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瘟毒阵 [11]
宇文彤等人瞧在眼里,心中疑团虽然稍减,但仍未敢轻于动用酒饭。
陡听老花子桌上的那个穷酸摇头晃脑地说道:“妙哉,妙哉,正是英雄所见略同,美酒既然无毒,且敬君一杯。”
话声甫住,那穷酸面前的酒倏地悠然飞起,向那秃头老者冉冉飞去。
秃头老者闻言,冷冷望了穷酸一眼,觑定酒杯来势,微一挥手,一股潜劲缓缓推出。
那只酒杯在他面前骤然一顿,忽地直冒三尺,仿佛余势已尽,倏然杯口一侧,怀中美酒登时倒将出来……
秃头老者猝不及防,登时被洒了一头一脸,不由勃然变色,一跃离座,大喝道:“好个不知死活的穷酸,不给你点颜色看,也不知大爷的厉害。”
右手迅电探出,猛向穷酸肩头抓去。
那穷酸眼看对方五指距肩仅有寸许之遥,陡地肩头一晃,身子依然纹丝未动,那五指已然抓空。
那两个和秃头老者一桌的中年大汉,已自齐声大喝,双双分向穷酸左右攻到。
只听“咔察”一声,桌上杯盘齐飞,那穷酸已迅快绝伦地转到另一个座位,悠然举筷将一只震飞起来的鸡腿夹住。
这种灵巧的身法,以及戏弄的神态,顿使这三人为之惊怒交进,当下,齐声怒喝,六掌进发,有若狂风骤雨般将穷酸罩了个风雨不透。
陡听一阵“呀哟哟”“呼噜噜”的叫喊之声,响成一片,秃头老者和两个中年大汉蹬蹬蹬直往后退。
“噗通,噗通,噗通。”楼板一阵剧震,这三人已相继跌倒,寂然不动。
只见那秃头老者的两腮之间,贯穿着一根鸡腿,两个中年大汉的口中却塞着一个蛋。
宇文彤不由暗地佩服这穷酸的好身手,但却不明白这三人的伤势,均非致命,为何竟不能动弹,仿佛已经死去?
却听那穷酸拍一拍手,站起来指着这三人道:“我老人家以为百毒门有多厉害,原来竟是这般货色,我老人家将你们准备害人的东西原物奉敬,总算对得起了。”
那老化子也站起来笑着对这三人说道:“你们不用慌,也别装死狗,反正你们自有解药,咱两老人家失陪了。”
言罢,便和穷酸缓步下楼而去。
康泽忙离座转身快步上前,叫道:“两位慢走。”
那老花子闻声掉头,忽的呲牙一笑道:“早知是你,咱们也用不着瞎操心了,眼下我和你兄尚有要事,咱们改日再谈……”
倏地面色一整又道:“你们酒菜中已被百毒门人下了毒蛊,咱两人碰巧得知,却不知他们下毒的对象竟然是你,看来,你今天只好喝西北风了。”
言罢。又是呲牙一笑,匆匆下楼而去。康泽摇摇头,返回座中,宇文彤忍不住问他道:“这两人是谁?”
康泽道:“老花子叫管衡,穷酸名弥钟。”
易晟惊讶万分地接口道:“莫非便是武林三老中的‘丐仙’、和‘儒圣’?”
康泽点头道:“正是,不过两人已有三十年不曾现身江湖,这次不知是什么紧要之事,竟使得他二人同时出山?”
宇文彤皱眉道:“管他呢,此处酒既已下毒,咱们还是早点离开吧。”
说完,起身一脚踢翻那秃顶老者,喝道:“你等用心虽然可诛,但杀了也嫌污了我的手,且让你等回去告诉‘鬼老’,叫他明年准备引颈就戮。”
言罢,同众人离开辛家镇,直奔伏牛山而去。
黄昏时分,一行人已深入山区腹地,端木弘当先领路,由一条昔年“白衣怪叟”送他出谷的秘径,向谷中走去。
曲折行来,那座原始密林已然在望,却突然发现密林深处,竟冒起缕缕青烟,阵阵轻微的“毕啪”之声,随风送入耳际。
众人不由心头一动,遂凝神戒备,展开身形,穿入林中……
入林渐深,众人鼻端已闻到一丝东西烧焦了的味道,大家都是老江湖,立时猜知前面发生之事;不由全都脚下一紧……
转眼间密林走尽,众人随着宇文彤怔然止步,因为,呈现在眼前的情景,实在远超过他们的猜度了。
只见妙手方朔端木弘曾经言及的那一座傍崖临溪,建筑精巧的竹楼,此时已然成了一堆灰烬。
竹楼周围的花园,业已践作平地,几具断臂折腿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地在上。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一两声从灰烬中发出的“毕卜”爆响,那些缕缕青烟,尚自袅袅地升腾。
宇文彤目光四下一扫之后,身形一掠,飞落被焚毁竹楼余烬之中,拔出“太乙宝剑”,拨开灰烬,到处搜索……
康泽等人也分散开来,各用兵刃或是枯枝,协同搜索了一遍。
结果,只挖出三段烧成焦炭的尸体,但却无法辨认其中是否有那“白衣怪叟”在内。
从现场情形来看,此地遭劫只不过瞬间之事,因为?灰烬尚且灼热烫手,倒在花园中的尸体,还不曾僵冷,但袭毁此地之人是谁?
为何将此地袭毁?
“白衣怪叟”是生?是死?
这一串问题,在众人脑中电也似地一闪而过。
第一个疑问马上便获得答案,当他们审视那几具倒在花园的尸体以后,发现这些尸体,竟然全是“天潢教”中之人。
显然“天潢教”又比他们抢先一步,将这条线索毁去,宇文彤不由恨恨地哼了一声,一挥手,立命众人分头在这幽谷这中展开搜索。
这一搜索,发现此谷居然还有着三条秘径,通往谷外,宇文彤略一盘算,随即着康泽和易晟,端木弘和曹昆,循左右两条秘径追搜。
他自己同葛青霜,居中策应,并言明若无甚发现,可在伏牛山外,陕西边境的紫荆关等候,会齐取道入川。
康泽,端木弘两拨人应命,展开身形,分头而去。
宇文彤和葛青霜也齐展轻功,循当中秘径,穿入林中。
葛青霜冰雪聪明,那有不明白宇文彤这样分派,乃是是为了制造与她单独亲近的机会,而她自被宇文彤解衣疗伤驱毒之后,对他何尝不也是芳心暗许,因此,自然是不会反对。
另一方面,她也深知自己父亲乃是为了“朱雀环”的追寻,实非她个人之力所能胜任,势非倚仗宇文彤之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