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三章 恨海情天 [7]
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处,十几条人影,涌现门边,当先的是一名虬须老者,手提一柄硕大无比的厚背鬼头刀,粗眉暴眼,一副凶相。
老者抢出门外,其余的十余名手下,环立在老者身后,正好堵住堡门。
朱昶止住脚步,双目泛着栗人的杀芒,透过蒙面巾双孔,射在众武士身上。
虬须老者凶光熠熠的双目照定朱昶,狞声道:'断剑残人,本教正四处找你……'朱昶冷酷地道:'不必找,区区自会登门拜访!''你此来何为?'
'算帐!'
'什么帐?'
'血帐!'
'老夫……'
'阁下如何称呼?'
'监坛宋彪!'
'让路!'
'你认为可以胡闯吗?'
'区区没空和你缠!'
最后一个字离口,断剑以奔雷骇电之势划了出去。
虬须老者手中鬼头刀猛扬,但他已来不及出手了。'哇!'的一声惨号身躯仆了下去,鬼头刀挥出八尺之外,激起一溜火花。
那些环立的武士,个个亡魂尽冒。'刷!'地朝两旁裂开。
朱昶举步穿越堡门,里面是一个广场,广场边屋宇鳞次栉比。
人影穿梭来往警号大鸣。
朱昶昂首挺胸,迳朝正面的巨厦欺去。
一路无阻挡,顾盼间,来到巨厦廊沿之前,数十名武士,从走廊两端扑奔而至,人未到,暗器已如飞蝗般射来。
朱昶施展'空空步法',鬼魅般脱出暗器笼罩之外,两批武士会合在一起,朱昶却闪现人群之中。
惨嗥!
血光!
剑影!
谱出了一首怒怖而疯狂的乐章,但这乐章很短暂,仅只那么片刻,便止息了,宽敞的廊道上,尸山血海,数十武士,无一幸免。
朱昶的青衫,也被迸溅的鲜血染成了刺目的花衫。
又有数十名武士,远远奔来,但在五丈之外停住了。
整座分坛,陷入了惨雾愁云之中。
当然,这只是开始。
朱昶等了半刻,仍不见两个老魔现身,心想这座分坛占地极广,如对方有意躲避自己,逐屋搜索等于白费,不若迫使对方现身……
心念之中,身形暴退至廊沿下丈许之处,断剑回鞘,双掌运足功劲,朝右边一根合抱的廊柱劈去。
'轰!'然巨响声中,廊柱移住,厦檐从中央坍了下来。
远远近近,传出了一片惊呼。
朱昶凝声大叫道:'风月老匹夫,你再龟缩不出,我毁了你龟窝,杀尽这些龟子龟孙!'这话粗野而刻毒,但久久仍不见反应。
朱昶按捺不住,又是一掌劈向左首的廊柱。'哗啦啦!'木石齐飞,积尘暴扬,正厅前的厦檐,整个坍落,两端的廊柱,也被拉得歪歪斜斜。
'天狗、风月,你两个老匹夫真的不敢现身吗?'仍然没有反应,朱昶恨极欲狂,猛一横心,弹身射向遥遥站立的武士群。
惨嗥再起,血光重现,刹那间豕突狼奔,鸡飞狗走。
朱昶如虎入羊群,纵横追杀。
这些武士,都具有相当身手,在江湖中,每一个都可算得上好手,但在朱昶剑下,成了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住手!'
一声暴喝,如旱地焦雷,骤然破空传至。
朱昶住了手,地上横七竖八,尽是残肢断臂的尸体,血肉狼藉,惨不忍睹,全部近五十名武士,剩下不足十人。
两个高大猛恶的老者,并肩而现,其中之一是'风月魔',另一个不用说是'天狗魔'了,两魔身后,随了老少不等一共七人,想来是分坛中有地位的手下。
朱昶杀机盎然的双目,直盯在风月魔面上,厉声道:'老匹夫,你残害了多少清白女子?''风月魔'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狞声道:'小子,你问这老夫记不清了!''昨天的事还记得吧?'
'怎样?'
'你要付出百倍代价!'
'如何付法?'
'本人要血洗这荆州分坛!'
这句充满血腥的话,出自'断剑残人'之口,的确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在场的,均为之神色大变。
'天狗魔'厉声喝道:'"断剑残人",你小子狂妄得相当可以,今天你该付还历次积欠的帐了……'朱昶咬牙切齿地道:'我把你们"十八天魔"剑剑诛绝!''风月魔'暴喝一声:'上!'
双魔原地各划一道半弧,左右夹击而上。两魔身后的七名老少高手,'刷!'地散开,各占了一个方位,围成了一个外圈。
'波!波!'两声巨响,劲气扭卷成漩,朱昶身形一幌,双魔各退了一步。
就这瞬间,外圈的高手七剑齐发,剑光如幕,剑气撕空有声。
朱昶断剑出鞘,划向剑幕。
金铁交鸣夹惨号以俱起,一名老者栽了下去……
其余六人,暴然弹退,两魔排山倒海的掌力,填上了这间隙,看对方联手的情形,是事先安排好的。
断剑只利近攻,对付这等魔头,靠吐出的剑气是难以为功的,碎碑裂石的掌风,部份为剑气抵消,部份为护身罡气排斥,但仍被震得打了一个踉跄。
六只剑间不容发的蹈隙乘虚而上。
朱昶疾展'空空步法',断剑运足十二成真力,闪电般一连数闪。
'哇!哇!……'
地上增加了三具尸体。
刚劲无伦的掌风,又告上身。
朱昶连退了三四步,一阵气翻血涌。
七剑已去其四,剩下的三剑已无法乘虚助攻。
朱昶得以缓了一口气,连人带剑,扑向'天狗魔',这一击,挟毕生功力而发,志在必得。
一声栗人的惨号起处,'天狗魔'身躯连摇几幌,终于栽了下去。
'风月魔'见势不佳,折转身躯……
朱昶一划,拦在对方身前,断剑一扬,栗声道:'老狗,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风月魔'暴喝一声,双掌全力拍出,劲力一吐,人已朝侧方弹起,其势如电。
掌风成漩,有一股阻滞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