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弄假成真 [2]
他这里一面说,尹定光的索子枪已横在胸前,紫黑的脸上,有如僵尸一般的令人难看。
突听高峰得意的一笑,说:“高二爷的外号叫钟馗,小子,你知道钟馗是干什么的吃的?”
他话未说完,突觉眼前银星电闪,对面紫脸大汉的银蛇般的索子枪,已疾点而来,立刻高峰把要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右手大钢刀,打横往上一撩,塌腰进马步,硬往“八臂神枪”的怀里撞去。
可是,太迟了,只见“八臂神枪”尹定光索子枪去而疾转,就在他一抖之间,那枪尖有如长了眼睛一般,“噗”的一声,就那么准地插入高峰的肩窝。
当尹定光的索子枪拔出来的时候,一股鲜血,像箭一般自高峰的肩窝喷了出来,而尹定光的索子枪上,好像还带下高峰身上的一块血。
闷哼一声,高峰甩刀斜跌到地上,右手下垂,已无法再抬起来,看样子,只要尹定光再插一抢,高峰就会了账。
适时的,花飞雄的儿子——花尔宏,一把托住高峰,直拖到大柳树下,随手在怀里摸出一包刀伤药,敷在高峰伤处,这才又走过来。
也就在这时候,黄岗双雄哈元宠与哈元亮二人,双双迎上去,挥刀就砍,却被英山帮的“英山一匹狼”王觉,与“阴司判官”官不同二人截住。
就听王觉得意的笑道:“外表像个瘟神,一动上家伙倒像个狗熊。”
“阴司判官”官不同也笑骂道:“我还以为从水里爬上来的,是什么吃人的蛟龙,想不到却是一伙鱼兵虾将。”
二人一面说,两把钢刀同时分劈“黄岗双雄”哈元宠与哈元亮二人。
也真是够快的,更且是够狠的,当官不同挥刀劈向哈元宠的时候,花尔宏一声中向,振起双臂,一对分水刺,交互着击向得意到极的程千里。
要知在这种渐趋明朗,胜利之果就将来到的时候,程千里当然得意,得意的事,是一连串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西河镇上的花魁女刘莲,自从见了那么一眼之后,心里头那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早己弄得这位英山帮的大少爷,神不守舍,魂灵出窍。
而眼前的搏斗,在他的眼神中,似已变成婚礼前的乐章,被砍被杀所流的血,也变成了彩虹。
就在他含笑准备验收成果的时候,突觉冷芒打闪,一股激流般的光焰,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就听“两”声大叫,而只是一声“扑通”。
原来花尔宏一看这种情势,心中一股恶念,油然而生,心想:杀了你这个姓程的,就算今日吃了败仗,西河镇的花魁女刘莲姑娘,早晚还是我花尔宏的。
心念间,他是恶向胆边生,骤然发动攻势,偷袭过去。
却是程千里在一窒之间,白脸上狠狠的被分水刺划了一道半尺长的血糟,连鼻子看上去像也齐中而断。
也就在同时,刚刚得意的站在一边的“八臂神枪”尹定光,抖手甩出索子枪,不偏不倚的,正插在茶尔宏的肋下,一个枪尖,全没入花尔宏的肚子里。
这原本是尹定光必救的一招,却未想到尹定光一心要取程千里的命,根本就准备承受这一枪,但他再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挥向程千里咽喉的一招,却划在对方的脸上,而自己原以为受些小伤的,却变成惨死当场。
打斗的场上,一个捂血脸,像一个没头苍绳般,哭喊哀号着一阵乱跳,另一个却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也就在这时候,又是一连两声惨叫,就见“阴司判官”官不同与“英山一匹狼”王觉二人,很快的把刀上的血,在被杀的哈氏兄弟衣裳上面一抹,急急的走到程千里面前,问:“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也就在三个英山恶煞,围住程千里看伤势的时候,枯柳树下的高二爷,这位自称专门捉鬼的高峰,一声不哼的拔腿要跑,但却惊动了一旁看熟闹的玉柱子。
“有人要溜啊!”
高峰已走出三四丈远,玉柱子这么一叫,却把三个恶煞惊动,索子枪奋力一甩,“八臂神枪”尹定光暴喝一声,道:“捉鬼的,那里走!”
肩头上淌着血,高峰自觉难以逃出这几个恶鬼的手掌,但人到了这时候,第一个本能,就是求生。高峰虽长相凶恶,那只是在打不过他的人面前,他才显得威风。
可是这个世上,人五人六唬人的人,还真是到处都有,如果这些人,稍有一点成就,那更会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样”,可是一旦到了大祸I临头,比谁的尾巴都夹得紧,跑得快。
如今这高峰高二爷,正是这副模样,但在真的跑不掉的时候,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一个大旋身,高峰瞑目说:“谁说高二爷要跑?”他一指地上躺的三个死人,咬牙切齿的说:“今天算是我们长江帮黄岗分舵的人栽了跟斗,如今是你们得到你们应得的成果,打败了就认输,不过你们也太狠心了,竟然杀死我们舵主的儿子,这笔账算是结定了!”
他微微一顿,看着三个硬逼过来的恶煞,心中虽有了寒意,但嘴巴还是硬的,只听他又道:“三条人命,我们长江水帮决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英山群魔,咱们等着瞧吧!”
于是,高峰又要转身往西河镇走。
“八臂神枪”尹定光喝道:“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高峰捂住肩头伤口,道:“我总得叫人来把这三具尸体运走吧!”
他好像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听在“八臂神枪”尹定光的耳中,他不由一怔。
突又听“英山一匹狼”王觉骂道:“王八蛋,快滚!”
有了这句话,高峰心中如遇大赦,但外表还是硬邦邦的,张开缺了一颗大门牙的嘴,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大蒜鼻子一抽,扭头就走。
才不过又走出两三步,只听玉柱子轻描淡写的说:“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玉柱子的话声刚落,索子枪已寒芒打闪,像奔雷激电一般,划过长空,“叭”的一声,插入高峰的后心窝里。
脸上红红的粗须,在脸上肌肉的颤动中,迎着冬阳打闪,高峰戟指着玉柱子说:“你是什么……人,在…在这里穷嘴……多…舌。”
“就算是长江水帮的人吧!”玉柱子含笑回答。
“放屁!长江水帮……没…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