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窟静待重逢日 [6]
二愣子傻了眼,道:
“嗄,两个人的面貌长得一模一样?”
张寄尘点头,默然不语。
二愣子忽的拍手笑道:
“我知道了,打死老奶奶那个乌龟孙子和现在来的这个乌——现在来的这……个这个是一对双包胎对不对?”
张寄尘摇摇头,仍是默然不语。
这时,司马玉峰已醒转过来,他含泪与古兰走出厅堂,在爷爷身边坐下,抱头沉默一会,然后慢慢抬头,痛苦地道:
“爷爷,王子轩为什么要打死奶奶?”
张寄尘叹一声,缓缓道:
“大概是想动夺那柄断刀吧!”
司马玉峰剑眉微微一扬,问道:
“那柄断刀被他动去了?”
张寄尘摇头道:
“没有,自从听说你和王子轩相貌相同的事后,你奶奶就提醒我说你右脚上有一小块的红痕,以后见到你们两人,如果分辨不出,就叫你们卷起裤管来看,刚才王子轩来时,大概是冒充你想骗走那柄断刀或有什么别的目的,你奶奶可能曾要他卷起裤管来看,王子轩想必自知无法混过去,故向她下了毒手!”
司马玉峰咬牙切齿道:
“我一直以为王子轩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他竟对我做出这种事!”
张寄尘冷然道:
“有其父必有其子!”
司马玉峰道:
“他怎会知道爷爷和奶奶隐居在这里呢?”
张寄尘道:
“事情发生在我们回抵家门之前,可能他是从终南山跟踪我们来的!”
司马玉峰心头一动,点头道:
“不错,大概他从长安跟踪峰儿和兰儿去到终南山,再由终南山跟踪我们到此,先我们到了这里杀害了奶奶!”
张寄尘转脸望他,微讶道:
“你的意思是说长安三鼠也是他下手杀害的?”
司马玉峰道:
“正是,一定是他干的!”
古兰忽然插嘴道:
“可是,他打死奶奶后,本可一走了之,为什么还要等到二愣子挑水回来跟他讲几句话才走呢?”
司马玉峰冷笑道:
“这表示他要正式向我挑战!”
说到此,转对义祖父说道:
“爷爷,我们快把奶奶收埋好,然后赶回终南山,要是紫、黑蒙面老人已被他救走,我们就去龙华园找他算账!”
张寄尘道:
“你们先去,爷爷想去镇上买口棺材,好好收殓你奶奶……”
司马玉峰道:
“那么,峰儿等奶奶落葬后,再同爷爷一起走。”
张寄尘苦笑一下道:
“不必,峰儿,你对奶奶的孝意,只要心到就行了,那紫、黑二蒙面老人,是我们给你奶奶报仇的本钱,你们还是快去吧!”
司马玉峰也觉得,现在只有抑制悲哀从事复仇的行动才是正策,于是起身毅然道:
“好,峰儿这就赶去。”
他带着古兰返回房间,向奶奶的尸身体磕了三个头,随即走了出来。
这时,只见张寄尘正搬开屋前的一只大酒坛,用一把长剑挖掘酒坛下的土地,司马玉峰看了奇怪上前问道:
“爷爷,您在挖什么?”
张寄生道:
“断刀!”
转眼功夫,由地下挖出一只长铁匣,他把铁匣打开,取出那柄佩着完整刀鞘的断刀,递给司马玉蜂道:
“这柄断刀也许对你有用,你带着吧!”
司马玉峰去年离开汉古糟坊之前,只看过断刀一次,之后当醉和尚和飘萍奇侠沈凤庭首先道出他是“监园人司马宏”之子后,他就到这柄断刀极可能是“过关刀”的一半,一年来,他也迫切的想快找到义祖父,取得这柄断刀求证,可是自从在十地狱见到了司马宏,经他证明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后,他就对这柄断刀失去了兴趣,尤其现在正在悲痛中,也更不想抽出断刀来看一看,他默默接过了断刀,佩挂在腰上,开口问道:
“爷爷,您大约几时可以赶到终南山?”
张寄尘道:
“最迟明天中午,你们一定要在那里等候我,然后我们再一道去龙华园!”
司马玉峰拜道:
“是,峰儿走了!”
世事无常,仅仅半天的时间,他们从终南山兴冲冲的赶来南五台,现在却又怀着一颗愤怒和破碎之心,匆匆欲回终南山。
司马玉峰现在对王子轩的痛恨,比对紫、黑二蒙面老人更为深刻,他恨不得立刻找到王子轩把他碎尸万段,因此虽然他知道赶到终南山时,王子轩和紫,黑二蒙面老人可能已逃之夭夭,但他仍以最快的速度向终南山奔驰,希望能够赶在王子轩之前到达终南山。
这一来,可苦了古兰,她虽已今非昔比,毕竟功力不及司马玉峰,倾力奔驰十多里多,已是香汗淋,娇喘吁吁,忍不住叫苦道:
“嗳,累死我了,慢一点行不行?”
司马玉峰一点也不肯放慢,扬声道:
“不行,我们要尽快赶到终南山!”
古兰嚷道:
“这样拚命赶路,即使赶到终南山时,王子轩和那两个老贼尚未逃去,你也没力气跟他们打架呀!”
司马玉峰一想也有道理,但仍不肯放慢脚步,只伸出右手道:
“来,兰儿,我拉你一把!”
古兰自觉已无力与他并驾齐驱,当下只得把手伸了给他,让他拉着自己飞奔。
这是下午,路上不时可看到行人,然而司马玉峰毫不顾忌惊世骇俗,更不理会行人向自己投过来的惊讶眼光,一路施展飞纵术往终南山疾奔而来。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终于赶回终南山下!
司马玉峰放开古兰撤出长剑,痴扑到草屋前,一掌拍开厅门,仗剑跨入一看,不见屋中有人,乃即又退出,向古兰一招手道:
“兰儿,我们快去地道中看看!”
两人奔到地道入口处,只见掩盖地道口的树枝仍堆积在那里,看似没有异状,但司马玉峰曾暗中做了记号,一看知已被人移动过!
司马玉峰心中暗“哼”一声,回对身后的古兰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