不清,一旦倒下来,债主便即盈门讨债,所以目标只能愈放愈高,否则江湖上的血债便要以血来偿还。

  伍穷话中带着无奈、凄酸,十两怕自己的意志动摇,掩着双耳摇头,不肯再听下去,伍穷眼见其话已收效,也不相逼,再次静默下来,等待十两自行作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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