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4]
这种意外一次已足以致命。
宗萨巴没有丧命,他虽然躲不开那些暗器,那刹那仍能够将要害让开,不太多,只是寸许,这寸许距离已能够让他将性命保住。
他的身形并没有因此静止或者散乱,顺势一倒贴地疾滚了出去,连串暗器同时射在他方才存身的地上,大半没进地面。
宗萨巴双手同时用力抓在地上,身形借刀再迅速的窜前,就像是一条狗!
那六个他的手下左右已齐上,最接近的一个挥刀斩下,这一刀虽然伤不了火狐,也总算将火狐的暗器暂时截下来。
火狐偏身让开,暗器又射出,那种暗器绝无疑问花过一番心血,形状完全为增加速度而设计,不太好看,却绝对实用。
暗器每七枚为一组,嵌在一支比较小,也只有两寸长短的铜管内,缚在火狐双臂的铜管只是一个发射装置,内藏强力的机簧。
七枚暗器射光,那支小簧管便会弹出来,火狐只要将另一支小管纳进去,便能够继续发射,另七枚暗器,更换的步骤非常简单,以火狐身手的敏捷,绝对能够在眨眼间完成。
那七枚暗器可以一枚枚发射,亦可七枚同时发射,视乎情形而定,而火狐也绝无疑问,已能够完全控制这种暗器,得心应手。虽然是意外,连宗萨巴那种高手也伤在这种暗器之下,便可以想像这种暗器的厉害。
宗萨巴才扑到那面墙壁之前,那面墙壁便出现了一道暗门,他一滚而入,暗门便落下,七枚暗器紧接打在那之上。
这座塔的结构无疑颇别致,竟然容许夹壁的存在,难得的是在塔内外都瞧不出来。
当然只要细心观察还是瞧得出来的。
塔外形是圆的,塔内呈方形,火狐也许已留意这一点,但夹壁暗门的出现还是在他意料之外。
他没有追过去,好像他这种好手当然知道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也尽管意外,他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跳跃间,暗器射出,射倒了两个扑向贺升的回教徒,一个回教徒的刀已搁在贺升的脖子上,但无论他要杀贺升还是要以贺升要挟火狐,但已来不及。
火狐没有去解捆着贺升的绳子,暗器连续射出,将所有的回教徒射杀,然后一支箭也似窜到一个窗子的旁边,探头往外望去。
连声惨叫由窗外传来.
火狐一望身子立即闪到窗旁,那边贺升已忍不住高呼:“我在这里——”
火狐一声冷笑,以脚挑起了一柄弯刀,向贺升那边踢过去。
弯刀一转急落,削断了捆着贺升的绳子,火狐一个身子同时移动,掠向另一边的窗子。
居高临下,他看得很清楚,一群黑衣人正在从四面八方冲进来,在寺内展开了一场大屠杀。
那些回教徒一个个给从藏身的地方赶出,一个个倒下。
他们都有一身很不错的武功,临敌的经验也非常丰富,可是黑衣人的数目都是数倍于他们,前后夹攻,兵器暗器齐施,既狠且毒。
火狐虽然并不是全都知道,但给他知道的回教徒都是藏身得很好,却竟然那么容易给赶出,可见黑衣人方面早有准备,才能够一击即中。
不过片刻,尸横遍地,那些回教徒旋即踏着尸体向高塔迫近。
贺升这时候已挣扎解开绳子来到窗前,看在眼内,脱口问:“那些到底又是什么人?”
火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身形一动闪到另一面窗旁,贺升一面跟上去,一面说道:“我不能不说,他们的手段……”
火狐冷冷的应道:“没有人怪你,你也用不着解释什么。”
贺升道:“这都是事实。”
“没有人说不是。”
“那我们现在怎样离开?”
火狐道:“那些人应该不会伤害你的,你也应该还有利用的价值,可以不必为离开这个问题而担心。”
贺升一怔道:“可是我……”
火狐道:“只要你还能够活下去,我总会有办法将你救出来”
贺升急问道:“那现在……”
火狐道:“你若是也能够像我这样离开,我当然绝不会反对的。”语声一落,目光一闪,身子突然离弦箭矢也以穿窗而出。
对窗十丈左右有一株参天古树,火狐的轻功就是怎样好也难以凌空跨越十丈,可是他人在半空中,机簧声响,一条绳钩便从铜管里射出,正射在那株古树上,才钩住,火狐便抓着绳子继续飞荡前去。
到他荡到那边古树,距离地面一丈也不到,三个黑衣人正由那边杀奔过来,一见便挥刀斩去。
刀未至,暗器已然自火狐另一边的铜管射出,射进了当先扑至那个黑衣人的啕瞠,一穿而过!
那个黑衣人一个身子亦被撞出了数尺,仰天倒下,当场丧命。火狐一个身子接往上拔起,手足并用,再藉绳子的帮助,眨眼间已爬上了数丈,其余两个黑衣人冲近挥刀便斩,可是追不上火狐的身形,他们的暗器随即出手,也一样追不上,火狐也只是倒射回一枚暗器,却正中一个黑衣人的脑袋。
那个黑衣人惨叫着身子一转,倒仆地上,最后一个黑衣人身子慌忙往树干上一伏。
火狐没有再发射暗器,继续往上爬,迅速消失在浓密的枝叶中。
贺升在高塔那边只看得魄动心惊,莫说他没有绳钩,就是有,也没有火狐这种身手胆量。
那片刻他的思想几乎完全空白,然后颓然坐倒在地上,一派听天由命的样子,事实他亦不知道如何是好。
黑衣人继续迫近,就像是一只只黑色的蜘蛛,向蛛网当中靠拢。
宗萨巴的手下仍然在拼命,但强弱悬殊,终于还是被完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