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 - [上官鼎]

第三章  龙虎会京华 [1]

塞北观音一气之下,越墙而出,阮天铎心中大急,这天子脚下,京畿之地,岂是等闲,若她被获遭擒,这怎么好。

  忙匆匆别过绿珠,也跟踵越墙而出,才翻下墙头,蓦地心中喊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

  阮天铎对那侯府二公子,仗着其父之荫:胡作非为,杀之亦无所惜,但他是绿珠的丈夫,绿珠代云娘出嫁,忠义干云,对自己来说,可谓义重如山,那二公子若是死了,岂不令绿珠终生守寡么?

  岂非义将怨报,这才又翻身越墙而人,将天都老人诸葛天荪的九转神散,交给绿珠,也亏得这一来,才记起自己先前将包袱解下,尚在小屋中,这才又忙忙赶到屋里去,抓起包袱,来不及背在背上,复又飞身跳上墙头,一看,哪还有塞北观音铁若兰的踪影,阮天铎略一思索,后面是园,右有小河,仅前后是塞北观音可能的去处,而前面又正对着得胜门,正是两人来处,剩下的只有右面一方可去,阮天铎更不怠慢,一跃下地,挫腰扑奔正西。

  正西方房屋鳞次栉比,横一条竖一条的,尽是胡同,阮天铎左窜右扑,不但找不到塞北观音,而且如入迷宫,几个圈转,连方向也失了。

  阮天铎没法,就认定一个方向奔去,不大功夫,蓦地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个湖泊,湖面不大,不过十来亩,北京人叫做积水潭,湖的四周,尽是高高矮矮的房屋。

  阮天铎聚神凝眸,四下里搜索,就见对湖房上,人影纵横,免起鹘落,虽是看不十分真切,但房下湖滨,隐隐刀光映日。

  阮天铎不用猜,准知塞北观音铁兰已被困,正受围攻,而且令阮天铎感到惊骇的,适才追捕自己的还不过是马上步下的九城兵马,现在竟有高来高去的人物现身,当然官面已出动了捕快班头。

  阮天铎惟恐塞北观音失陷,忙一挫腰,绕湖奔去,眼看来到切近,房上的人影却又踪迹不见,湖滨卫口,亦无兵丁围守。

  阮天铎顾不得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耸身跳上房去,手搭凉篷,就见正前方二三十丈远,一座高大房屋左进,几个人影一晃,忽又隐没。

  阮天铎不敢怠慢,施展脱形换形轻功,斜过左边,绕了一个大圈,晃眼已来到临近,藉墙角隐身一看,下面是一条大街,那座高大房屋,原来是一个镖店。

  门楣之上斗大四字:“四海镖局”,但见街道之上,满是马步兵丁,将一条大街堵塞得水泄不通,镖局门口,一个带兵官骑在马上,檐下站着几个手握兵刃的捕快班头,似乎正在和镖行中人交涉。

  阮天铎心想:“莫非铁若兰已躲入镖局里去了?”

  但见镖局中人,似乎在拒绝官方入内搜查,这不奇怪么?铁若兰几时和镖行中人认识的。

  阮天铎正在狐疑,蓦地身侧旁房上一声轻响,阮天铎以为来了敌人,忙扭身戒备,倏地身后数丈远,房脊后面,人影一闪而逝。

  阮天铎眼力特好,这又是白天,虽是那人影一闪而逝,但已看出身形衣着与铁若兰一般无二,不由心中一喜,因为这是白天,容易暴露身形,阮天铎提起一口丹田气,猛射出去,快似一缕轻烟,饶是满街人马,也未看清阮天铎从空中飞跃。

  且说阮天铎翻过屋脊,脚尚未点屋面,已见一个小巧身形,起落之间,已出去了十来丈远,阮天铎心里赞道:

  “原来你的轻功也不弱。纵算六扇门中有高手,恐亦无出你之上的,难怪这么多人追踪,仍被你遛滑掉了。”

  阮天铎是何等身手,晃眼已追临切近,一看,原来已到了积水潭边,前面人影已一跃下房。

  阮天铎脚下一使劲,也跟踵而下,忙呼道:“若兰,若兰。”

  哪知前面那人并不停身,侧身一笑,手儿一招,顺着檐下屋角,比狸猫还快,瞬眼已消失在一条小巷中。

  阮天铎这才看清楚,此人并非铁若兰,只是身形与衣着相似,阮天铎不由一迟疑,自己正追寻铁若兰,现在追赶一个陌生少女,这算什么!心下更是失望,又是难堪。

  但猛又想起适才她对自己招手,看来又似不无缘故,想道:

  “好歹我追上她去,看她把自己引来是何缘故。”

  但容得阮天铎也进入巷口,大概适才兵荒马乱,居民均关门闭户,躲在屋中不曾出来,不要说巷外见不到一个人影,巷内亦是冷冷清清,哪还有前面那女人的踪迹,阮天铎没法,只好向前奔去。

  谁知这是一条死巷,从巷口到底,不过七八丈深,再无出路,阮天铎方一怔神,倏地右边一家房门,咿呀一声轻响,阮天铎一回头,见那双扇大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头来,正是适才引自己来到此地的那少女,只见她又是一笑,又是一招手。即又缩身不见了。

  阮天铎心说:“你就算存有恶意,我岂惧怕于你。”并不犹豫,一跃上了台阶,背贴着右边一扇大门,右掌护胸,用背推门,闪身而入。

  屋内光线很暗,阮天铎还未看清屋内情形,就听得噗哧一声娇笑,阮天铎不由脸上一红,原来俏生生站在面前的,正是天桥走软绳的那少女。

  奇怪怎么穿的是铁若兰的衣服,自己进屋时,竟像临大敌般,难怪她要笑,阮天铎脸更红了。

  阮天铎看清她是何人,这才道:“不知姑娘引在下到此,是何用意?”

  那少女仍是一脸娇憨的笑,说:“我正要问你追我怎地,你倒先问我了。”

  阮天铎心说:“明明是你有意引我来此,你这不是刁钻么?”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那少女不待他回答,已过去关好大门,屋里方一黑,里边随着一声开门声,陡又一亮,阮天铎回头,已见走进一个人来,背着光,阮天铎尚未认出,已听来说道:“隐娘,怎不肃客人内。”

  随向阮天铎一拱手道:“铁姑娘在里面坐等,请阮公子入内待茶。”

  阮天铎这时方看清了,来人正是天桥卖艺的那穷汉,这时看他一身装束,却并不穷,一身银灰色的衣裤,薄底快靴,精神奕奕,从称呼上看,那少女确是他的女儿,这女儿已有这般好的轻功,那么此人武功亦可想而知了。

  阮天铎闻听铁若兰在里面,心中一喜,忙一抱拳道:“原来铁姑娘已蒙留在此地,请容在下先行道谢。”说吧,阮天铎就是一揖。

  那人还礼不迭,忙道:“两位是因我父女,方找来这场麻烦,阮公子若这么客气,在下更觉汗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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