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瘟毒阵 [10]
饶是他应变神速,也被那反震之力,撞得胸中气血翻涌,真气几乎击散。
须知,宇文彤本不难一掌将“鬼老”击毙,但为了怕他发出的奇毒阴气被震散而波及旁人,故此这一掌刚柔俱备的“两仪真气”,倒有七成功力在运用“阴柔坤气”,来收摄那奇毒阴气只有三成“阳刚乾气”用于反击,是以“鬼老”始能幸逃一死。
宇文彤待空际毒气净尽,这才收掌叱道:“无知妖孽,速将解药交出,饶你一死。”
“鬼老”爽灵虽震慑对方的奇绝功力,但到底是一方之雄,怎肯输口,当下厉声道:“本令主已然落败,自当悉凭吩咐,但阁下既插手管此闲事,明年端午,可敢到我无量山一行,了断今日之债?”
宇文彤冷笑道:“很好,届时我自会去瞧瞧无量山是否龙潭虎穴。”
“鬼老”爽灵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玉小瓶,倒出三粒黄色丹丸一扬手,喝道:“解药拿去。”
三点黄光,疾向宇文彤射去。
宇文彤微微一笑,抬手将三粒丹丸接住,递给程羽。
眼看着司徒文,秦辛,涂飞三人服下丹丸,神色好转之后,这才十指连弹,施展罕世神功,遥空解开“五瘟”身上被封闭的穴道。
“五瘟”一个个仿佛大疾初愈,缓缓爬起,无限怨毒地盯了宇文彤一眼。
宇文彤沉声叱道:“尔等休要挤眼弄眉,须知尔等被我‘阳刚乾气’所伤,最好在十日内赶返南疆,觅一穷阴之地调息三月,方有生还之望,否则便等不到明年我来收拾你们了。”
“鬼老”爽灵面色微变,阴恻恻地说道:“阁下不要发狠,这笔利钱本令主自有办法取回的。”
宇文彤厉声道:“记住,百毒门与银汉帮之纠葛,已由我出面处理,今后,百毒门若敢动银汉帮一草一木,休怪我以最严厉的手段对待,快滚。”
“鬼老”爽灵恨恨地盯着宇文彤,半晌,方始忿忿说道:“好,明年端午,至盼阁下不要失信,否则银汉帮将寸草不留。”
言罢,转对“五瘟”喝一声:“走。”大袖一挥,破空而起。
“五瘟”一个个如斗败公鸡般,勉强提气拧身,随着“鬼老”飞纵而去。
此际,月落星沉,东方已微现晨光,晓风徐徐,众人头脑为之一爽。
程羽快步走至宇文彤面前,躬身到地,朗声道:“大德不言谢,今后少侠如有所命,程某与敝帮弟兄,纵然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宇文彤连忙还礼,将程羽扶住,谦逊道:“除恶助善,乃我辈份内之事,在下不过举手之劳,怎敢当程帮主如此说法。”
程羽正容道:“咱们武林中人,讲的是恩怨分明,虽受人点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何况少侠不仅解了敝帮灭亡之厄,且昔年程某所结之怨,也转落到少侠头上……”
易晟不待程羽说完,已在旁接道:“程兄既然这样诚意,宇文少侠也无须再作客套了。”
他的话声微顿,忽地用手一摸肚皮,笑道:“程兄最好闲话少说,可知此时最要紧的是什么?”
程羽闻声“呵呵”笑道:“不是易兄提示,倒几乎忘记了,真是失礼已极。”随即吩咐帮中在大厅排宴。
须刻间,厅上水陆纷陈,程羽肃客就座,众人一夜奔波,此刻的确是饥肠辘辘,遂也不讲客气,开怀痛饮大吃起来。
这一顿酒饭,直吃到红日东升,方始散席。
宇文彤等人略事休息,随即动身告辞。
一行人出了开封府,趁天时尚早,路上行人稀少,立即齐展轻功,往伏牛山奔去。
正午时分,已抵达伏牛山区附近的辛家镇,众人迭进镇打尖歇脚。
这镇上店铺不多,仅有一家小酒饭铺,也是冷冷清清的竟无一个食客,两三个店伙都在闲聊着。
众人方一踏进店门,便听一声大喊:“来客啦。”
这一声吆喝,顿使那些无精打采的店伙,精神振作起来,赶忙出来迎接,其中一个精瘦伙计,哈腰陪笑将宇文彤等人让至楼上雅座。
端木弘上楼之际,目光不经意地朝柜上扫了一眼,随即皱了一皱眉头,默然往楼上雅座走去。
宇文彤要过酒菜,店伙已退下,端木弘这才用指沾茶水,在桌上写道:“此店情形有异,谨防暗算。”
众人一看,各自会意,忽听楼下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叫道:“怎么?你怕咱们吃了东西不给钱是吗?”
随声登登登楼梯响处,上来了两人。
前面是个蓬头垢面,鹑衣百结的年老花子,后面紧跟着一个五官清秀的中年文士,此人身穿破旧长衫,歪戴方巾,脚踏破鞋,手摇一把黑漆透亮,有骨无面的破摺扇。
这两人上得楼来,随即在一副靠楼口的座头,大马金刀地一坐,那老花子一拍桌面,对跟着上来的那个满面悻悻,一副无可奈何脸色的店伙笑道:“伙计,生意上门啦,别尽哭丧着脸,还不赶快去捡好酒菜拿来,难道是怕咱们死在桌子上,收不到银子吗?”
伙计闻言,面色接连几变,方始陪笑说道:“您老人家说哪里话来,小的这就去准备好的酒菜。”
老花子呵呵笑道:“这才像话,快去快来。”
伙计连声应着,慌忙下楼而去,不一会,酒菜纷纷送上,分别端至宇文彤席上与老花子桌上。
又是登登登楼梯响,上来了三人,为首是个身穿白袍秃头老者,后面是两个貌相各异的中年大汉。
这三人就在老花子对面一桌上落座,伙计未等他们吩咐,已将酒菜摆好。
那白袍秃头老者端起酒杯,瞧了一眼,一吸而尽,大声赞道:“好酒。”
在他左首的中年大汉忽的低声道:“山区小店,小哥须防酒中有鬼。”
秃顶老者笑道:“无妨,愚兄自信老眼不花,那有看不出之理,老弟尽管畅饮好了。”言罢,又是一杯下肚。
那两个中年大汉,也随着痛饮了两杯,一个方待举筷挟菜,另一个却突然按住道:“酒虽没有毛病,菜恐怕……”
秃顶老者闻言,对桌上的菜端详了一眼,又深深闻了两下,展颜笑道:“老弟多虑了。”说着,已接连挟了几筷菜进口。
于是,这三人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