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5]
慕小真抢着说道:“再下次便是在会用天全分舵,你们正要下手之时,岑谦突然现身了,对不对?况且当时你所找到的蛇形令主的面中,余温尚在,是不是?”
仇摩一惊道:“你怎会如此清楚的?”
慕小真本想说,你的事我怎会不关心的呢?但她到底是个少女,这话又怎能说得出口?她心中又羞又急,暗暗气仇摩不知自己的心意。
仇摩没有和女子相处的经验,实在弄不清楚为何她又要脸色一变了。
只得急忙叉开话题道:“同时更奇怪的是,蛇形令主那套衣服也不翼而飞,现在想来,他杀了九尾神龟也是灭口而已。”
慕小真惊叫了一声,仇摩奇怪地望了她一眼。
小真道:“方才姜婉说蛇形令主就是他,我还不相信,因为不懂他为何也要杀天全教徒,原来是为了灭口。
怪不得昨晚那两人刀剑都未及出鞘,而且乔汝安还无意地说他的衣衫像煞了蛇形令主,对了,一切都对了。”
仇摩不知昨夜之事,但也不便细说。
仇摩闭起眼睛道:“再下面。就是轮到你和我见面的那次了,后来听说慕二哥和乔汝安合战天全教三大高手的时候,他竟愿意独战乔汝安,而让万俟真及洪耀天对付慕二哥,可见他是怕被认出。然后,就是我和慕二哥上武当了,那次。”
仇摩情不自禁地把话题扯到慕小真和他在后山不期而遇的事上。
慕小真却轻轻地笑了一声道:“那次他又怎样啦?”
仇摩无可奈何地窘笑着道:“我下山来赴援慕二哥,正好遇上蛇形令主逃进一个竹林,我和慕二哥赶到,他却忽然装着被蛇形令主从林子中打了出来,其实是挡住我们的追赶,啊!他若是被蛇形令主用力击出竹林的,但为何前胸衣上有一大块破洞。
这分明应是抓力所致,可见是他自己抓破的,唉,当时我只要走进竹林子去,一定能发现他脱下的黑衫及黑面罩”
仇摩痛苦地扳着指节,慕小真知道他心中是十分懊悔,终日追逐蛇形令主,终日要破天全教,但蛇形令主兼天全教主,竟是自己的结拜大哥,这岂只是丢人而已,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于是,慕小真半带安慰地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骗人也只能骗一次啊”仇摩念恨地道:“他何止骗了我一次”不料山坡上有一人尖声道:“他何止骗了我一次,啊”
仇摩一怔,慕小真羞的急忙道:“婉儿,你”婉儿从山坡上蹦蹦跳跳地走下来道:“谁骗了你啦,是不是慕姊姊?”
仇摩向她一揖道:“多谢姑娘指点我的迷津,要不然我被岑谦欺骗了一辈子还不得知呢。”
那知婉儿头一扬道:“哟,你的迷津可真不少,她也指点,我又指点,哼”
仇摩一怔,知道婉儿把话都偷听了去,慕小真虽然没有说什么私话,但孤男寡女处在一起,被人伦听了去,倒是不好。
慕小真被婉儿这一说,真是又羞又急,话也说不出了。
姜婉笑道:“其实说起来,仇大侠也不是外人。”
仇摩当然知道慕天雕和姜婉的感情的,他有机可乘道:“是呀,慕二哥是我的结拜兄弟。”
白了他一眼,姜婉赌气道:“谁说慕大哥啦,你那结拜大哥岑谦是我的师侄。”
仇摩及慕小真异口同声大吃一惊道:“什么?”
姜婉得意地笑道:“你们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的师父是哈木通,而哈木通又是貌的小师兄,哈哈,你们两都比我矮了一辈。”
慕小真见她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也啐了她一口道:“不害臊,凭什么做人家的长辈?”
姜婉一指仇摩道:“就凭着岑谦是他的大哥!”
仇摩忽然郑重其事道:“姜姑娘,你有没有姊妹!”
脸色一变,婉儿道:“你问这个干吗?”
踌躇了一下,仇摩道:“是风伦,风老前辈要我打听的,他说,去问问看,伏波堡可曾另有个姜畹?”
小真听成“姜畹”,还以为仇摩故意轻薄,怎会直呼姜婉的名字?她心中微微一惊,为何一向拘泥的仇摩怎会如此,说话?
但姜婉面色一沉道:“正是亡姊!”
姜婉从怀中拉出了一面旗子道:“这便是哈师兄的信物,其中的事情可真是说也说不尽了,唉”
仇摩好奇地接过手来,慕小真也凑上来看,因为伏波堡在武林中素以神秘和闭关自守着称,百年来见过姜家的人可真不多,更无论这类信物了。
小真乍见之下,好像见过这面旗子似的。
仇摩却啊了一声道:“慕二哥也有一面这样的旗子!”
姜婉像中了一箭似地一跳道:“慕二哥是不是姓慕?”她这话脱口而出,自己也没考虑,把仇摩一逞得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慕小真笑着道:“废话,我哥哥不姓慕又姓什么?”
姜婉忽然抱住慕小真道:“慕姊姊,咱们是一家人!”她高兴得眼泪也流了下来。这一来,倒把仇摩及慕小真弄糊涂了。
姜婉静下来才说道:“慕姊姊,你家可曾住在江南的扬州?”慕小真低下头去,姜婉这才想起她从小和家中失散,那会记得?
姜婉口中忙道:“该死,我怎么忘了,上次白鹤道长曾告诉我,他是在江南扬州救出了大哥的,对了,张大哥找的正是慕大哥他们,对了,白鹤道长曾说一面旗子和伏波堡。对了!”
姜婉见他们仍是一脸茫然之色,一时自己也呆了。
她心中飞快想起一个念头,她抓住慕小真的双肩道:“慕姊姊,你记记看,你父亲是不是一个断了左臂的人?你曾否见过这面旗子?”
淡薄的记忆在慕小真茫然的心海中浮沉着,她闭起了双目,但飞过她脑中的都是一片一片的空白。
忽然,她觉得身形一晃,那是姜婉激动地在推她的身体,突然,脑中飞快地掠过一幕。
口口口口口口
那是一个白天,她坐在父亲的身上,好奇地玩弄着父亲的衣袖,忽然,她抓了个空,从父亲身上摔了下来。
空荡荡的衣袖——断臂在她脑中起了连锁的反应,她热泪盈眶了,她无力地点了点头。
姜婉哇地一声,抱住了她,骄傲地笑道:“只有我们伏波堡才能出得了慕大哥这般的人。你父亲是我的二师哥,我们是一家人了,慕姊姊你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