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抽丝剥茧 [11]
胡少爷嘶喝一声扑了过来。凌燕飞暴喝抖手,白衣老者一个身躯后退飞起,砰然一声正撞着扑来的胡少爷,白衣老者的胸前伤口射出了十道血箭,胡少爷也狂喷一口鲜血,两个人双双倒了下去。
凌燕飞站了起来,又是一口鲜血踉跄后退,驼老掠过来扶住了他,运指如飞点了他前胸四处大穴。
凌燕飞吁了一口气道:“谢谢您,我没什么大碍。”
只听白衣老者颤声问道:“玉翎雕呢,李克威那只雕呢?”
驼老道:“在这儿!”
他撮口叫了一声,赫然是一声雕鸣!
凌燕飞一怔道:“是您?”
白衣老者也一怔,旋即抬起手指着驼老道:“原来,原来……”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好厉害,接着他也咳嗽了,血从他伤口里直往外涌,笑着、笑着,他突然不笑了,也不动了。胡少爷也没再动,敢情他被那一撞也撞死了。
那些黑衣汉子一个个腾身疾掠,全跑了。又一条白影从后院掠出,直落两具尸体旁边,那是个白衣老妇人,她两道冷电般目光直逼过来。驼老神情一紧,马上扶着凌燕飞后退。
白衣老妇人冷电般目光条敛,缓缓说道:“我在后头都听见了,你是李克威的传人?”
凌燕飞道:“不错!”
白衣老妇人一叹说道:“这是天意,冥冥中早注定了,我姑婆临去时说过,我兄妹若是不能完全消除仇恨再出来,一声雕鸣就是他丧命的时候,可惜他不信!”
凌燕飞心头震动,道:“你是……”
白衣老妇人道:“我就是他的妹妹,曾经是郭玉珠夫人的任梅君。”
凌燕飞吸一口气道:“这么说我还得跟你拼一场了。”
白衣老妇人目光一凝道:“年轻人,你还能拼么,现在我要取你的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
凌燕飞道:‖潇湘书院独家连载‖“我知道我不宜再动真气,可是我绝不会坐以待毙,任你击杀。”
白衣老妇人道:“我没有说要击杀你,我说了么?”
凌燕飞为之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白衣老妇人道:“我相信我姑婆的话,他不信,我也劝过他,他不听,我不愿意再结仇恨了,我姑婆临去的时候把她的修真处交给了我,我要继承她老人家的遗志,皈依佛祖,普渡众生!”
凌燕飞呆了呆道:“我没有想到……”
白衣老妇人道:“年轻人,人都有个明白的时候,差别不过是早晚而已,我比他明白得早些,设若他今天能不死,相信他也会明白的,不过上天对他并不算苛刻,当年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
凌燕飞道:“老人家,我很抱歉……”
白衣老妇人道:“能听到玉翎雕的传人叫我一声老人家,让人别有一番感受……”
顿了顿道:“你不必感到抱歉,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这本就是拼命的事,你不杀他,他会杀你……”
看了驼老一眼道:“倒是这位桑驼子……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他也是为救自己人,好了,我不多说了,你们也别多在这儿待了,请吧!”
凌燕飞道:“老人家,我还想要两样东西。”
白衣老妇人道:“你还想要两样东西?什么东西?”
凌燕飞道:“有一张字据……”
白衣老妇人道:“福康安立的那张字据?”
凌燕飞道,“是的。”
白衣老妇人道:“你要这张字据干什么?”
凌燕飞道:“老人家,这是福康安谋叛造反的有力证据。”
白衣老妇人道:“你要置福康安于死地。”
凌燕飞道:“老人家,要扳倒福康安的不是我。”
白衣老妇人道:“我知道是颞琰,福康安的作为也委实太过了些,气焰也委实过高了些,只是你可知道,我跟福康安多少有点渊源。”
凌燕飞呆了一呆道:“这个我却不知道。”
白衣老妇人道:“福康安的父亲大学士傅恒,论起来该是我的堂兄,也就是说福康安该叫我一声姑姑你明白了么?”
凌燕飞道:“这……既是这样,令兄怎么还拉福康安下水?”
白衣老妇人道:“那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福康安自己也不正经,要不然别人不会有可乘之机,再说我哥哥他怀恨皇家,他想……这件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愿意提,我只能这么告诉你,福康安并不是我那位堂兄的亲骨肉……”
凌燕飞心头一震道:“老人家这件事我知道,您不必再说了。”
白衣老妇人目光一凝,道:“这件事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燕飞道:“有人告诉过我。”
白衣老妇人道:“有人告诉过你?谁告诉过你?”
凌燕飞道:“事关重大,恕我不能告诉您老人家。”
白衣老妇人沉默了一下道:“你既然知道,那是最好不过,由是你就该知道,想让这位皇上杀福康安,那是不可能的,充其量不过只会削了他的爵位,去了他的兵权。”
凌燕飞道:“老人家,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我只管拿到那纸字据。”
白衣老妇人道:“我无意袒护福康安,福康安的心性为人我很清楚,我姑婆当年出面保住了我兄妹的命,后果如何?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可以把那张字据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凌燕飞道:“老人家有什么条件?”
白衣老妇人道:“告诉颞琰,厚待我那个侄女儿跟我那个侄媳妇。”
凌燕飞道:“老人家放心,这个我现在就可以给老人家担保,事实上福康安的夫人很贤慧,孟兰格格也深明大义。”
白衣老妇人一点头道:“年轻人,我信得过你。”
他俯身在白衣老者身上摸索了一阵,摸出一张摺叠的纸,扬手丢了过来:“拿去。”
一张纸疾若奔电,到了凌燕飞面前其势却突然减弱,凌燕飞伸手接住道:“多谢老人家,凌燕飞永志不忘。”
白衣老妇人道;“那倒用不着,年轻人,你还要什么?”
凌燕飞抬手指指那青衣少女道:“我还请老人家赐点解药。”
白衣老妇人微微一愕道:“解药?她怎么了?”
看来她根本不知道。
凌燕飞当即把余少-寻妹的经过,以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白衣老妇人冷哼一声道:“这一定是他这个干儿子做的好事,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会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他又探怀在胡少爷怀里摸了一阵,摸出个小白瓷瓶拔开瓶盖闻了闻,然后塞上瓶塞丢了过来道:“这个就是了,拿去吧!”
凌燕飞伸手接住再称谢。
余少-也连忙谢过。
白衣老妇人一摆手道:“不必谢了,没事了吧?”
凌燕飞抱拳躬身道:“晚辈告辞,恭祝老人家福寿无疆。”
白衣老妇人一怔,旋即抬了抬手道:“谢谢你,我不送了。”
凌燕飞道:“不敢当。”
转身行了出去。
☆☆