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新仇旧怨 [2]
萧坛主目光如炬,打量着管崇墀,呵呵一笑道:“管镖头还认识萧成化么?”
管崇墀望望萧成化,歉然道:“管某三日前接获萧坛主手示,声称索还昔年一笔旧帐,管某一直心怀疑惧,想不起在哪里开罪了萧坛主,今晚萧坛主贲临,管某觉得萧坛主面生得很,似乎从未与萧坛主见过面,此事也许是场误会,萧坛主且请到里面奉茶,容管某稍尽地主之谊,再向萧坛主请教。”
“哈哈!管镖头果然贵人多忘事!”
萧成化大笑一声,接着道:“管镖头毋须客气,萧某只是要帐来的,咱们之间的旧帐算清了就走,不用到里面坐了。”说到这里,回头道:“伍通,你把帐单拿出来,念上一遍,看看是否遗漏了。”
站在他左首穿紫衣劲装的中年汉子应了声“是”,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朗声念道:
“南陵管家庄,庄主管崇墀,女儿管秋霜,大弟子全长根,庄丁一十八名,婢女两名,老婆子一名,厨房司厨一名,火夫一名,杂工三名共计二十九人。”
萧成化微微颔首,抬目问道:“管镖头,贵庄人数对么?”
管崇墀神色微变,怫然道:“萧坛主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
萧成化大笑一声道:“萧某早已通知你了,今日日落以前,要你遣散无辜的人,日落以后,犹未离开管家庄的,就得全数赔上,直到此时,贵庄的人,一个不曾离开,萧某只好照单全收了。”
凌干青听得心中暗“哦”一声,忖道:“难怪管叔叔不肯收留聂小香了。”
只听管崇墀怒笑一声道:“看来萧主坛果然和管某有着深仇大恨了!只不知这深仇大恨,究竟如何结下的呢?贵帮崛起江湖,前后不过三年,管某退出江湖,已经十有四年了。”
萧成化怪笑道:“管镖头真的记不起来了?”
管崇墀大笑道:“管某一生行走江湖,纵或艺技未精,但遇事还从没抵赖过,今晚萧坛主既是声称讨还旧帐而来,只要有这笔帐,管某自无话说。”
“很好!”
萧成化冷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说道:“管镖头还记得十八年前,在蒲成赏了萧某一记‘劈封掌’的事么?”
毕云秋听他说到这里,不觉身子微震。
管崇墀目光—凝,突然想起来了,问道:“这么说萧坛主就是昔年人称关外一霸紫衣煞神的门下了?”
他原已想到紫衣帮和紫衣煞神有关,只是未能证实罢了。
“管镖头现在想到了。”
萧成化阴森的道:“十八年前,萧某早已告诉过你,必报此一掌之仇。”
管崇墀突然大笑道:“阁下现在是紫衣帮的坛主了?”
萧成化道:“不错。”
管祟墀正容道:“管某听说贵帮崛起江湖,声威颇盛,阁下既已荣任坛主,就该爱惜贵帮声名,萧坛主当年所作所为,值得你向管某寻仇么?就算你逞一时之快,报了一掌之仇,对贵帮来说,岂非是白璧之玷?”
“匹夫住口!”
萧成化大喝一声道:“十八年前,萧某已经说过必报此仇,萧某今晚光明正大寻仇而来,早已要你遣散无辜,凡在管家庄的人,杀无赦,萧某此种作为,如何会玷了本帮名声?”
管崇墀听得大怒,睁目道:“因为你在十八年前是个丧风败俗的淫徒,欺负寡妇孤儿,意图败人名节,管某给你一掌,只是让你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如今当上了紫衣帮的坛主,还居然敢旧事重提,找管某寻仇,难道不怕辱没了紫衣帮坛主的身份么?”
毕云秋听到这里,身躯微微发抖,切齿道:“真是该死的东西!”
萧成化双目凶光暴射,冷然道:“管崇墀,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倔强么?”
管崇墀道:“阁下既是寻仇来的,只要划下道来,管某就接着就是了。”
萧成化脸上杀机隐现,伸手一指道:“好,萧某给你一个便宜,你去取兵刃来,咱们以武功分个胜负,萧某胜了,你就交出庄中二十九个人的命来。”
管崇墀道:“管某侥幸胜了呢?”
“哈哈!”
萧成化大笑道:“你胜么?那只怕要等到下一辈子了。”
管崇墀一双浓眉扬处,怒哼一声道:“只怕未必。”
回身喝道:“长根,取我枪来。”
全长根答应一声,从大厅上取了师父的金枪,匆匆走出双手递上。
管祟墀一手接过,挥挥手道:“你进去。”
他要全长根进去,自然是要他和庄丁保护住大厅,不让来人闯入管家庄一步也。全长根自然明白师父的心意,立即返身从大门退入。
但就在他返身退入之时,忽见一个青衫少年飘然从大天井中走了出来,这个他午前见过,正是随同凌干青同来的毕云秋!
他怎么会从厅上走来的呢?全长根心头方自动疑,立即喝道:“你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还不给我站住!”
原来毕云秋看到管崇墀命全长根取枪,就低声道:“大哥,你和三妹就在这里等我,小弟出去一下。”
不待凌干青回答,很快的闪身掠了去。凌干青要阻止,已是不及。
聂小香低声道:“大哥,二哥他怎么了?”
凌干青早已怀疑二弟和紫衣煞神门下有仇,这时看二弟突然现身出去,就低声道:“二弟好像和这姓萧的有仇,我们快出去,你先走,我还得拍开这三人的穴道,随后就来。”
聂小香点点头,就悄悄的循方才进来的原路,退出墙外。
凌干青拍开了三个庄丁的穴道,跟着越墙而出,两人绕到管家庄大门左侧,闪到暗处,隐住了身子。
再说毕云秋走进大门,就被全长根截着喝问,不觉拱手一笑,低声道:“全兄请了,这姓萧的和在下有仇,在下是跟着他来的。”
这时管崇墀一手执枪,目注萧成化道:“萧坛主请亮兵刃。”
只听大门内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且慢!”
管崇墀自然听得出自己庄上,并无这个口音的人,急忙转身看去,只见从大门中走出一个青衣少年,他中午见过,自然认识,不觉一怔道:“是毕少兄,你……”
他如此一说,全长根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