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惩三凶扬名救妙计 [3]
他迅即向前移动,转眼间已跃入场中,无情刀管中流一眼望见,不禁皱起眉头,心想:
“这敢情好,大家都露面凑上了,迟早一个也别想活命。”
王元度大踏步向战圈走去,口中朗声喝道:“吕兄且歇一歇,兄弟眼看这杨老毒本事稀松平常,有意借他来扬名立万。”
杨老毒已掌握了胜算,只不过尚未发动攻势而已,听得王元度之言不禁有气,冷笑道:
“好呀,我老毒最爱成全后起之秀。”
他一跃出圈,转眼打量来人,但见对方的年纪与嗓音显然一般的年轻,便先放了一半心,暗忖小子你武功再高,也教不过我老毒的内功修为,今日非宰了你不可。
吕杰可不知道王元度武功深浅,不过听他这么说法,暗想他若没有几分把握,焉敢口发大言?当下已信了大半,便后退数步,道:“王兄来得正好,这厮交给你啦!”
厅内的灰鹤荀通猛见王元度出现,不禁一怔,心想此人真有神鬼莫测之能,不独一身武功甚是精妙,水底功夫更加惊人,那一日在湖内埋伏了十名水道高手,竟被他逃得无影无踪,不过,今日对付这杨老毒的局面,纵然在武功上能够拼个不差上下,但杨老毒层出不穷的阴毒绝艺,他却万万抵挡不住。
南阿洪冷冷道:“请问荀兄,那小子是什么人?”
荀通晓得对方已从自己神色上窥出端倪,便爽快的道:“他姓王名元度,身手很不俗。”
南阿洪道:“比起老毒如何?”
荀通沉吟一下,才道:“杨兄毒名赫赫,兄弟原以为他真实武功有限,谁知竟猜错了,若论他们二人的武功造诣,那王元度与兄弟几乎拼成平手,因此定必败于杨兄手底。”
这时王元度已取了一柄长剑,横持手中,微微一笑,朗声道:“在下虽是籍籍无名之辈,但单凭这一份不怕死的胆气,谅必在尊驾心中也有了些许份量,若是猜得不错,甚请尊驾听一听在下一个小意见。”
杨老毒冷冷道:“你说出来听听。”
王元度严肃地道:“在下想约尊驾到隔邻院落中放对拼斗。”
杨老毒瞥视四下一眼,心想此处乃是放手拼斗的最佳之地,何故要换地方?
但他自恃身份,可不能说出不字,以致让别人误会他畏怯,当下仰天冷冷一笑,道:
“可以,纵然是龙潭虎穴,老毒也敢前往。”
王元度当先奔去,杨老毒在后跟随,无情刀管中流拦住胡元等三人,道:“王兄既然闪开咱们,只好任得他了。”
说时,眉宇间掩藏不住忧虑之色。
南阿洪在厅内却大声骂起来,只因他已无法瞧见杨、王二人之战,有心赶去看看,又因此处便有两名高手,倘若收回销金球,这些人势必不肯善罢干休,来个一拥而上。那时纵然仍能使出火器,点燃四下预先埋伏好的火药硫横,把这利达镖局内数百人尽皆烧死,可是这一来乱子未免太大了。
由于多方顾虑,所以他不肯出去观战,王元度的计策便落空了,他们到达隔邻院落之内,四下阒静无人,王元医淡淡一笑,道:“杨老毒,你平生作恶多端,少侠今日决计不放过你!”
杨老毒应道:“这可不是单凭嘴巴就办得到的,这天下间想杀死老毒的人多着呢,几时轮得到你?”
他缓缓抬起左手,摊开手掌,但见掌心上有一堆蓝晶晶的三角形钢砂,他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已戴上了手套,以他这等擅长使用毒药暗器之人,还须如此小心,可见得这蓝色钢砂何等可怕。
他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王元度谈谈道:“杨老毒的戳魂砂有谁不知。”
杨幽道:“很好,我老毒已多年未曾使用过,今日很看得起你,破例使用,小心啊!”
话声方歇,手掌已合,就像施放小毒梭的手法一般,食中两指一弹,指尖处三四粒戳魂砂电射而出,发出咝咝破空之声。
王元度一跨步,已避过毒砂侵袭,他刚刚练成的修迷密步,确实有不可思议的奥妙,对付这等外门恶毒功夫,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杨老毒见他容容易易就躲开了,心头一凛,双指连弹,毒砂源源不绝射去,他这戳魂砂乃是他平生诸般毒器中最具威力的,只要碰触到皮肤,不论人兽,登时就感到麻痹,然后一柱香之内狂叫而死,纵是功力绝世之士,也抵御不住毒力,只能不让毒砂触体。
王元度身形忽左忽右,或进或退,动作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总是恰到好处的躲过毒砂侵袭,杨老毒怎知他曾经饱尝海盗蜂的荼毒,才练得成这等举世无匹的修迷密步,以他手发的毒砂速度,已远不及海盗蜂迅疾,何况那些恶蜂会得跟踪转弯追袭,又会分头合围,变化无穷,王元度能够过得这一关,这等暗器手法对他简直不能构成威胁。
眨眼间杨老毒掌中的一把毒砂全部用完,王元度趁机欺近,出剑猛攻,杨老毒惊惶中急急封架,右手铁笔一触敌剑,陡然大大宽心,暗想这小子身法虽然奇妙无比,可是剑上功力与管中流不过是伯仲之间而已。
他一双判官笔展开快攻,瞬时占取上风,步步进迫,王元度使出的师门剑法虽是神奇精妙,怎奈自己内功修为所限,未能发挥全部威力,不过他早就胸有成竹,这刻毫不慌乱,暗暗施展出修迷密步,三弯两转,不知如何已绕到对方背后,一剑刺去。
杨老毒用尽平生功力,一面斜窜开去,一面反手抢笔猛扫,叮的一响,笔剑相触,虽是把敌剑扫歪,但腰侧仍然被刺了一下,疼得几乎栽跌,当剑笔相碰之时,笔尖喷出一股淡淡的白烟,所以迫得王元度收剑闪开,不然的话,杨老毒非当场栽倒不可。
杨幽亡命般越墙急逃,王元度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心想这一个月的苦头可没有白吃,今日全靠这修迷密步克制住对方奇诡身法,才能在十招之内一举制敌致胜。
他回到场中,无情刀管中流大大松一口气,向他竖一下大拇指,接着用手势教他暂时别做声,自己大步走到厅门,凝神向厅内望去。
南阿洪眼射凶光,怒声道:“干什么?”
管中流冷冷道:“你有种的话,就出来斗一斗管某的左手刀法。”
南阿洪既凶且狡,全不受激,掀唇一晒,道:“算啦,你还没有资格跟老子放对,再说,老子今日来办正经事,可不是特意来教训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