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新仇旧怨 [6]
毕秋云(从此毕云秋正名为毕秋云了)双颊飞红,咬牙切齿的道:“淫贼看剑!”
萧成化终究是紫衣煞神的大弟子,毕秋云有多少功夫,他心头自然清楚,他手中虽有长剑,但他只是身形一晃,便避了开去,挥手一掌,迎击出去。
毕秋云十八年仇恨,心切母仇,恨不得把他一剑穿心,剑势一转,横挥而出。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有人洪喝一声:“萧坛主、霍使者快快住手!”
这句话,还在十数丈之外,但到了最后—个字,一道人影,业已当空泻落,“当”的一声,寒光乍飞,火星四溅,一下架开了毕秋云的长剑。
两人中间,在这一瞬间,已多了—个身穿土布大褂的秃顶红脸老者,手上一柄四尺阔剑,一下架开了毕秋云镇江剑,一面呵呵笑道:“自家师兄妹,怎么动起手来了?唉,霍使者,你这一剑,可把老夫的阔剑磕了一个缺口,这柄剑随了老夫四十年,从无损缺,今晚还是第一个缺口哩,你这柄剑,就是卓一绝送给你的镇江剑吧?真厉害。”
凌干青认出来人正是紫衣帮总护法逢老大,心中也暗暗震惊,忖道:“此人能当上紫衣帮总护法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一式身法,就快如掣电,能在十数丈外,—掠即至,挡住毕贤弟的一剑,就不简单了!”
毕秋云冷声道:“总护法,你不要管我的事。”
逢老大呵呵一笑道:“兄弟是奉帮主之命,来找你们两个的,你们二位,快随老夫去吧!”
毕秋云倪首道:“我要替我娘报仇。”
逢老大笑道:“霍使者这话就不对了,你见了帮主,要报什么仇,自有帮主替你作主,天大的事,帮主都一言可决,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说到这里,微微—笑道:“帮主知道光凭逢某,姑娘和萧坛主未必卖帐,因此特地传下紫金令牌见牌如见帮主……”
他右手一探,从怀中取出一方用黄绳穿着的紫金牌,悬在掌心,朝萧成化、毕秋云两人一照。
萧成化、毕秋云二人急忙屈膝跪倒,一个口中说道:“弟子叩请师父金安。”
一个口中说道:“女儿叩请义父金安。”
那八个黑衣劲装汉子见到金牌,也一齐俯下身去,只有萧成化的两个门人,穴道受制,依然站着不动。
逢老大呵呵一笑道:“现在你们相信了,那就跟老夫走吧!”
管秋霜哼道:“姓萧的,你夜犯管家庄,要走就走,那有这么便宜?”
管崇墀自然认得这秃顶红脸老者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马横行逢老大。
这“横行”二字,就是说他阔剑横扫,有千军辟易之势,今晚想不到逢老大都赴来了!
他冷不防女儿会冲口而出,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要待阻拦,已是不及,急忙喝道:“霜儿……”
这真是江湖越跑越老,胆子越跑越小!
萧成化横目喝道:“小丫头,你待怎的?”
逢老大呵呵一笑道:“萧坛主,帮主令牌所到之处,一切过节,均已一笔勾消,你也不用说了。”
一面朝管崇墀拱拱手道:“管老哥,兄弟既然来了,就请管老哥看我薄面,不用提了。”
管崇墀连连拱手道:“逢大侠一言九鼎,在下不敢不遵命。”
逢老大呵呵一笑,拱手道:“兄弟告辞。”
大步往前行去。
萧成化过去拍开了两个弟子的穴道,跟着逢老大就走。他两个弟子和八名汉子,也迅速跟了下去。
毕秋云粉脸微酡,转身朝凌干青瞥了一眼,说道:“凌大哥,义父见召,我要走了,你多保重,给我向三妹致意。”
说完,不待凌干青答话,转身疾奔而去。
凌干青几乎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怔怔的目送她远去。
管秋霜披披嘴道:“今晚真是便宜了他们。”
管崇墀长长吁了一口气,回头道:“秋霜,你有多大道行,怎好如此说话?”
管秋霜道:“爹,你老人家信不信,不是这姓逢的赶来,他们一个也别想走。”
“真是初生牛犊!”
管崇墀摇摇头,接着回头道:“秋霜,你还不过去见过凌大哥?”
管秋霜粉脸微红,低头叫了声:“凌大哥。”
凌干青连忙道:“小妹子,你长大得很多了,方才那一手,真是高明得很。”
管秋霜赧然笑道:“凌大哥这是在笑我了。”
管崇墀含笑道:“凌贤侄,来人都已走了,咱们且入内休息吧。”
凌干青因聂小香还站在大树后面,这就说道:“小侄三妹,还在树后等着,待小侄去招呼她—声。”
说完,就举步朝庄院左侧的大树走去,一面叫道:“三妹,你可以出来了。”
大树下静悄悄的,哪有聂小香的人影?
心头不禁大急,高声叫道:“三妹……”
人已随着朝暗陬掠了过去。
大树后面,正好是一处民房的转角,暗影朦胧,一个人影也没有。
三妹会到哪里去了呢?
凌干青急叫道:“三妹,你到哪里去了?”
只听身后有人有人低低的叫道:“凌大哥……”
凌干青心头一喜,急忙回过身去,一眼看到苗条人影,就一把握住她的柔荑,笑道:
“三妹,你……”
“凌大哥,我不是你三妹……”
管秋霜玉手轻轻挣动了—下,双颊骤红,羞涩的道:“我是秋霜咯!”
凌干青急忙放开手,红着脸道:“小妹子,对不起。”
管秋霜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道:“凌大哥一定和你三妹很好,她叫什么名字呢?”
凌干青讪讪一笑道:“她叫聂小香。”
管秋霜道:“她人呢,怎么会不见了呢?”
凌干青道:“她明明就站在这里的,如果没有意外,决不会不见的。”
说话之时,管崇墀也走了过来,问道:“凌贤侄,聂姑娘不在么?”
凌干青心头惶急,说道:“她可能发生了意外。”
“这怎么会呢?”
管崇墀一手摸着一把胡子,沉吟道:“今晚来的,只是紫衣帮的人,他们全都撤出了,不可能还会有别的江湖人经过,再说,聂姑娘也不是普通柔弱的女子,纵或不敌,也会出声的叫喊,咱们相距不算太远,也会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