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王子 - [夕照红]

第十四章 黑风毒掌 [1]

且说玉柱子与英山帮帮主“黑风魔手”程万里二人,双方各以抢攻的架式,厮杀在一起,一个是身怀饱学孔武有力的武林后起之秀,一个却是黑道雄霸一方的枭雄。

  于是一场罕见的拼斗,就在这卧虎岗前展开了。

  也在就二人呼喝怒骂声,此起彼落,刃芒打闪,光华暴展的时候,卧虎坡前的黄岗分舵舵主,已率领属下包中、王全正,以及未受伤的五十多人,似一片蔚蓝的祥云般,滚滚而奔向卧虎岗的半山坡官道上,正看到玉柱子与英山帮主程万里厮杀。

  玉柱子一看情形,就知道英山帮已全军覆没。

  而“黑风魔手”程万里心里也明白,今天算是大限已到,英山帮恐怕就此烟消云散。

  二人的想法不同,而搏斗的情况也不同。

  玉柱子似是有意要在长江水帮众人面前显示一下能耐,就在一干众人等刚一围拢,就听他大喝一声,手中“龙泉宝剑”,暗含“黑豹人”任冲所授的“夺命叉”招式,在“幻幻步”的配合下,撩起丝丝寒芒,一闪而划过程万里的左肋,同时在扭身的时候,暴伸左足,踹向程万里的腰眼。

  就听夜枭一般一声冷笑,“黑风魔手”程万里,在右手刀环钢刀劈空的同时,却抖然甩出蓄势已久的左掌,施出他成名江湖的“黑风掌”。在他肋下中剑,血脉尚通而劲道即将消失的一瞬间,“嘿”然的带起一连串看上去像是四五只巴掌的左手,狠狠的拍在玉柱子的肩头,而使得玉柱子陡然跟出的左脚,却踢了个空。

  玉柱子一个踉跄,几乎摔爬在地上。

  猛然一个长身,玉柱子也不管程万里正一手持九环刀杵地,左手捂住左肋那个尺长的伤口,只见他似是杀得性起,手中“龙泉”暴伸,半空中划起一溜似彩虹又似火花的惧人锐芒,像一道万丈高峰的飞瀑一般,罩向面色苍白而又毫无还手之力的“黑风魔”程万里。

  惨然的一笑,程万里猛然一挺胸,但见他即不举刀封架,也不闪避退让,像一个沙场勇士,视死如归的勇士一般,以其血肉之躯,去受那剐骨碎尸之痛。

  于是,在程万里的这声惨笑声中,那飞瀑般的锐芒一闪而消失于无形。

  终于,这一场搏斗完全静止下来。

  在程万里断头缺肢,尸不周全的惨状中,静止下来。

  在长江水帮黄岗分舵一众人等的亲眼观战下,各人心惊胆颤,张口结舌的状况中,静止下来。

  玉柱子虽是皮粗肉厚,但在程万里的运聚全力,暴然一击之下,整个左臂,自肩头到手指,有如被夹在一只令人无法动颤的钢夹中一般,有着木痛的感觉,他想运气打通左臂经脉,但都未能如愿,看样子得赶快找郎中医治了。

  喘了口气,坐在官道旁的一块大石上,玉柱子一招手,说:“就近把这些尸体掩埋掉,另外,你要给我记住一件事。”

  “江上龙”花飞雄可是个识货行家,单就玉柱子最后那招挥剑飞击,自己就无法躲过。

  这时候一听玉柱子交待,立刻吆喝一声,只见那些没有受伤的五六十人,立刻运尸、挖坑、埋人。

  而“江上龙”花飞雄却小心翼翼地对玉柱子说:“请帮主令谕,属下一定遵命行事。”

  “给我好好记住,通令你属下,自今而后,不得有长江水帮的人,在这西河镇上惹事生非,敲诈勒索,如果叫我碰上,小心你的人头。”

  花飞雄当即下跪接受令谕,一面庄重的说:“属下黄岗分舵舵主花飞雄,谨接令谕。”

  只见他面对玉柱子磕首再三,这才长身而起。

  “咱们的人,有多少死伤?”

  “回禀帮主,轻伤二十一、重伤五人,尚有三人恐怕难以救治。”

  玉柱子一听,伸手怀里,摸出一包东西,交给花飞雄说:“这儿有二十个金元宝,拿去折合成银子,犒赏所有的人,记住,受伤的要加倍。”

  说完,一挥手,道:“你们埋完尸体,马上赶上船去。”

  突听黄岗分舵的人,一齐对玉柱子单膝一跪,口中高声唱道:“谢帮主!”

  于是,玉柱子再一次领略到“权势”的奥妙,那却能使人陶醉而飘飘欲仙。

  于是,他在左肩受伤的痛苦中,露出了笑脸,在他的心中,已联想到京中,京中的权势,又是一种什么个滋味?

  这一年的过年期间,西河镇好平静,而平静中,人们才能领略到过年的气氛,因为平静,人们才能真正愉快的过个热闹的年,如果不平静,谁会有心思去过年?

  但是,西河镇的后院雅房中,玉柱子的妻子,西河镇的花魁女,刘莲姑娘就过的不痛快,也热闹不起来,因为玉柱子在卧虎岗一战之后,虽尽残英山帮的人,同时长江水帮黄岗分舵的人,也再没有人敢于横行在这西河镇上,但她的丈夫,她心目中的英雄,却一去不再回头。

  玉柱子心中本来充满了矛盾,但经他再三考虑,妻子的有孕在身,绝难跟随自己,去承受风刮日晒,鞍马劳累之苦,那些长年跑东到西,餐风宿露的日子,娇妻绝难适应,为了娇妻的安危,自己未来的孩子的安危,他只能咬紧牙关,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自我忍受,而决心离去。因为他心中的怒火,不因时间的长久而稍息,相反的,他却因武功的精尽与神器的获得,已有迫不及待的感觉,于是,他借机会,把娇妻刘莲,重又交回西河镇。

  但是,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玉柱子在雅房中嘱托娇妻时候,那种表面没事而内心泣血的感受。

  当黄岗分舵的人,在“江上龙”花飞雄的率领下,离开玉柱子的时候,玉柱子是强忍着左肩头上的伤痛,只叫他们尽快回船离开西河镇,但又着副舵主包中,摧带口信给“迎宾客店”的掌柜,要他善加照顾娇妻刘莲,并让掌柜的转告刘莲,他必须要去了却一桩他一定要完成的心愿,否则,他将永远活的不痛快。

  望着天色,距离天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玉柱子缓缓起身,踉踉跄跄的,转过卧虎坡,来到一座悬崖附近的矮林中,那儿是他早一天选定藏身最佳地方。

  来至且近,那只猴子早已奔窜过来,扑到他怀里,于是他钻进矮林,牵出他的“踏云无痕”千里马,勉强翻身上马背,带着猴子,朝北方驰去。

  左肩头的痛,似乎转变成了阵痛,可是玉柱子并不把它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伤看待,他觉得过个一两天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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